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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他这种天天在刀锋舔血的人,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也许横死街头,也许被枪杀,能把握的就只有现在,他抱着只能度过今天的心态,选择用霸道的方式恣情享受人生。

  他这一生从未真正相信过一个人,他无法让自已相信,那一如月色的白,是鲜艳新宿里流动的最洁净的颜色。

  他缓缓按下保镖沈文朗的电话号码黑眸渐渐泛冷,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xxx

  云云很少来新宿,最多只去过新宿的中央公园和摩塞克街、摊有放纵夜生活的歌舞伎町这一区她根本没来过。

  在新宿闲晃了大半天,她的整颗心是虚悬的,飘来荡去,不知道该停在哪一处好?臧卧臣的名字从她心底细细地划过去,是因为他说新宿是他的地盘,她才知道这个地方离他最近。

  她仰头深深吐息,忍不住暗暗咒骂自己怎会如此沉不住气,才不过等了六天而已就等不下去了,也不顾矜持和面子,呆呆地就往新宿跑,她从没有想见一个男人想到发慌过,老是追问自己,为什么六天以来,臧卧臣半点讯息都没有,日益严重的烦躁感令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臧卧臣若想见她自然会主动找她,而且说不定他曾经对一打以上的女人说过同样的话……

  “啊!够了!别想了”她在心里大骂自己。

  她是条件绝佳,宁缺勿滥的施云云,怎么能被一个黑帮分子耍得晕头转向,把他散漫魅惑的笑容和那双霸气嚣张的黑眸装了满脑袋,还一心迫切渴望再见到他,她可是对自己有高度自信的施云云,怎么能做出这种和花痴差不多的蠢事来。

  快回去吧,臧卧臣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有人通报给他吗?若是让他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她让新宿地铁站的方向急急走去,正在过马路时,一辆银灰色厢型车蓦然停在她身前,车上迅速走下两名体格高.大魁梧的男人。

  “施云云小姐,堂主现在要见你,请跟我们上车。”他们说的是中文,巧妙地分站在云云身后,用客气却强硬的态度将她一步步逼向车门。

  ‘去哪里?一听见臧卧臣要见她,云云的心重重地一跳。

  “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请上车吧。’两人的态度礼貌,逼人的步伐将有点怔然失措的云云慢慢送上车。

  车门“喀啦”一声带上,云云从贴着深黑色隔热纸的玻璃窗看出去,才还明亮的新宿街道立刻罩上一层灰,变得有些死气沉沉了。

  车子缓缓开动.驶向靖国大道,车上连司机一共三个男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车内一片死寂。

  云云紧张地盯着膝上交握的双丰.分不清是什么感觉,向一种被期待和畏怯煎熬着的心情。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在一栋豪华公寓前停了下来。

  “施云云小姐,请跟我们来。”两个男人礼貌地帮她打开车门。

  云云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操控的人偶,只能乖乖地跟着走。

  通过重重令她咋舌的保全系统,两个男人将她带到M号房门前,其中一个男人拿出磁卡贴在房门右侧的感应面板上;旁门立刻“咋”地一声打开了。

  “请进,堂主在里面等你。”他们把门推开以后,转身便走了。

  云云深吸口气,忐忑不安地走进去,屋内光线很弱,她迅速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明明说臧卧臣在里面等她的呀?!

  她反身轻轻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四下察看。

  这是一层将近五十坪的顶级豪华公寓,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灿的阳光,屋内微弱的晕黄灯光来自墙角的壁灯,温柔地亮着。

  墙上挂了一幅字,当中就仅仅只有一个字而已,旁边什么题字和落款都没有,那个字的写法看起来像狂草又像甲骨,豪迈恣肆,热情狂放,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字应该是“龙”,可是因为写法古怪特殊,是中文还是日文的汉字,她就无法猜出来了。

  她的视线从深胡桃木色的家具摆设扫掠过去,角落一只古董花瓶吸住了她的目光,毕竟是古董商的女儿,又曾经和“台湾最年轻的古董鉴赏家’交往过将近六年,所以只要一看见古董,总是会情不自禁地估量起古董的什值。

  这只花瓶是真品?还是赝品?什么出身?什么来历?什么——

  她正专注猜想花瓶是出自什么朝代时,身后猛然袭来一双纠结有力的臂膀,紧紧因住她,她吓得双膝发软,紧张得快要窒息,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小嘴就被一张火热的唇封住了!

  她惊抽一口气,一端冲进阳刚而醉人的男性气息,这气味——是臧卧臣!

  她的心跳几乎蹦出口,缠绵的吮吻带给云云迷离虚软的感觉,她柔顺地瘫仰在他的臂弯里,由他饥渴地深吮、吻噬,思绪软融,任其摆布。

  “这么乖?”臧卧臣慢条斯理地啃咬着她的下唇,用亲呢低柔的嗓音质疑。“我以为你会甩我一耳光,或是再咬我一口?’

  云云水光盈盈的大眼中充满了难堪和迷乱,她赌气地想推开他,却被他更加牢牢钳在臂弯里。

  “我以为你要的是乖巧听话的女人,怎么不早点说清楚!”她咬牙抱怨,被自己刚才的意乱情迷气怔了,也被他轻蔑的态度气个半死。

  “乖巧听话固然好,只是我得先弄清楚在乖巧听话的背后有没有什么企图?我可不希望在狂热的性爱之后莫名其妙被割断喉咙都不知道。”

  臧卧臣冰冷的低语轻柔地飘进她耳里,令她的背脊窜起一阵寒意。

  “企图?”她愕然地呆视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们就来好好谈谈。’臧卧臣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将她推坐在床沿,眸光锐利地审析着她“你今天到新宿来干什么?”

  “我是来逛街买东西的。”云云下意识握紧双手,试着平稳气息。

  “说谎。”他赫然眯起双阵,冷冷地说。“你从早上十点就到新宿了,请问你逛了四个小时买到了什么?”

  “我只是没有挑到我喜欢的东西而已。”她心虚地答辩,手心微微出汗。

  “施小姐,我如果连你所说的话是真话还是谎言都分辨不出来,早就不知道横死街头多少次了,在我面前你最好乖乖说实话,别把我当成傻瓜。”他阴寒警告。黑瞳冷得毫无温度。

  云云瑟缩了一下,她若说出“实话”,傻瓜不就变成她了吗?

  “老实说,你有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继父?”他沉声问。

  “没有啊!”云云微愕,有些迷糊了。‘我跟他从来不说话的,犯不着把你的事情告诉他”

  “真的吗?”他扳高她的下巴看讲她眼底。异常温柔地轻声低问。“你不想求援?不想摆脱我?不想盘查我的底喽?我不相信你不怕我,我也不相信你心甘情愿要当我的女人、”

  云云的双手绞得异常死紧,长睫轻垂,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如果我说我真的没有动过求援、摆脱你或是盘查你的念头,我也不怕你,甚至心甘情愿当你的女人,你相信吗?”这些都是真话,真得让云云说出口时都不由自主地轻颤。

  臧卧臣眼底闪过复杂难解的情绪,他认真凝视着她说话时的表情,企图捕捉虚伪和作假的痕迹,但意外的他只看到平静和羞窘的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猜不透一个人的话中有几分真实性,看起来像是真的,但他曾经被深深信赖的人背弃过,为了自保,他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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