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他一进来就闹了这么多事,还真亏有他,否则多无聊。”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休学?”
大家面面相觑,想不出原因。
听到消息的卞则刚更是吃惊,好端端的,于慎谋干嘛休学?这次的事件没有严重到让他念不下去的地步吧?
她再也忍不住了,从皮包里翻找出于慎谋硬塞给她的电话号码,找了个公用电话就拨了过去。
不问清楚她会担心得寝食难安。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是于慎言。
“嗯,请问于慎谋在家吗?”她迟疑地问。
“他去上课了。你哪位?”
“上课?”她心中一凛,难道于慎谋休学的事只是谣传?
“是啊!怎么?”于慎言还在纳闷这个女孩是谁。
“他……”卞则刚不知道该不该问,忽然接不下话。
“咦,你是不是卞则刚?”于慎言灵光一闪。
“啊?你怎么知道?”她诧异不已。
“真的是你?我是于慎谋的大姊,我那个小老弟没替你惹麻烦吧?真是抱歉,他从小就是这样,早熟又独断,老是用自己的原则行动,自我意识太强,经常不给人留余地。这次的事我问过他了,他应该得到教训,不会再去骚扰你了,请你见谅。”于慎言劈头就道歉。
“不……于小姐,这不能全怪于慎谋,是我没把立场划分清楚,才会搞成这样。”她急急辩解。
“你不用替他说话了,我还不了解他吗?只顾自己的感觉,忽略了别人也有表达情绪的权利,他啊,活该被学校处分!”
“于小姐,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愈听愈心虚,又不知从何解释。
“放心,他要是再去吵你,你就把他赶出门,别理他!”
“我……我不讨厌他。”她只能这么说。
“嘎?”于慎言愣住了。
“我其实并没有怪他,真的,我只是……只是……唉,算了,愈说愈糟,打扰你了,对不起,我只是想确定于慎谋有没有来上课而已,我不希望他被这件事影响到学业……就这样……再见。”她匆忙挂上电话,逃难似地奔回系办公室,决定不再想任何有关于慎谋的事,她的粗线条神经已经负荷不了这么多事了。
当晚,她回到家,刚停好车子,就看见大门前站着那熟悉的身影,她心跳加速地下了车,盯着那双拓达沉敛的眸子,一步步向她接近。
“好久不见。”于慎谋还是同样的白衬衫、牛仔裤,背上背着他的背包,双手插在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去学校?”她绝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她得和他保持距离,她不应该……唉!去他的应不应该,她现在只想释然地大叫。
于慎谋没有错过她眼中复杂的心情,他淡淡地笑说:“我去办了点事。”
“什么事?”她担心地问。
“进去再说吧!”他朝大门摆摆头。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门。
上了楼一进到屋内,她等不及地转头问道:“我问你,你真的要休学?”
于慎谋表情诡异,笑而不答,只是揉了揉眉心。
她这才发现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有点苍白,好像耗去不少体力。
“怎么了?”她推了推眼镜,侧头用眼神询问。
“我考完托福,打了一封自我推荐信函传真给麻省理工学院的电机系系主任,又办好美国签证,后天要去美国接受面试。”他一口气交代了这些日子的行踪。
“去美国……你……你真的想休学?”她瞪大眼睛。
“没错。”他仰头靠在沙发上。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爱你。”他认真地说。
“什……什么?”她的心悸动了。
“不在同一个学校,就没有师生关系;不在台湾,年龄的差距就不是问题。这里的规定太多,戒律太多,牵扯太多,我觉得烦!”
“但是……但是你的兵役问题……”
“我的视差超过五百度,可以免役。”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视差?”她不懂。
“我左眼有六百度近视,右眼正常,平常戴着隐形眼镜,所以看不出来。”
“这样就可以不用当兵?”
“经过检查、有了证明就可以。”
“又不确定麻省理工学院要不要让你入学,就先休了学,这样好吗?”她真服了他的办事方法。
“我一定进得去!”他信心十足地道。
“你实在……”她想骂骂他,又怕打击了他的自信,话到一半又缩回去。
“你姊姊似乎不知道你的决定。”她想到于慎言毫不知情。
“你怎么会知道?你打电话找我了吗?”他欣喜道。
“我听见大家在谈论你的事,不放心,才想打电话问问,可是你姊姊却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事。”她慌慌地辩释。
“等事情有结果,我会告诉他们,现在就说出来只会闹翻天而已。”他不以为意,从经验中他得知,凡事只要把结果告诉老姊老哥就好,过程就不用劳师动众了,于家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大惊小怪。
“可是这样好吗?要不是我的话……”
“别太有压力,这条路是我早就计划好的,你只是让它提早完成。”他站起来走向她。
“这样也好,你换个环境就不会没头没脑地追着我了。”她点点头。他去美国,她在台湾,距离可以拉开两人之间不该产生的情愫。
“不,我希望你一年的聘约结束后也回美国去。”
“什么?”她抬眼看着他。
“别再教下去了,我们一起到美国去!”他眼光炽烈地说。
“你在胡扯什么?我们不该再把关系搞混了,我当你是我的朋友,这样就够了,你要去美国念书我替你高兴,但是别再对我胡言乱语了,我根本不爱你,这件事要我讲几次你才会明白?”她大声地喊着,用刻意装出的不耐掩饰真心。
于慎谋定定地望着她,深黑如墨的眼中有着隐藏不住的受挫,唇抿得好紧,嘴角的线条僵硬又严酷。
“再说一次。”他声沉如鼓。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让我丢脸丢得还不够吗?”她不介意再说一遍。
“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的。”她昂扬起脸蛋。
“骗人!”他说完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猝不及防地吻住她。
这是个男人的吻!不是男孩!
温热的气息从相贴的唇贯穿彼此,她有一阵子的失措与慌乱,可是,当他挑逗性地索求她的回应后,她就迷失在全身窜起的快感中了。
他的爱是积极又强制的,他的吻也是,看似老僧入定的他,在自持自信下也有着原始的火热,不燃则已,一燃惊人。
她透过他身上的薄衬衫,可以感受他结实的体魄。于慎谋这个人,除了年龄是十九岁之外,他的心智与外貌都远远超出他应有的成熟度,他吸引她的地方正是这点──他是一个能容忍她的迷糊、又足够保护她的男人!
可是……她想起于慎言的话,想起她的事业和他的将来,想起祁亚威等着她答允的订婚,想起父母会如何看待她和他,她就失去坦承爱他的勇气。
“放开我!”她推开他,别过脸,全身因压抑而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