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麽,只是做一点室内设计,和模拟它的安全措施足不足够而已。」这算是他业余的兴趣。
「包括设计保全系统?」好歹她是混保全公司的,不会呆得连平面图上有保全系统的模式都看不出来。
「嗯。」他点头,注意力再次回到电脑上。
「特助大人,你不觉得你太忙了吗?」她也看向萤幕。「哪有人休假了不让脑袋休息,还找这种难度高的游戏来玩?」
「只是兴趣而已,我的专长还是在商业上,设计保全系统只是拿来让自己激荡脑力的工具。」
「没想过以这个来赚钱?」她问。
以她的眼光来看,他的保全程式设计得挺有一套,不过到底高不高杆,恐怕就要问昕大姊了。
「我想,杨门企业给我的薪水应该还算够用,我暂时不缺零工收入。」把红点全部解决,他回到windows画面。
「我想也是。」她轻笑。杨韬够善待他。「好了,我们去外面吃饭吧!」她拉起他往外走。
「今晚吃什麽?」
「烩饭料理加枸杞炖排骨扬。」
「吃这麽好?」顺着她的手势坐下,他看她逐一打开食物袋。
「当然呀,因为你需要补。」
「这样不会让你太破费吗?」
「当然不会,」她分好食物,一脸笑咪咪地看他。「因为买晚餐的钱,我每天都记帐,等你回去上班的时候,我会请款的。」
「那我不是很亏?」他挑高眉。弄了半天,她还是吃他的,敢情是当成习惯了吗?
「哪会亏?」她瞪大眼反驳。「有专人帮你送三餐,还陪你聊天以免你太无聊、口才生锈,你一通电话,服务就到,哪里亏了?」
展浩臣怪怪地瞧她一眼。
「你什麽时候兼职卖披萨?我怎麽不知道?」
「我哪有卖披萨?」
「你说话的口气很像某种外卖店。」他一脸正经地道。
杜鹃发现自己被耍了。
「特助大人,我想你是休假休得太无聊了,居然学会了开玩笑,我该说恭喜吗?」她有点咬牙切齿了。
这男人,三个多星期前还是个一丝不苟、一张扑克脸、一身冷硬的商场悍将,怎麽才过了短短二十几天,居然学会跟她开玩笑?更可恶的是,她开始说不赢他了。
「好说,这是拜某个全方位秘书所赐,为了不让我得『额面神经僵化症』,她每天逗我笑,还迂回的进行反应与口才训练,我想不学会都难。」他吃进一口饭,发现味道还不错。
「是——这——样——的——吗?」
「是。」他点头。
杜鹃的表情立刻一变,眼神哀怨地瞅著他。
「特助大人,我发现……你在嫌弃我。」她一身的娇艳实在不适扮可怜,但……管他的,表情有到就好。
「有吗?」现在是什麽情况?
「我是你的秘书耶,你却说我家在广告外卖店,那是对我专业能力的一种侮辱。」她一脸泫然欲泣。
「会吗?」展浩臣有点傻眼,不知道现在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会,难道你被人暗示能力不足时不会觉得伤心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适合当你的秘书了,所以这麽比喻,用来暗示我自动离职?」低垂著脸、微梗了声音,她看起来难过得快要哭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跟你开玩笑。」展浩臣顿时手足无措,立刻安抚她。
「真的?」她迟疑了下。「你不是在暗示我能力不足?」
「当然不是,你绝对是个能力很强的好秘书。」他保证。
「我听到你的赞美了。」抬起头,她一脸微笑。
被——耍——了。
展浩臣额上狼狈地冒出三条黑线,双手突然觉得很痒,很想……掐死她。
「特助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我跟你开玩笑吧?」她收起得意,小心地陪著笑,语气娇柔无比。
「万一我正好没度量呢?」他瞥了她一眼。
「那……那……」她正襟危坐,表情纯真得像个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小学生。「特助大人想怎麽罚,我都接受就是了嘛。」
「你呀!」他无奈地望著她,手指忍不住轻点了她额头一记。「真的是愈来愈不怕我了。」
「因为你有度量,所以纵容我嘛。」知道危机过去,她一脸笑嘻嘻。
「我怎麽会认为你很高傲难缠呢?」展浩臣想叹气。他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未免错得太离谱了。
没错,她是很难缠,但不是傲得气死人的那种难缠,而是机敏多变、令人应接不暇的那种难缠。
「我本来也觉得你很泠漠耶,可是後来才发现,原来你也很好相处。」她对他的第一眼印象也错了啊,所以扯平。
「这算赞美?」他挑高眉。
「算。」她郑重一点头,注意力拉回桌上,招呼道:「好了,快吃快吃,不然饭凉了,就不好吃了。」烩饭一客要一百二十元呢,别浪费了。
展浩臣笑了,低头一起用餐。
她好像愈来愈融入他的生活模式了,他二十九年独来独往的生活,算是被她打破了。
奇怪,她是怎麽做到的呢?
***
破纪录在他家待到晚上十点,没等他赶,她自动准备告辞了。
「我要回去了,你要记得早点休息。」她叮咛。虽然他的伤都好了,不过多休息嘛,对一向是工作狂、超时工作的他绝对有益。
「我送你。」他拿起车钥匙,跟在她身後。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开玩笑,她哪里需要人送呀!
「不行,太晚了。」他坚持。
杜鹃抬头看著他。「别忘了,前几天我都是一个人来回的。」
「前几天不像今天这麽晚。」他锁好门,坚持地朝电梯门走去。
「特助大人……」
「既然称我为特助大人,就听我的。」他打断她反驳的话,拉著她一同进电梯。
「哪有这样的。」她嘟嘟囔囔。用身分压人,算什麽英雄好汉!
展浩臣但笑不语。任她抗议地直皱眉,他只是有趣地望著她,在电梯到达一楼时,拉著一脸不情愿的她步出电梯。
「真的不用你送,我一个人回家很安全的。」她做最後努力,打算说服他。
「不行。你的车停在哪里?」他四处张望,大厦四周没有耀眼的红色轿车。
「我今天没开车来。」偶尔搭一次计程车就碰上他想送她回家,真扯。
他眼神一顿。「那你打算怎麽回去?」
「搭计程车呀。」住在大台北最大的好处,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绝对不怕拦不到计程车。
「搭计程车?」他不可思议地瞪著她。深夜时分,单身女子一个人坐计程车有多危险她不知道吗7居然还回答得那麽大声。
「对呀,所以你不用送我了,可以快快上楼去休息。」她还接得真顺。
「休想。」丢出坚决的两个字,他拉著她就往停车场走。他会放她一个人搭计程车才怪。
「特助大人,真的不用……」她抗议的语音戛然而止,展浩臣也停下脚步。
「我还以为你打算躲在家里,永远都不出现了。」
展浩臣定定地望著这群埋伏在停车场里的人,顺手将杜鹃拉到自己背後,对别人挑衅的言语,连挑眉的反应都没有。
「不回答?好。」为首的那个人烟蒂一丢,眼色一转。「来人,好好招待他。」
众小弟立刻齐上。
「快走!」展浩臣反手一推,要她立刻跑。
杜鹃哪可能走,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呢!但她也不能不听他的话,於是一转身要跑,在後面等著的人正好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