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痛!肩膀脱臼,又被绑了大半天,整个人都快痛死了……
没听到回音,他一阵心慌。“段姑娘,你睁开眼睛说句话啊!”他知道她没晕,那为什么不说话?莫非花老大对她做了什么?
“段姑娘,你是不是……”说不出口,一名黄花大闺女落在采花恶贼手中还能有什么好下场?都是他的错,是他牵连了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用力拖紧她,他听到心龟裂的声音。
无奈她却承受不起他的激情。“大扫把,你想害死我是不是?”她咬紧牙。她脱臼的肩膀快被他给抱断了!
“段姑娘!”她怎么翻起白眼了?他大吃一惊,更加用力地搂住她。“你别怕,我马上帮你疗伤。”说着,他双手拉住她的衣襟一扯,她身上血迹斑斑的道袍立刻化成碎布片片随风飞扬。
“哇!”她的谋生工具啊!想着失了道抱,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出外攒钱了,段虹简直要惊昏过去。
“很痛吗?”他以为那声惊呼是痛叫声,心疼地掏出身上所有伤药。“忍一下,等我帮你上完药后就不疼了。”
她其实根本没感觉,满脑子只想着这回又有多久不能出去攒钱,没银两等于没食物,亦等于饿肚子……噢!那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事。
为求她尽速复原,皇凌尘不惜将整瓶金创药全洒上她鞭伤累累的背部。
“呀——”什么用药?又辣又烫,存心折腾死人嘛!“你快住手啊!”她拼命挣扎。
他双掌制住她扭动的身体。“别这样,我知道这药敷下去很疼,但效果真的不错,瞧.你背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我管它效果好不好!痛死人了,我宁可回家涂草药。”她猛吸气,真的好痛好痛!
“好好好,等回家后我立刻帮你把金创药洗掉,改涂草药,但现在,请你稍微忍耐一下,总不能放着让伤口一直流血吧?”
“都是你害的啦!”她痛得直掉泪。“每次遇到你就倒楣,你到底要把我害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啊?”
“对不起,段姑娘,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能代你受伤。”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饱含了无数歉疚,直荡进她心底。
听着他诚恳的话语,她满肚子的诅咒竟不知不觉梗在喉咙中,再也骂不出来了,最后只能以一声简单的冷哼取代。
他无言地为她的鞭伤做了个简单的包扎。“这样就可以了,待回庙后再请大夫看过即可。”语比,他拉住她的手准备扶她起身。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白眼又开好往上吊。
“
段姑娘!”他猛然一扯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你怎么了?”
“放……放手……放手……”她直喘着气,痛得快不行了。
“怎么突然又变严重了?”他打横抱起她来。“我立刻带你去看医生。”
“看你的死人头!”老天,她快病死了!“呜……我的肩膀……你不要压我的肩膀啦!”
“你的肩膀……”他这才发现她脱臼的肩膀尚未复位。“喔!原来是脱臼,这只是小伤,我马上帮你治好。”说着,他的手伸进她残破不堪的道袍底下扳住她脱臼的肩。
“等一下!”这比疼痛更叫她吓得魂经魄散。
“你的手在摸哪里?”
“你的肩膀啊!”
“谁准你随便摸我的?”她苍白的面容上抹着两抹娇红。天哪,她可是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让个男子任意触摸她的身体!
“不碰你,怎么帮你治脱臼?”他是有本事隔空打断人的骨头,但隔空治疗他可就办不到了。
“男女授授不亲你知不知道?”
他看着她的背。刚才他好像也是用手帮她上药的耶!摸都摸了,现在再来计较那些不嫌多余?
段虹从他眼里读出了他的心思,气得直咬牙。
“方才我是被你撕毁道袍的举动吓呆了,才忘记警告你,你休想继续占我便宜!”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事急从权。你又何必因为一些小事而伤害自己的身体呢?”脱臼之伤可大可小,他是担心她这肩膀伤了一整天,再不治会留下后遗症啊!
“谁跟你江湖儿女了?放开我!”她大叫一声,猛然发现在他们争辩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手竟一直紧贴在她的肩膀上。“登徒子!”给人吃了那么多豆腐她还会客气吗?举起完好的另一只手往上一振,随即送他一记大锅贴尝尝。
他脸上立刻浮起了一记大大的红掌印。
“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别以为姑娘家都是好欺负的,放手——”她怒吼。
他摇摇头。这是她第二次打他了,真是够凶悍。“好,我放手,但……”他要先治好她的肩。
“啊!”她尖叫一声,疼得连头都胀起来了。
“住……手……”好痛,她快昏了!这该死的大衰人竟敢不顾她的意愿硬要将她脱臼的肩膀推回原位,分明是故意欺负她,她绝不会放他干休的!
段虹想也不想就张口咬住他的手臂——
“喂……”这凶姑娘真是学不乖啊!明知她的小姐力气伤不了他,还老爱挑战地。他赶紧泄去全身的功力,以免内力又自动反弹伤了她的牙龈。
然后,卡地一声闷响,他治好了她的肩。“段姑……咦?”她已痛晕了过去。
“段姑娘!”皇凌尘轻柔地抱起她,她咬住他手臂的牙齿自然松了开去。这回她并未咬伤他,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但他却觉得好痛;因为她竟连咬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虹儿……”呢喃唤着她的名儿,他竟有一股渴望,渴望她能在他身上留下第三圈牙印,起码那代表着她平安康泰,不若现在的虚弱。
他好舍不得见她无助的样子。
当皇凌尘将段虹送回土地庙之后,另一个难题正在等着他。
“官爷,我们听说那件案子了。”老庙祝一股天要塌下来的悲惨。“你害我们的小女孩被一名采花大盗捉去关了一天。”
“天哪!这事儿要传出去,谁还前娶咱们的小虹儿为妻!”老得连背部挺不直的婆婆哭得天愁地惨。
手里拿着一根钓竿的老瞎子愤怒地来回踱著方步。“你得为这件事负责任,你知道吗?官爷,我们绝不容许有人欺负了我们的小虹儿后就一走了之。”
“负什么责任?”跟在皇凌尘身边连带着被数落得满头包的宫良不满地挥着拳头。“这是一桩意外,况且我们头儿已经将人给救回来了,你们还想怎样?”
“他毁了虹儿的清白。”老庙祝气红了脸。
“我可怜的小虹儿这辈子都体想再抬起头来做人了。”老婆婆泪流不止。
“毁她清白的是花老大。”宫良叫道。“而他也休想再活了、秋后处决的名单中定有他一名。”
“我们才不管花老大是死是活。”老瞎子胡乱挥着钓竿,也不知是巧合抑或故意,次次击中宫良的脚,虽不至于打伤人,却疼得人头皮发麻。
“喂.老瞎子,眼睛看不见就乖乖坐好,不要乱挥钓竿,打伤官差是要坐牢的。”宫良伶俐地闪避着,但说也奇怪,不论他怎么躲,那竿子硬是往他小腿凑过来。
“我的眼睛也许不好,但绝没有你们的心坏。”老瞎子喋喋不休地骂着。
“各位,”皇凌尘不得不出声解决这场混乱。
“有话可不可以等我安置好段姑娘后再说?”
“不必了。”这回过来的是怀着身孕的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