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绣姨慈爱的揉抚她的发顶,又召唤丫鬟送来热水与食物,直到她休息了,续姨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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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少烽依然优游於秦淮河畔!!至少看起来是如此,他没让任何人看出他有一点点「不悠然」的情绪。
忆起那一夜倔强的她不肯开口求助,宁愿咬伤唇瓣强忍,也不肯屈服於药 性。
是什么样的意志让她执拗如斯?
那一天早上,当他带回早膳时,她已离开了。舱房里仍留有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而她未留下只字片语,就这样不知去向。
「五少,想什么这么出神,连我们来了都不知道?」两道身影走进船舱,口出笑语的正是艳娘。
「应该说是长武兄的武艺又精进了,而少烽过於懒散,耳力大不如前。」慕容少烽笑著招呼道:「两位贵客到来,少烽这儿没什么好款待的,就先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三人举杯对饮,放下杯子后,艳娘问道:「五少,你有心事?」
他淡然一笑。「少烽闲云野鹤,怎么会有心事呢?」
艳娘可没那样好拐。「少来了,五少心里想的,是不是上回救起的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
「美若天仙?」慕容少烽促狭地回道:「我眼前不就有一位?」
「眼前?」艳娘一愣,想通后嘎道:「五少,你别想转开话题,小心我家相公吃醋。」
两名男子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方长武搂了楼妻子。「艳儿,我想五少自有打算,你就收收好奇心,别再问了。」
艳娘嘟起小嘴。「人家是关心他嘛,毕竟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让他另眼相待的女人。」
「哦?」方长武这会儿也看向慕容少烽了。
这位慕容家五公子不知风靡过多少女子,但自己从没动心过:他不免好奇什么样的女子会让他另眼相看。
「两位一定要这么闲吗?」慕容少烽无奈的回道。一个艳娘就算了,若是连方长武也跟著逼问,他可真是没得逃了。
方家夫妇有志一同的望著他,不许他逃避问题。
「好、好,算我怕了你们。」慕容少烽叹道。「我是有点担心她,不过她既然不告而别,就表示她不愿再多牵扯什么吧。」
「才不是!」艳娘喊道,「五少,那晚的情形你也知道,有哪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遇到这种事还能冷静对待的?!」
慕容坐烽淡淡一笑。「既是萍水相逢,缘分过了自然就该分开。」
「如果可以等闲视之,你又怎么会因为想她而失神呢?」艳娘直接切入重点。
「五少,承认吧,你动心了」
动心?慕容少烽摇摇头,他顶多是有点担心她罢了,怎么谈得上动心?
「你……」艳娘真想拿东西敲醒他的脑子,不过方长武却阻止了她,
「艳儿,五少自有主张,你就别担心了。」他暗暗丢给妻子一个有所得的眼神,医娘会意的一笑。
「唉,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了。」她装模作样地朝丈夫叹道:「相公,你知道吗?听说袖招楼的莫湘君最近生病不见客,但麻烦还是不断的找上门。没办法,红颜薄命,人长得太漂亮就是会惹来麻烦,尤其她身为花魁,更是众多王孙公子竞逐的对象。就在昨天,一名江湖高手甚至撂下狠话,说他要是见不到莫湘君,就砸了袖招楼……」
两夫妻的「低语」终於引起旁听者的关注。
「艳娘、长武兄,算我怕了你们。」
慕容少烽飞身上岸,硕长身躯前进的方向正是袖招楼所在地。在他身后,方长武夫妻含笑祝他一路顺风。
第三章
意外发生后,莫冬雩一直称病不见客,独处的时间多了,她总忍不住想起那一夜。
那一日,当她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有人。
说不清为什么,她真的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不贪睡的起身,却在丝被滑下时,瞧见了自己身上明显的瘀痕。
苍白的容颜瞬间大红,她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在一阵虚软中坐回床畔喘 著气。
一夜缠绵缱绻,即使是受药力所致,她却记得再清楚不过。
虽然没有经验,但她知道他没有真正夺去她的清白,可是……在他怀里一丝不挂的任他怃触、怜吻了一整夜,这样的她还能算纯洁无瑕吗?
她不知道!
她不能怪他乘人之危,若是他有心侵犯,他可以做得更彻底,可是他没有。那一夜她有著太多愤恨与自鄙,而他像是感应到了,在她难受时,他会温柔的引开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致因羞愧而无地自容。这样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和卑劣扯上关系。
她不知道见到他时能说些什么,只好趁著他不在,逃难似的奔离了船舱。
想到那个始作俑者,她的心里就充满了愤恨。
李济,那个无耻的小人!
她要是不想办法回报他的「用心」,就大不符合她恩怨分明的行事准则了。想著,莫冬雩由卧榻上起身。
她要去找绣姨,就说她休息够了: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她会继续胡思乱想,甚至……承认自己想念那个陌生男子。
不!她怎么可以想念一个男人?!
忆起母亲毫无结果的痴恋,莫冬雩坚定的甩了甩头,还开步伐去前厅找绣 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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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客?」不屑的嗤哼声重重传来。「嬷嬷,我告诉你,咱们东山四霸大老远来到这裹,不是听你一句『生病不宜见客』就算了,今天要是见不到莫湘君,你的袖招楼也别想继续开了!」
四名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堵住袖招楼大门,存心让绣姨无法做生意。一些胆小伯事的客人早带著陪侍的姑娘回房去,要不就匆匆离开,才一下子,袖招楼的大厅就冷清不少。
绣姨陪笑道:「四位大爷,湘君姑娘页的是染上疾病、身体不舒服。这样吧,我谗袖招楼同样有名的四大美人陪各位,让各位消消气,好吗?」
「你当我们是随便让人说两句就可以唬弄的吗?」四霸之首粗鲁的推开总姨。「你不叫莫湘君出来,我们今天就拆了袖招楼,让你生意没得做。」
说完,四人当真开始砸东西,吓得大厅里仅存的几人也纷纷走避。
「大爷,别这样,大爷!!」绣姨想阻止,却被一掌挥开,踉跄的撞上楼梯扶手。
「绣姨!」在场的姑娘连忙扶起她,而那四人见大厅里的东西已然砸光,接著就想跃身上楼,一间一间的找人。
「站住!」莫冬雩婷婷搦搦的出现在厅门口,原本想跃上楼的四人同时回头,被她的美丽震慑住了。
「湘君,你怎么出来了?」绣姨著急的叫道。
老天爷,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见著了冬雩的美貌,这四个穷凶恶极的人哪还愿意放手呢?
「美!真是太美了!难怪能成为金陵城第一花魁。」四霸个个眼睛睁得出铜钤还大,目不转晴的盯著莫冬雩。
莫冬雩冷著声音说道:「想要见我,就得照规矩来:你们以为这样动手,就可以得逞所欲吗?」
四霸放声大笑。
「我们要见你,不照规矩来也成;瞧,你现在不就乖乖出来了?就算我们想独占你,又有谁敢说话?」
「金陵城里多的是王公贵族,就算是他们要见我,也得照我的规矩来;你们凭什么得到特别的对待?」莫冬雩毫无惧色的质问他们。
「哇,这女人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