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中止了,难道白擎没对你说?”黑竞皱着眉道。这是怎么了?白擎没听懂他的话吗?
“没有!他还叫我尽快执行,免得夜长梦多……”她懂了!他是故意要挑起祥和会馆和幽冥会的纷争的,他是在迁怒武步云,才会违背爷爷的命令。
“他竟然要你继续执行?那现在麒麟王不就……”黑竞感到不妙,这场纷争要是真的被挑起,情况就不乐观了。
“他没事,只是他诈死唤醒了武步云……”她将事情大致描述一遍,虽然滕峻没死,但她对麒麟王的机伶与精敏还心有余悸。
他真的让人害怕。
“这么说,我们并未伤害祥和会馆的任何人了?”黑竞松了一口气。
“你想得太天真了,黑竞,麒麟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他让颖芃安然离开,一定有叫她带口信给我。是不是,颖芃?”久久不作声的骆松忽然开口。
“是的,他说这笔帐他会和你亲自算清。”她忧容满面,担心爷爷和滕峻一碰面,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城隍,白擎他……”黑竞又急又气,没想到向来沉稳的白擎也会做出这种事。
“他毕竟过不了情关。”骆松抬眼看着骆颖芃,叹了口气。“他会这么做,全是为了颖芃。”
骆颖芃脸色僵硬地转过头,白擎的深情让她感到无措,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现在怎么办?白擎失踪,万一祥和会馆来袭,我们并无胜算啊!”在这个祥和会馆的地盘上,根本别妄想抵抗祥和会馆的攻击。
“放心。我想麒麟王会约我一见,与其等他找我,不如我主动找他……”
“爷爷,他不是个简单人物。”骆颖芃立刻警告。
“我知道,也因为如此,我才想会会他。”骆松微微一笑。
“但我们利用了武步云,他可能会对你不利。”武步云对他们一定正在气头上,骆颖芃不想让骆松冒险。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骆松神色自若,似乎不把武步云放在眼里。
“城隍,还是得小心,有仇必报是五行麒麟的行事守则,尤其是火麒麟,他对敌人更是从不轻饶。”黑竞目前最怕祥和会馆与幽冥会大打出手,这么一来,不仅正中中国政府的下怀,双方的成员更可能结下难解的仇怨。
“放心,你去替我约滕峻见面,然后负责将白擎找回来。”骆松下令。
“是。”黑竞转进屋内,以电脑和会馆进行连线。
骆松将轮椅移向骆颖芃,仔细地看着她,说道:“过来,颖芃,爷爷有话问你。”
她以为他要责备她任务的失败,依言走近他,在他身边蹲跪下来。
“你把武步云放了?”骆松问道。
“是的,我告诉他,只要他杀了麒麟王就能自由了。”她眼神黯淡地回答。
“他还会记得你吗?”以往被她催眠过的人在醒来后都被她下令忘记有关她的事,他知道她很会保护自己。
她摇摇头。
“为什么要他忘了一切?你不是喜欢他吗?”看着她为情所苦的模样,骆松心疼不已。
“他是敌人,爷爷,我不能立场不明,敌我不分。”她枕在了的腿上轻声道。
“我没有打算要和他们成为敌人,颖芃,黑竞说得对,我若和祥和会馆为敌,只是称了公安局和香港新政府的心而已。”他拍拍她的肩膀。
“那你一开始为何要答应这笔交易?”她不明白。
“不这样做,公安局会有许多干扰的小动作,颖芃,我老了,没力气再带领幽冥会去对抗公安局的挑舋,保有接受,才能引开他们的注意。”骆松疲倦地笑着。他的身子挺不过今年了,这是他临时收手的最大原因,他知道纵然黑白无常能与中国政府周旋,也斗不过祥和会馆,因此,他宁愿让幽冥会在世界少个敌人,多个朋友,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爷爷……”骆颖芃对他说出这种软弱的话难过不已。
“我本来想将幽冥会留给你,只要你在黑竞和白擎之间先个人当丈夫,你就有足够的力量带领幽冥会;然而,黑竞对你毫无企图,白擎又得不到你的爱,我曾经不知道该将你交给谁才安心……”
“爷爷,你在说什么呀?我有你啊!而且我已经二十六岁,能够独立自主了。”她对他的挂心觉得不安,他像在替她托付终身的人一样。
“但你是个女人,我要你幸福,丫头。”他抬起她的下巴,抿嘴一笑。“如今,我终于有个结论了,让你离开幽冥会对你才是最好的安排,黑道组织不是个女人能待一辈子的地方。”
“要我离开?我还能去哪里?”她蹙着眉心问道。
“找个爱你的人嫁了。”
“我看除了白擎,全世界找不出敢爱我的男人了。”她自嘲地扬起唇角。一个善于催眠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
“是吗?那武步云呢?”
听见武步云的名字,她的心又痛了。“我不认得他,他也不再记得我。”
“那不是正好?可以重新开始。”骆松又笑了。
“爷爷,我不懂你在想什么。”她怀疑地盯着他。
“我只要你快乐,颖芃。”他宠爱地摸着她的发丝。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快乐。”她抓住他枯槁的手,为那骨瘦如柴的五指心惊。
“别骗我了,现在我陪着你,为什么你还一脸愁容?”他看穿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爷爷……”她扑进他怀里,不再掩藏情绪地轻声啜泣。
“爷爷会替你摆平这件事,武步云那家伙碰了你就别想忘得一干二净,我会替你出一口气。”骆松安抚道。
“爷爷,你不要插手我和他的事了,让他忘了我是我的决定,这对大家都好。”她漠然地道。若是当时白擎转达了任务中止的消息,她和武步云会不会有结果?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为武步云会因她控制他的这件事而耿耿于怀,两人依然无法相爱。
“你真的这么认为?”
“是的,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相见不如不见!
“可是我还想要你和黑竞陪我去见滕峻呢!”骆松笑着道。
“我也得去?”她有些讶异。
“当然,去保护我啊!”
是啊?为什么她总觉得爷爷在算计着什么事,而且,这件事还和她有关?
骆颖芃无力地看了骆松一眼,他正瞧着窗外的老松发呆,顺着他的眼光,她发现松树旁的其他树木枝芽都冒出了新绿,独独那棵松树日渐枯萎。
春天不是近了吗?为何这棵松树和她的心却依然陷在冰冷的冬天,冷得她直打哆嗦?
老天,请保佑爷爷啊!
第九章
滕峻手里拿着一份请柬,是一位署名骆松的人约他和五行麒麟今晚在醉宾楼见面。
“这不就是幽冥会的城隍爷吗?你还没找他,找倒先找上你了!这可好,我正好趁这机会痛揍他以出气。”武步云不悦地瞄着那份请柬,心里还对幽冥会对他做的好事气郁难消。
回香港三天了,他被带到医院让催眠治疗师做了彻底的检查,折腾了好久,才证实他真的没事了,只是他这几天都是有种怅然若失的莫名情绪,也不知道哪根筋打了结,就是开心不起来,整天垮着一张脸,对人和事都没什么耐性,动不动就大发肝火,把手下和公司里的人都吓坏了。
“你是怎么了?没事就爱乱冒火,火气烧得那么旺干什么?”方腾懒懒地道。武步云回来时他还不敢太接近他哩1就怕武步云忽然胡涂起来拿枪指着他,那可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