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则刚则是愣愣地看着高速逼近的车头,脑子一片空白。
于慎谋体内的肾上腺素暴增,他根本无法细想,搂住卞则刚就往旁边逃开,那辆车跟着转向,还是钉住他们两人。
眼看着车就要撞上他们,于慎谋用力推开卞则刚,自己纵身跃上车顶,随着车子的冲力翻了个大筋斗,往车后跌下。
“砰!”的一声巨响,那辆车笔直撞进法院边的水泥柱,由于来势汹汹,车头全毁,车里的人则卡在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慎谋!”钟肯和于慎言担忧地冲到于慎谋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于慎谋只有左臂擦伤,并无大碍。他从地上站起来,沉声道:“我没事!”
“是哪个醉汉大白天开车乱撞?”于慎言气得扬声嚷嚷。
“我想,我知道是谁干的……”于慎谋脸上的表情令人颤栗。
法院里的警卫和许多人都冲出来看这场意外,一家前来拍连续剧的电视台人员和另一批在法院做采访的记者纷纷拿出摄影机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
转眼间,有许多人围了过来,对这件突然发生的事件好奇不已。
于慎谋跑向坐倒在草地上的卞则刚,她还未从惊骇欲绝中醒来,惶乱的眼睛没有焦距地瞪着前方,不断地念着:“慎谋、慎谋……”
“小刚!”于慎谋将她拥进怀中,柔声地安抚她,“我在这里,没事了!别怕!”
她渐渐回过神,恐惧化为泪水,反手抱住他,放声大哭,“我……以为我死定了,你也死定了,我……我刚刚还在想,我才刚结婚,我不要死,我要和你活到一百岁──”
“我们都没事,不用担心,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他不停地吻着她的眼和唇,用温暖的气息来抚平她的惊吓。
围观的人看着这对小情侣,都对他们平安无事庆幸,有人开始揣测事情始末,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著。
钟肯自车上揪出祈亚威,他的额头撞伤了,血正好将他的脸分成两半,他面无表情,只是瞪着扶着卞则刚走来的于慎谋,不屑地哼着。
“亚……亚威,是你!”卞则刚简直不能相信他要置她于死地。
“你真是傻瓜,你以为撞死我就能消气吗?”于慎谋冷笑道。
“算你命大,于慎谋。”祁亚威恨恨地道。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卞则刚大喊。
“为什么?因为我不容许你背叛我,更不容许知道祁家太多事的人活着。”他怒吼。
“背叛?你别开玩笑了,我从没有爱过你,你不要乱加罪名!”卞则刚非常生气。
“你不要脸!嫁给小自已三岁的男人有什么好?没眼光!不识货!”他乱喊一通。
“真吵!你给我安静一点!”于慎谋毫无预警地挥出一拳,揍得祁亚威昏头转向,再也不能叫嚣。
“你等着到警察局报到吧!”钟肯淡淡地说。
这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之中有两个人忽然大叫起来,其中一人指着于慎谋高声地说:“咦?那个男的不就是我们在世贸前盯上的帅酷哥吗?”
“对耶!他真是酷翻了!”另一人回答。
“他很上镜头,快,多拍一点,我们去问清楚他到底惹了什么事。”
警方人员到了之后,由于于慎谋不打算控告祁亚威,让事情闹大,警方于是不做笔录,可是祁亚威还是得以损害公物的罪名到警局一趟。
他被警方带走时气焰还相当高涨,不过当于慎谋说了一句:“祁氏完蛋了。”之后,他的脸色丕变,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没事了!”于慎言抒了一口气,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她心有余悸地靠着钟肯,手还微微发抖。
于慎谋则揽着卞则刚走出人群,围观的群众对他好奇得不得了,纷纷打听他的身分和来历,连钟肯和于慎言都被围住问东问西,一时之间无法脱困。
“我们走吧!”于慎谋吻了吻卞则刚的前额,坐进一辆计程车。
“大姊和姊夫怎么办?”她问。
“就让他们尝尝被群众拥抱的滋味吧!”于慎谋笑了。
翌日,这件小新闻以不同的版本刊登在各大报上,有关于慎谋和卞则刚的结婚和祁亚威扮演的第三者之间被描写得乱七八糟,有些记者凭猜测胡绉,还有的以为于慎谋是哪位名演员所假扮的,掰得热闹滚滚。
更夸张的是,于慎谋和卞则刚的照片也上了报,他们顿时成了名人,T大的师生这才知道电机系的怪胎天才真的娶了外文系的助教,于是引起一阵喧哗,好事的人又开始讨论卞则刚这样有没有违反师道,该不该解聘等可笑的问题。
于慎谋对这些事只用两个字做结论──无聊!
至于把每一份有写到于慎谋夫妻的报纸全看过了的于慎行,在自豪早就知道弟弟会闹出名后,又不禁纳闷,为什么报纸上都没提到于慎谋的三哥?为什么比于慎谋帅上好几倍的我际遇和他会差这么多?
世界果然还是不公平的。
尾声
一则特别的恋情终于有了完美的结局。
于慎谋在隔年春天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就读,四年内攻读完硕士,又花了一年取得博士学位,之后,他在美国成立一家电脑公司,个人年收人高达三百万美元。
卞则刚在与T大的聘约期满后就返回美国,不再续约的原因除了于慎谋要她留在他身边之外,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她后来回耶鲁大学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并在文学诗坛占有一席之地。
而说到她利用寒假带着于慎谋回美国见父母的事,于家人都觉得是则传奇,因为卞则刚的父亲对于慎谋非常有好感,两人一见如故,投契得让她母亲也无从责难与排斥,他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成了卞家的女婿。
套句于慎行的话:“这小子真他妈的该死的好狗运!”
祁氏美食则在逃漏税的事件曝光后遭勒令歇业,从此颓废不振,家道中落。
祁亚威跑到墨西哥卖脆饼,没有再出现。
十年后,于慎谋将事业交给夥伴,应聘回T大教书,二十九岁的他是T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带着拥有博士学位的美丽夫人以及七岁的儿子,风风光光地回到台湾。
于是,在T大又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于教授是什么人?”有人问。
“你不知道?他是个风云人物,听说十年前以满分的成绩进入本校电机系,念了两个多月就休学了……”一个男同学说。
“为什么休学?”
“为了他老婆罗!她老婆曾在外文系任助教兼讲师一年,他们是在那时坠入情网的,于教授不顾一切死命追着大他三岁的卞则刚。”
“好浪漫啊!”女同学们都醉了。
“不过,听说于教授是个酷邦邦的人,不苟言笑,个性怪异,又酷又刁,不太好惹!”
“真的?”
“当初电机系的人都喊他怪胎天才,能享有这种封号的,你想会是常人吗?”
“啧,二十九岁能当个教授,是不简单。”大家同声叹佩。
“他在美国也很有名耶,他老婆卞则刚曾于发表的英文情诗翻译里写着这么两句:“大家都说,要慎谋爱情,才不会受伤。而我微笑,没错、没错!对于爱情,我要慎谋!这首一语双关的诗大大出了名哩!”女同学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