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思索完毕,那不知死活的男人已转移阵地来到她和库达面前。
“大人好福气,夫人长得实在标致动人,出色绝美。”虚伪的称赞让莫离鸡皮疙瘩掉满地,骗谁呀!脸都遮住了还知道长得好看?
不怀好意的眼贼溜溜的直盯她,这位名为苏福的胖男人在巴格达也算是颇具份量的富人,但他和库达贵族的身份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在于他的财富多为牲畜和农产,而库达多为金银货币且拥有阶级地位。不过近年来苏福靠贩卖人口获取暴利,虽无贵族身份,但也和一些重量级的权要关系良好,讲话难免趾高气昂。
苏福意有所指地说:“我敢肯定夫人的美貌在巴格达城内是绝无仅有的,尤其是这双眼更是让在下印象深刻……”
话未毕,这好色的胖男人突然伸手企图拉下莫离的面罩,但库达动作更快,紧紧扣住那只不规矩的脏手。
“当着我的面轻薄我的妻子,你应该知道下场。”
“不敢!不敢!只是尊夫人让我想起前些日子被抢走的一件‘商品’……”一双贼眼仍不死心地在她身上溜转。
气氛一下子紧凝起来,莫离浑身微颤,库达轻搂在她腰侧的手稍稍收紧,口气是一贯的冷静与权威。
“我的婚礼由国王主婚,不如我们到国王面前当面确认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虽然库达维持冷冰冰的礼貌,她知道他已在怒气爆发边缘,而且脑中铁定正在计划如何将这男人丢到沙漠。
“有麻烦吗?”伊恩威仪十足地走近,早就注意到这涎着口水窥伺诺玛的急色鬼。
“没事没事,问候一声,不成敬意。”苏福一路鞠躬哈腰退向角落,自己怎会笨到为了一个脱逃的奴隶去得罪国王。
“他不是上回我们卯上的那个奴隶贩子吗?你怎会邀请这种人?”伊恩靠向他们低声道。
“这里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是不请自来的。”
“我们专心欣赏诺玛表演,不要再谈他了好不好?只要一想到他,我的手又痛,脚也疼了。”莫离轻扯库达胸前的衣襟,想以这个十足牵强的理由吸引他注意。
“有人抗议喽!我还是速速退场才是,以免她的鞋子……”伊恩暧昧的眼神望向她的脚。
库达大笑,她还未意会过来即双脚腾空,被霸气地横抱起来。
“这样你的脚就不疼了,鞋子也不会威胁伊恩了。”他盈满笑意,在她发际偷香了一下。“保证你的手也不痛。”
“胡扯!”
她笑骂,熟稔地环上他的颈项,早已习惯他有力的臂膀,任由他抱她回房。
“奇怪?那个人怎会这么没大脑,笨到要来招惹你……”她格格笑。
“你的美貌值得他搏命一试。”
“你也会为我搏命一试吗?”她明知故问。
“我招惹的是国王和哈立德大人。”他自信十足又充满占有地吻她,吻得她意乱情迷。
“完了!”莫离攀住库达的肩头望向他身后的正厅方向,慌张道:“库达!快!快放我下来!”
“不可能!”他也很坚持。
“那个色老头去骚扰诺玛了!”她望眼欲穿,眼珠子快掉了出来。
“有伊恩在,不必担心!”他轻松自若,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更惨!他可能会把他杀了。”
“正合我意!”
醋劲大发的男人有时是很可怕的,莫离忍不住可怜起苏福来了。
拐过弯穿越回廊,便完全看不见正厅的状况。
莫离轻捶他的肩膀。“我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说真的,新娘子专心点,别老想着其它男人。”他沉着脸。
大厅隐约传来骚动。
“库达,我听到有人惨叫。”她引颈后盼。
“阿离!”
“干什么?”
“闭嘴!”
伊恩.巴尔马克发怒了!
从波斯到巴格达公认最笑面和善的伊恩.巴尔马克翻脸了,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
上层贵族每个人都知道,以恩风流洒脱,身边情人如过江之鲫,向来只听说女人为他争风吃醋,倒还未闻他会为了女人伤了和气,他坚持的原则是“合则聚不合则散”,也从不曾在意过谁或试图挽留某个女人。
结果,在新郎新娘落跑缺席的晚宴上,他只是看见苏福用不规矩的贱手碰了诺玛,从未有过的妒意与愤怒急上心头,无法控制地就当着国王及众宾客的面猛揍了一拳。
苏福这辈子还没有吃过这样的闷亏,在他贩卖经手过的女奴中不乏各国风情的美女,但像这般令人心动的,倒从未碰过,当初若非匆促赶着将那批奴隶脱手,他也不会任这么好的货色自他手边溜走。只是……没想到一个脱逃且“有可能”已成为库达的东方妻子,另一个又为伊恩.巴尔马克所有,这下他想重新弄回这两位大美人恐怕比登天还难,提头交换也许快些。一向仗势欺人的苏福开始后悔自己将事情弄到这步田地,一时色迷心窍竟惹上如此重量级令人闻之腿软的大人物。
放着一屋子惊愕的嘴脸,伊恩径自拉着诺玛离开正厅。
两人一路行至后花园,诺玛才惊见自己仍然被他温暖的大手紧紧包握着。
“主人,身份不同,不合礼仪!”诺玛声音暗哑不敢抬头看他,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类似这样的骚扰她早已司空见惯,也总能以一贯自持的淡然去面对,但她万万没想到伊恩会……她低头看见伊恩紧握她的手关节正微微泛红,一时惊觉,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让他霸道的手牢牢握住。
“主人决定一切。”伊恩冷峻道。
他送她到先前莫离的卧房。“以后你就睡这里。”说完,他转身就走。
“主人。”诺玛对他离去的背影喊道,语气中的急迫连自己都吓一跳。
伊恩缓缓旋身定在原地看她,表情高深莫测。
“谢谢!”她气若游丝,觉得有必要向他道谢,不管为了什么。
伊恩按捺住伸手抚平她发丝的冲动,瞇眼向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向他道谢?她应该是高傲不可侵犯甚至是张牙舞爪的保护自己,而非像现在一样宛若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可怜兮兮等着主人的怜爱。
许久,他才定定吐了一句:“我不会允许别人来抢属于我的东西。”
诺玛一颤,是的!她是他的财产,他只是保护属于自己的财产罢了……而她,竟傻到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一丝丝……感动,甚至天真的以为他也许和其它人不一样。
身为歌姬本来就没有权利拥有太多的奢望……诺玛淡淡扯动嘴角,面无表情。
“晚安,主人。”她退回房间,同时也退回自我的保护色中。
望着关上的房门,伊恩低咒一声,刚才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会看见诺玛眼中受伤的神情,怎么可能?
“天下女人之多一辈子用不尽,我又何必娶妻限制自己?”
对库达说的话言犹在耳,怎么就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的行为模式全走了样……他踱往后花园,望向正厅歌舞升平、举杯作乐的贵族名媛,踏着夜色的足迹,以恩再度展现他醉死人的风采,掳获每一颗愿意交付他的芳心。
但他的心呢?又由谁来收藏呢?
上回真是一次巨大的失误,库达娶的竟不是兹娜,反而是这来路不明的小贱人。同样出自奴隶市场,为什么她有幸能获得库达的怜爱?她们努力了这么久,怎能就此让她平自无故的捷足先登?不行!这一切都该是她们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