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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那小女就在饭店等你了,耿董事。’李山热络地说。能攀上纵横海运可是人人冀求的事啊。

  耿冲又瞟了单明非一眼,才回头道:‘好。’

  待送走李山父女,耿沁一把搂过耿冲,走向犹愣在原地的单明非。

  她边走边拉下他的头,附在他耳边说:‘她不就是那位善同的曾孙女吗?怎么她看你的眼神充满恨意呢?’

  ‘谁知道?我才懒得理她!’他微微挣开她,没好气地说。

  ‘真的?但为什么情报网的人告诉我,前几夜你在伊莉莎白公园和她拥吻……’她刻意又凑近他取笑,红艳的唇几乎贴在他的耳鬓。

  ‘什么?’耿冲微惊,怎么连这种事情报网都知道?真该死!

  ‘我好想知道这位姓单的女孩对你究竟有多么的“无关紧要”。’她在最后四个字加重语气,并伸手轻刮他平滑的脸颊。

  ‘你!’耿冲恼火地瞪着她。

  单明非看不下去了!

  耿冲和女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就像剧毒一样侵蚀着她约五脏六腑,她在泪滑下来之前冲向一楼的大门,使尽全身的力气往外狂奔。

  离那家伙愈远愈好,她再也不要看见他!单明非在冲向车水马龙的街道时,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单明非!’耿冲见她寒着脸离开,惊急地大喊,转身跟着追出去。

  耿沁看着这场闹剧,拢拢长长的秀发,笑着对擎南说:‘看来,李家小姐的约得取消了。’

  擎南也淡淡一笑。

  ‘对了,可以叫阿浚和其他人回来了。’她在上楼前这么命令。

  ‘是,大小姐。’擎南只希望主子知道他在耿沁的计画中也插了一脚时,不会把他的骨头给拆了!

  ※  ※  ※ 

  脚好痛!但心更痛!

  单明非发誓,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回耿冲那里了。

  再看他一眼,与他说一句话,她肯定会气得吐血!

  她抹去眼角的泪,仍卖力地跑着。扭伤才好的脚又开始痛了,可是她管不了了,她宁愿脚痛死也不要为姓耿的伤一点点心!

  她真是个白痴,喜欢上一个没心没肺的坏男人也就算了,还不争气地为他掉泪,真是逊毙了!

  被吻了一下就丢了心,她真是全天下最蠢、最傻的女人了!

  奔到十字路口,直行的灯号已闪着黄色,她脚下非但没停,还打算加速冲过去。

  ‘明非!’

  伴随着一声厉喝,一只强健的大手在她就要冲进随时准备开动的车阵前一把将她拦住。由于用力过猛,她随着反作用力回撞,正好撞进耿冲结实的双臂之中。

  她站立不稳,往一旁跌落,耿冲只手将她撑起,紧紧地抱进怀里。

  ‘你这个笨蛋!’喘了好几口气,耿冲才腾出空隙骂人。

  她差点把他吓死!看着她不顾一切地冲向马路,他只觉得魂魄全都散尽,心脏也几乎从喉咙里跳出来!

  为什么她要连着两次挑战他的心脏机能?为什么她非要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两次才高兴?

  ‘放……放手!’她气喘吁吁,稍微恢复力气就开始挣扎。

  ‘你的大脑休假吗?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他藉由怒气喊出心里的恐惧。

  ‘我……我有没有脑子……都和你无关……’她喘着气,低头猛抗拒他的拥抱。

  ‘怎么会无关?看你笨得想死,我就一肚子火!’他气急败坏地将她放下,拖回纵横海运大楼。

  ‘放手!我不要跟你走,放手!’地想扳开他铁钳似的大手,怎奈已近虚脱的身子根本使不上力。

  ‘除了跟着我,你哪里也不能去!’他意有所指。两次就够了,他不要被吓第三次,绝不!

  ‘我才不要!’她在气头上,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要不要可不是由你决定的。’他猛拉着她往前走。

  ‘你……哎哟!’脚痛得打跌,她整个人摔在人行道上。

  ‘怎么了?’反身蹲下来,他关心的神色显露无遗。

  ‘脚断了啦!’她气呼呼地瞪他一眼。

  ‘谁教你没命地跑?活该!’他也瞪回去。

  ‘你……’单明非咬着下唇,气得脸发白,突然大声疾呼:‘非礼啊!色狼!有人要欺负我……’

  耿冲不料她会乱叫,尴尬地看着四周往来行人,真想用拳头塞住她的嘴巴。

  ‘你给我安静!’他低喝。

  ‘救命啊!’她才不甩他。

  有两名警察人员闻声朝他们走来,耿冲气得脸都黑了,二话不说,扛起她就走。

  擎南正好将车开到路旁,大声唤道:‘统领,快上车。’

  耿冲把单明非丢进后座,再迅速挤进去,臭着脸说:‘回我的住处!’

  ‘是。’擎南转向右方。

  ‘把车门锁上!’他立刻叮咛。这女人有跳车前科,得小心些。

  擎南照办。

  ‘停车!放我走!’单明非气得猛捶车窗。

  ‘别敲了,那是防弹玻璃。你只能乖乖跟我回去,死心吧!’耿神闲逸地靠回椅背。

  单明非吵了一阵,而后决定用沉默来做无言的抗议。

  一路上她都不再开口,回到耿冲的住处,她也乖乖地回到客房,不再吭半句。

  这下子耿冲反而不能适应了。他叫擎南在门外守着,自己走进客房,双手叉腰地对单明非问道:‘你又在干什么了?’

  她坐在床上,缩着腿,直视着前方,好像没看见他似的。

  ‘喂,你说话啊!’太静了,时钟滴滴答答地显得好吵。

  她依然没理他,有如化石般文风不动。

  没有人能这样漠视他!从来没有!

  耿神气上心头,转身走到大窗前,摊开双手净挑气话说:‘你不说话正好,我还觉得这样清静多了。自从你出现后,我没一刻安宁过。你那张嘴不是我说,简直比机关枪还吵;还有你那种教人受不了的暴躁脾气,更是令男人望之却步、闻之逃逸。还有你那张脸——’他倏地转身用手指着她,正想说些嘲笑她的话,却被她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惊得嘎然而止。

  她哭了?

  单明非其实很少哭,她认为哭表示输了,等于承认自己失败,因此她从不允许自己随便掉泪,尤其在别人面前。

  但是……但是她并不坚强。不哭、口强,并不代表她是个无敌铁金钢。男人都以为爱哭的女人是弱者,事实上那些不哭的女人才更让人心疼……

  爷爷就常说她是剪刀嘴、豆腐心,正因为有一颗太软弱的心,所以才更需要以利嘴来自我保护。她是不由自主地训练自己成为这样的人,可是全天下似乎除了爷爷,没有半个人懂她。

  想到这里,那盈满眼眶的泪终于决堤。来到新加坡,扯上纵横帮与太爷之间的恩怨都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她已经够委屈的了,还要忍受耿冲的奚落与玩弄,连个人的基本自由也被限制,而她却没头没脑地把心系在眼前这个暴君身上……

  怎么如此荒谬又毫无营养的蠢事全发生在她一个人头上?

  而她,连拒绝接受的权利也没有!

  ‘你……’耿冲的火气在转眼间全化为乌有。这是他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她作噩梦,哭得他心烦,而这一次……这一次她的泪则如氢弹一般,滴滴珠泪都在他心中炸开,疼得他猛皱眉头。

  ‘是啊……像我这种女人,又丑又凶又吵,没有男人敢多看一跟。那有怎样?

  就算我一辈子没人要也不关你的事,不是吗?毕竟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劳你费心来数落我的不是?’她忿忿地跨下床,噙着泪,倔强的抬起头,黑瞳犹如水中的黑水晶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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