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知道他被自己惹火了,后退一步,谨慎地道:
“虽然找不清楚如何救你,但古爷爷说我体内的夜龙珠自助你泄导身上逆流的气血,我愿意倾力帮你......”
“怎么帮?每月定时让你来帮我运气,然后要死不死她活着?传说将夜龙珠用掌力摧逼成粉,吞食服用后能起死回生,那么,我是不是该将你杀了好来入我的胃,助我长生不老?”他冷笑道。
冷月被的他的话吓得咽了一口口水,辩驳道:“一定还有什么其他方法的。”
独孤清绝一手抓住她的肩,凑上前道:“还有什么办法?你这条小命在玄影殿的保护下多活了几年,真要治我就用这个方法报答吧!”他阴侧侧的语气和诡异可怖的脸
让人为之屏息。
冷月知道他是故意吓她,微温地道:“我还有家仇未报,等我杀了端木尧,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表情,独孤清绝心中不由得一紧。
他看着冷月长大,九年来他们虽然鲜少相处,但却又异常亲密。每当她帮他运气疗伤时,两人和衣对掌,四目相接,他对她身体和长相的变化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
她长大了,变得更美了!眉黛如山,肌肤如雪,眼波盈营流转,嘻笑嗔怨早已脱了孩童的稚气,两人面对面对,她身上幽然的冷香直串他的鼻心,常常扰得他心神不宁。他因而暗自起了戒慎之心,警告自己不能再与他太过亲近。她年方十七,娇柔无限,正如花一般令人心折,而他已是年近三十岁的男人,以医治为由将她强留在身边总是不成。为了两人好,他宁愿每月苦熬内伤带来的痛楚,也不愿再让她接近他。
“哦?还想报仇?近年来擎日山庄的势力已不可小觑,端木尧接掌庄主之位后更不可一世,你以为你能替裴家报什么仇?”他刻意奚落她,不稍假辞色。
她是在听过古乙残的说明之后,才知道那个闯入曳风楼烧杀的仇人端木尧是擎日山庄的少庄主,而且在东北一带拥有不小的势力。
“我…我当然知道以我现在的功力要找他报仇无非是以卵击石,但只要我还活着,这件事就是第一要务。独孤叔叔,我知道我欠你一份情,但端木尧一天不死,我就一天不能用我的生命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冷月凄然地说着,清楚地瞧见了他凌厉深远的眼瞳中自己的倒影。
“我不是你的恩人!你不用报答我什么!”他倏地生起怒气,转身冲出密室。
他怎能告诉她,在曳风楼受浩劫之时,他领着无名。 无咎只是袖手旁观,没有出手相救;而他之所以收留她,
更是为了利用她身上的夜龙珠来治病而已?“独孤叔叔。”
冷月跟着追了出去。
他愈走愈气,心中的怒火霎时喷冒出来,不觉一掌拍在回廊的梁柱上,震得木屑四飞烟尘漫漫。
“独孤叔叔。”冷月见他发功泄怒,以为他的内伤再犯,紧跟在他身后呼喊。
“滚!别再跟着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擅入涤剑阁,否则当心我一掌劈死你。”他一手撑在往上,警告的说。
“我……我很抱歉,我只是想确定你是否无恙......”她叫绞扭着手指,不明白为何他见到自己会如此生气。近来他对她愈来愈不友善,好像她的脸多么让他厌烦似的,只要她接近他,他便是暴怒异常,甚至出言威吓。
“我的死活干你什么事?别费心了!”他冷冷地道。
“你和古爷爷把我照顾长大,你们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我不希望看见任何人痛苦,尤其是你……”她对心中乍现的酸涩感到慌乱。怎么了?他随口骂骂也会让她心痛如绞?
“我?我这个有张鬼脸的男人不指望你的关照,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就行了。”他冷哼一声,丝毫不接受她的善意。
“不!你的脸不是鬼脸,在我心中,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是个比谁都重要的人……”冷月急急地说,但话说到一半,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忙不迭地住了口。
独孤清绝不敢置信地挑高眉头,一双精湛的眼睛直盯着她。
最重要的人吗?他并非草木,对她眉宇间的倾心爱慕多少领受得一二.但他从不敢细想一个才过二八年华的美少女会对一个年近三十。又有张丑陋鬼脸的男人动心。他总是逃避、忽略她在他心中逐渐加重的分量。但此刻听她脱口而出的感情,竟然只有心痛与抚措,他究竟是怎么了?一个才来九年的女孩,就这么容易牵扯住他吗?还是因为走火入魔,定力也跟着减弱?
他讨厌这份难抑的吸引。
“我不是你的任何人,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关系,我留下你只是为了治疗我的毛病。九年前者不是为了夜龙珠,我也不会将你带回来!”他一点都不想隐瞒他当年留下她的初衷。
冷月顿了片刻,恍然理解她和他之间唯一的牵连也只有夜龙珠而已,她早该知道的,独孤清绝毕竟是传说中的冷血的“玉面闯王”。
“我知道。”她低下头,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容。
独孤清绝见她神色落寞,浑身一僵,慢慢握紧拳头,转过身去。
“知道就少来烦我。除非你把夜龙珠吐出来,否则你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几近冷酷地说完,头也不回。走向练功室。
冷月抬头看着他的背影,隐忍多时的泪终于垂落下来。原以为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为何她的心会揪得这么紧?
什么对父亲情绪的转移?她黯然而地自嘲着,心里对自己无可教药的沦陷再明白不过了。
九年来,她一颗心总是系在独孤清绝身上,犹记得小时候在他怀里的感觉曾深深撼动她的心灵,从那时候起,
少女情怀就全是独孤清绝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可是,独孤清绝的冷硬和自闭,让她明了自己的一厢情愿迟早要落空,而且她身负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要离开玄影段去找端木尧,那么,她又何必把自己陷进这个无底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望着天上的一轮清月,她怔怔地痴了。
冷月将自己关在药室里足足三天,决定好好敝清心中对独孤清绝的情愫。她天天籍着磨药来冷冻自己的心猿意马、并不时痛斥自己的非分之心毫不可取,只是,这种自欺欺人的行径只有更加促进内心感情的发酵而已。
当她发现连出神的时候也盯着涤剑阁发呆时,就知道再不想个法子她就再也救不了自己了。
“怎么办?我一定得出去透透气!这玄影殿阳气太盛,我一个女子的阴气怎么挡得住这一大票者男人的浊气?没错,九年来不让我踏出玄影殿,我一定是被闷坏了,或者,下山去看看年轻男子可以舒解一下心神。”她匆忙间得了这个结论,于是跑到伙房去找负责伙食的仆役。伙房的仆役每月会下山一次采购食物上山,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下泰山瞧瞧。
当伙房的仆投得知她的意图时,吓得猛摇头,迭声道:“月姑娘,你这会害死咱们的。你被禁止下山这道命令是绝爷亲自下的,九年来哪一个人敢违背他的话?你每年都能乖乖地待在殿内了,这会儿干嘛又不安分起来呢?”
“我......我是要下山去买些草药。”她临时编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