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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妖之泪”在宋矩方的曾租父宋谦初创恒久珠宝时就已购得,它在每位继承人满二十五岁那天会转到其名下,算是一种承传仪式。而宋家历代单传,到了宋矩方竟只有一个女儿能承其衣钵,为此,宋矩方曾伤过不少脑筋。幸好宋芷倩的机灵与聪慧不让须眉,在宋矩方生了一场大病后,硬是将恒久珠宝经营得有声有色,让同业刮目相看,也因此,宋矩方才能放心地在大安医院养病。

  但是,围绕在宋芷倩身边的危机却没有解除,随着众所瞩目的“海妖之泪”转到名下,她的安全更是岌岌可危。

  到底是哪些人要伤害芷倩?宋矩方因身陷病榻而更为她担心。虽然芷倩处事机警、八面玲珑,又习过一些防身技巧,但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她有什么力量在危险发生时保护自己?这也是他执意要罗肇熙找一个身手非凡的保镖的原因。

  “我想,那些要伤芷情的人是冲着‘海妖之泪’来的。”宋矩方沉思着。

  “有可能。在她二十岁时,你就说过要将‘海妖之泪’过到她的名下,当时她的身边就不乏亲近她或是要杀她的人。”罗肇熙心有同感地点点头。

  “唉!我母亲说它是个不祥之物,难道是真的?”宋矩方喃喃。

  宋家的男人都活不过五十五岁,这是家族中最不可思议的一道奇谈。自宋谦之后,一脉单传的独子都在五十岁上下就去世,而且都是得了不治之症。这是什么奇特的道理?没有人能解释。宋矩方的母亲在丈夫去世后,曾经愤然地说“海妖之泪”是始作俑者,那颗身价非凡的蓝钻吞噬了宋家男人的心魂,终致早早撒手人寰。可是,虽然如此,依然没有任何人敢将这颗绝无仅有的彩钻转售,也没有人舍得将它让给其它人。

  如今,宋矩方又在迈入五十岁之时因心肌梗寒而倒下,在开了刀之后,心力都不及从前了,目前仍在缓慢的恢复中。

  “不祥之物却有上亿的身价,这种精品任谁也不想脱手。”罗肇熙也了解“海妖之泪”对宋家的意义。

  “是啊!但我实在害怕它会为芷情带来不幸,所以我才想到请‘闇之流’的人来保护她。”

  “芷倩会气坏的。她在上次遇险后,就发誓不再拉个替死鬼在身边,她宁愿自己面对。而且,据我所知,她也着手调查谁在找她的麻烦了。”罗肇熙提起宋芷倩,眼神中就露出了钦佩之意。她是他所见过最犀利的女人。

  “是吗?芷倩的个性就是这样,从不让我费心……”宋矩方想起他那个美丽聪颖的女儿,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了。

  “但你还是费心了。”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还要在她二十五岁前替她找个丈夫来保护她,不然,我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

  “矩方,别胡说了!”罗肇照不喜欢听他说这种丧气话。

  “唉!只可惜她不是男的。”宋矩方又叹了一口气。

  “别让芷倩听到,你也知道她对这些话很敏感。”

  “我知道。说真的,她在我心中不输一个儿子。”

  “是的。她是个优秀的女孩。”

  两个男人都陷入沉思。半晌,宋矩方才抬起头,把那张为了国际网路密码的纸张还给罗肇熙。

  “不管她有何反应,你都得帮我联络上这个烈火堂,请他们派出精英来台湾保护芷情。”

  “我尽量试试。”罗肇熙把密码小心地收入公文包,站了起来。“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罗肇熙走后,宋矩方颓然地靠回枕头,愁眉再度聚拢。他拿出另一份医生的最新诊断书,茫然地注视着上头的字:恶性肿瘤。

  他的身子要康复可能无望了。现在他唯一的希望是他的女儿安然无恙,只要她能幸福快乐,就算用“海妖之泪”当代价也在所不惜!

  一个慌乱的身形奔逃得跟跟跄跄,在冲进一个黑暗的死巷中后,恐惧地倒抽一口气,连忙回头,却只能瞪着惊惶的眼,看着逐渐向他走来的一尊健硕人影。

  “不……”他吓得张大的口只能挤出这个字。

  “你杀了松本?”阴冷的音调让人光听声音就会结冰。

  “没有……我只是……”他还嘴硬。面对这个人人闻之丧胆的“冰刀”,他挣扎着想摆脱死亡的恐惧。

  “撒谎!”

  那个人影拿出一把手枪,套上消音器,指着那个发着抖的男人,没有犹豫,没有怜悯,朝他直接发射一枪,正中那人的前额,在他还未感到痛苦之前,就已失去了意识,整个人瘫倒在地。

  完成了任务,那人影又消失在巷弄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车上的行动电话传出呼叫声,他一坐定就接起话筒。

  “冰刀。”冷硬的声音、简短的言词,在街灯的照射下,剪影出一张有如冰雕的侧脸。

  “任务结束,回巢!”是“闇之流”总部传来的呼叫。

  “知道。”他挂上电话,车子一阵疾旋,转向一百八十度的方位狂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他回到一栋古色古香的庞大院落,这是流川财团负责人流川英介的居所,也是闇之流武学殿殿主“天神”发号施令的要塞。一走进大厅,就听见绰号“火狐”的老三流川浩野的哇哇叫声。

  “咦?老二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的计算机上传来什么讯息,大新闻哩!”流川浩野的大嗓门也把老大流川见月和老四流川静羽从斋房里喊了出来。

  “又有什么事?”见月皱着两道浓眉,被他搞得心情烦乱。他为了女朋友黛希的事已经心力交瘁了,还得忍受老三的噪音,其是一种痛苦的轰炸。

  “你哪一天没惊奇的事?今天又怎么了?”静羽淡淡地抬起头瞄了浩野一眼。

  “竟然有人透过烈火堂的国际网络,要我保护一个女人哩!”浩野笑得很快乐,因为只要是和女人有关的任务,他一向很少拒绝。

  “别又答应了,免得我们‘闇之流’变成了超级大保母。”见月双手环胸,希望老三不要又接下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

  “哎呀!助人为快乐之本嘛!何况这些日子我又闲得很。”他大言不惭地说着风凉话。

  “你闲?那是你将这次的职棒选手被杀事件丢给了峻一,才会在这里悠哉!”静羽故意讥讽他。

  “嘿,我是为峻一着想,被杀的选手是他的朋友,我提供他一个报仇的机会有什么错?”

  “没错!你一点都没错,只是有点懒而已。”见月一针见血地指出。

  浩野摆摆手,“别吵了!峻一都没说什么了,你们穷嚷嚷个什么劲儿?”

  从一进门都未开口的流川峻一没有表情地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对他们的谈话彷若未闻。

  “峻一习惯少言,他就算有满腹委屈也不会说的。”见月看着老二峻一,他正闲适地坐着,两条长腿伸得直直的,隔山观虎斗。

  “是啊!峻一,你别太顺着浩野,他是惯不得的。”静羽虽是流川家的老么,但她可一点都没有娇滴滴的模样,相反的,她还是四兄妹中最擅于控制气氛和局面的人。

  峻一看了他们一眼,仍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已有了笑意。这种情况他已经很习惯了,尤其是见月与浩野两人的对话,常是他们家茶余饭后的消遣。他们四兄妹的感情还不错,虽然彼此说话常夹枪带棍的,但通常是无伤大雅的奚落,自家人不会为此伤了和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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