「目的达到就想走人?真现实。」雍莫离圈紧她,不让她移动分毫。
「是你说茶难喝,那就别喝了嘛!咱们走人便是。」
雍莫离失笑道:「妳呀!伶牙俐齿。」
哼!还没他一半的嘴贱呢!不然她哪会每回都让他给气得胃抽筋。
他轻执起她的手,拇指指腹来回挲抚那块烫红痕迹。「还痛不痛?」
她讶异地抬眼。「你知道?」
「傻瓜!」多自然简单的两个字,充满怜爱,喊酥了南湘翊的心。
她的事,他哪能不关心?她怎会以为他会任她受委屈而无动于衷呢?
「我想,还是换个人来伺候妳好了。」
「不要。」她想都没想,直觉的反对。
「妳这么喜欢被虐待啊?」
「我就是不想换。妍儿不坏,她只是……只是……」她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妍儿的傲气像她,这是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妳有以德报怨的胸襟。」他笑笑地调侃。
南湘翊皱皱鼻。「我是没这么高尚的情操,替她求情只因为欣赏她的傲气,这女孩让我有好感。」
他挑眉。「妳喜欢人家,人家可对妳反感得很呢!」
南湘翊叹了一口气,没发现自己正下意识偎近他,无力的将头枕靠在他肩上。「算了,反正我也没要她喜欢。」
「是吗?」他的长指轻拧她的俏鼻。「妳预备怎么收服她?」
「我为什么要收服她?人与人在一起是讲缘分的,她要真排斥我,也只能说我不得她的缘,哪能强求?」
说得倒像是他肤浅了。雍莫离好无奈,觉得自己似乎枉做小人了。
「再说,」她坐直身子。「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他好无辜的指着自己。又干他什么事了?
「本来就是嘛!你要是没对人家做什么,她会把气出在我身上吗?」
冤枉喔!「啥都赖我,那厨房的母狗前两日难产,要不要顺便怪在我头上?」
「除非是你让牠怀孕。」
「咳、咳咳!」雍莫离差点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妳把我当发情公狗啊!」这女人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形容得真贴切。」她笑得很假,跳下他的大腿,指着他鼻子哼道:「你给我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又手痒,招惹到妍儿身上去了?」
瞧瞧她这茶壶姿态,多像捧醋狂喷的妒妻啊!他好怕自己被淹死在醋海里。
「妍儿对我来讲还算太嫩,妳相公我没这么饥不择食。」他苦笑着拉下她的手,以免她一时失控,真学起泼妇骂街那一套,往他耳朵拧去。
「知道自己年纪一把就好,少去摧残无知少女。」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质问道:「谁是我相公?」
「没有。」为了耳朵的安全着想,雍莫离很识时务的来个死不承认。「我只是说妳这么凶,当心嫁不到相公。」
南湘翊冷冷一哼。「干卿底事?」
如果那个不小心被她嫁到的倒霉鬼是他,那就关他的事了。雍莫离暗叹一声,目光瞥向窗外白云悠悠,突然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 ◇ ◇
日子一天天过去,雍莫离待南湘翊,还是时而温存、时而霸道,但最多的时候,仍是用他那张贱到难以形容的嘴来激发她杀人的渴望,就是从不曾用过他对其他人的那种冷肃沉凝姿态对待过她。
再来便是恋儿,那惹人心怜的小东西,总是有办法激起她一腔深沉的母性温情,疼惜恋儿成了一种本能。
孩子的心思是最单纯的了,她真心的对待,恋儿不会感受不到,所以渐渐地,恋儿也会对她敞开心胸,吐露一些连雍莫离都不知道的心事。
这样的生活,淡淡的,平凡中带着温馨,却让南湘翊觉得美好,她甚至开始强烈地希望与雍莫离的一、两个月之约永远不会结束。
这儿的一切她已经开始起了眷恋,她无法亲手结束它。可是……若不如此,她又该怎么向义父交代?
她不能忘记,远方还有另一个男人在等她啊!
心好乱,她矛盾地闭上眼,抵着窗缘,却止不住思绪纷飞。
长叹一声,当她微仰起头时,远方一抹暗影晃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那人是由雍莫离房里出来,这才是南湘翊关注的原因。
她没有多想,快步追了上去,身形一晃,挡在那人面前。
「呀!」那人低呼一声,抬头见着她,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惊叫道:「鬼啊──」
南湘翊也同时一怔。
这女人……好生眼熟。她微蹙起眉。
对了,像她!
神韵不像,但面貌却像了七分。
当下她已约略明白了些什么,只因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多相像的人。
鬼?真不晓得该喊这句话的人是谁。
「单秋娘?」南湘翊无法想象一个投了井的人,肚子还大得起来,这就是她不害怕的原因,因为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鬼。
「妳、妳、妳……」女子的声调严重颤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跌落泥地中,惨白着唇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湘翊不耐地冷冷睇她。「妳结巴够了没有?现在应该已经死掉了的人是妳,不是我吧?」
「妳……妳是……」
「妳看清楚,我不是鬼。」她捺着性子伸出手。
「妳真的不是……」
「不是!」她真的受不了了,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胆哪?
单秋娘终于鼓起勇气,抬手轻碰了她一下,感受到触及指尖的温热,她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接受她的扶持。
「妳干么这么怕我?做了亏心事吗?」不然怎么会这么怕雍莫离的亡妻?怕她找她算帐吗?
「没、没有啊!是妳真的太像她了,又在半夜,任谁都会吓到的……」单秋娘期期艾艾地解释,带着三分疑惑的瞥视她。「妳应该就是那个长得很像『她』的女人吧?」她只是没想到会像到这种程度。
「雍莫离跟妳说的?你们还做了什么?」三更半夜,总不可能盖着棉被纯聊天吧?
「他从来都不会跟我说什么,也不愿对我做什么。」单秋娘近似自嘲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幽怨得令人不解。南湘翊轻声道:「我知道他对妳很冷淡,但是,好歹你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回忆。」
「美好?」单秋娘讽刺一笑。「所谓的美好,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爱恋。」
「妳真的很爱他?」看来她得谢绝雍莫离的好意,不需要找道士招魂了,单秋娘本人正在现身说法。
「爱又怎样?他只爱他的女儿,只爱他的死人妻子!我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眼前,他却总是视若无睹。你们说他深情,其实我觉得他是世上最无情的男人!」
「再怎么样,他也迎妳过门了,不是吗?」若无好感,雍莫离又怎么肯娶?那男人傲得跟什么似的,她可不认为他不想做的事,谁有能耐勉强。
「那是被逼的!他女儿需要母亲,他在利用我!」
啧!还真是怨言满腹呢!南湘翊不以为然地冷哼道:「那妳又为何甘心被利用?」她开始唾弃这个只会怨责别人的家伙了。
搞清楚,就凭雍莫离的条件,要为女儿找母亲还怕没有吗?想被利用,恐怕都还轮不到她单秋娘呢!
「我……」单秋娘一窒,终于不甘愿地吐出实,「他并不是真心要娶我,若不是被我下了迷药,他也不会为了负起责任而娶我,他根本一点都不爱我!」
「妳下迷药?」在她如此对待雍莫离后,还有脸要求人家来爱?她的脸皮也真够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