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娶了我,以后你的身体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库达放下莫离,正欲用袍子包里她娇躯的手停了一下。“阿离?”他神色诡异地打量她。
“如果你不答应也行,以后我要换成男侍来服侍我更衣。”
“你敢!”他将袍子用力把她包得滴水不露。“你身子是属于我……的……”
库达顿时明白妻子古怪反应的原因了,倘笑吟吟道:“你在吃醋!”
她胀红脸,一方面是因为被说中心事,一方面是因为第一次细看库达裸体的样子。
“妻子应该服侍丈夫更衣,以后由我来伺候你,好不好?”她体贴地说,用包着绷带不太灵光的双手拿起库达的衣服努力要替他穿上。
“你的手受伤了,不方便。”他接过袍子干脆自己来。
“好不好嘛?由我替你更衣,夫君。”
“夫君?”库达惊愕地看她,表情错综复杂,要套进袍子的右臂僵在半空中,只差没听到突然折断的声音。“答应你是否表示以后可以不必再听到这种称呼?”
莫离笑吻他,觉得他其实满好沟通的嘛!
待两人各自帮忙对方穿好衣服回到房间后,库达拆开她的绷带准备叫人来换药,莫离观察掌中丑陋的血痂,陡然道:“好丑!万一留下疤会不会变成断掌?”
“断掌?”他失笑。“阿离,你看得太严重了,你的手还好好的连在一起,不是吗?”
这次换莫离笑了。
“你真会逗人开心。”她和库达之间仍存有极大的文化差异。“断掌的意思是掌中这里有一条线横过,听说女人断掌不好。”她比划给他看。
“没这回事!你这是受伤来的,而且如果没有它,我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娶到你。
库达低头亲吻她掌中的伤疤,此番温柔亲昵的动作触动她内心微细的情感,久久不能自己。
她低头看她的手,真的好丑!
“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他从矮柜中拿出一个眼熟的黄色布袋在她面前晃来荡去。
“啊?怎么会在你这里?”她惊喜的接过布袋查看,火药、“丹经”以及那条狮头项链都在。
“我还有东西要送你。”他神秘兮兮的举动,连他都受不了自己,怎么会为她做这么……奇怪的事?又不是没送过女人东西,但他却非常期待她惊喜的表情,这和以前送东西的心境完全不同。
“嗄?这……”
她望着他另外拿出的东西惊讶不已,这不是她最钟爱的发簪和镯子吗?她不是用来向哈伦买马去了吗?怎么跑来他这里了?
“我威胁哈伦卖给我的。”库达笑着说,替莫离套上玉镯。
“你威胁一个七岁的小孩?”
“事实上,我们是公平交易。”他轻点她的俏挺鼻尖。“他很久以前就很喜欢我的短鞘。”
莫离好感动,如果他不要那么常对她吼叫,他其实可以是很细心的丈夫,而这样的丈夫有足够的资格得到相同的回报。
“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她伸手掏出铜饰狮坠。
“我第一次看到它就联想到你,当时我并没有料到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哈!看吧!我就知道买下它绝对是正确的,它跟你真的很相配。”库达粗鲁地紧搂她在怀中。在他的标准价值里,男人送女人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女人送男人东西的情况他从没遇过,况且她甚至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认为这东西适合他。
被箍得喘不过气,她愣生生开口:“库达?怎么了,不喜欢?”
“你觉得我像狮子?为什么?”
他原以为这是另一个男人的东西。
“当然是第一眼的印象喽!因为我看见你的马鞍和衣服上都绣有狮子图案,而且你对付突厥人时的那股狠劲,勇猛如一头狮子,杀人不眨眼……就连我的‘快步’……”她想起她可怜的“快步”也是死于库达的刀下。
“那是一匹马!”
“可是你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我吓坏了……”
“你很怕我吗?当时?”
莫离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摇摇头,双手同时环上他的腰。“你虽然看起来很凶,但却不可怕,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自然,我想……我可能天生就是一头母狮子。”她嘻嘻笑,幸福地想。
他的胸膛又开始剧烈震动,贴在上面的耳朵也轰隆作响他完全破坏了她美丽的想象。
“为什么笑?”她用食指戳戳他。
“我倒觉得你比较像一只臭鼬。”他仍笑不可抑。
“什么臭鼬?”
“我听说过一种叫臭鼬的动物,在遇到敌人攻击时会先放屁,臭晕对手后乘机脱逃……你不觉得你对付突厥人的方法和臭鼬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她皱皱鼻子,咬了咬下唇,不以为然的反击:“我如果是一只臭鼬,那么你就是全天下最笨、最奇怪的一头狮子。”
她改攀住他的脖子,亲吻他方正坚毅的下巴。
“因为没有一头狮子会笨到娶臭鼬为妻。”
库达大笑出声,自从认识她之后,他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都来得多,与她谈话总有意想不到的乐趣。
他庆幸自己娶到了她。
★ ★ ★
他后悔了!
不是后悔娶了她。
而是后悔带她上街逛市集、后悔将布袋交还给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日后一连串麻烦的开始。
当然这都必须从一头顽固的骆驼开始谈起
“诺玛,你瞧它长长翘翘的眼睫毛是不是很可爱呢?”莫离赞叹,自从她一早发现库达饲养的骆驼以来,这句话已讲过不下数十次了。
“诺玛,你有没有骑过骆驼?”
“没有。”
“我们来骑骑看好不好?一定很好玩。”
“很危险的,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不会啦!骆驼又没有马跑得快,我骑马技术不赖,骑骆驼应该轻而易举。”
方莫离跑向系在一旁的单峰骆驼,找了眼睫毛最长的一头,准备一试身手。
“这件事是不是该先让库达主人知道才是?你的手和脚还没完全好,万一?”诺玛有所顾虑,这种情况下最好有人站在较理性的一方。
“没关系的,我们又不骑出去,只是试坐一下,不会有事的!”她左瞄右瞧了一会儿,发现第一个问题。“它没有装‘骆驼蹬’,我要怎么上去?”
“莫离,别试了……”
“啊——”她愉快地叫道,找到一个解决方法,根本没注意到诺妈的哀求。“诺玛,你过来帮我一下。”
方莫离奔往一旁堆放的木箱,连拉带拖的搬到骆驼大少跟前。
“莫离,我来搬就好,小心你的手伤又裂开了。”
诺玛提醒她,抢着不让她搬木箱,拉扯推拖间也总算大功告成,她俩终于辛苦在骆驼旁搭起一座等高的木箱梯。
“好了,我现在要准备上去了,乖乖的别乱动。”她嘱咐骆驼站好,想爬上木箱却老是被裙摆绊得碍手碍脚,模样不甚优雅。
好不容易上木箱站稳后,那只骆驼啧啧气,丝毫不理会莫离的辛苦努力,不耐烦地踱步到一旁。
“喂!给点面子嘛……乖!快回来!待会儿再给你好吃的。”莫离诱哄道,站在木箱上等它“良心发现”。
过了一会儿,那头骆驼仍理都不理人,莫离只好跳下木箱,动手移动箱子。
“莫离,这样行不通。没人这样上骆驼的。”诺玛一边帮她搬一边劝阻。
千辛万苦搬妥箱子,那头骆驼又不合作的移了位;莫离愈挫愈勇,追着它又搬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