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祥和会馆的嫌疑还是最大。”
两个老狐狸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或者,想击垮祥和会馆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困难。但不管如何,先把雪扬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郑鸿达尤其对杜雪扬的安危在意,不为别的,倘若杜雪扬未婚而亡的话,她名下的财产将会全数充公这是当初雪扬的母亲替她安全设想所立下的遗嘱,而杜家云和郑鸿达都不愿白白把这笔雄厚的资产奉送给政府,所以,他们非得把雪扬安全救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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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腾非常地生气,第一次,他深刻地了解武步云那种想“海扁”滕峻一顿的心情。
为什么呢?
还不都是为了此刻正躺在方氏建设新盖好的一幢别墅里的大床上的杜雪扬!
他一定是被耍了!一定是!
方腾气得在这幢尚未装潢完毕的大宅里猛敲玻璃。
早先,他以为将杜雪扬劫走就没他的事了,可是,他还未回到祥和会馆,身上的行动电话就响了,滕峻闲逸的声音从话筒另一头传来,指示他说:“别把杜家千金带回会馆,我决定制造点迷障,让杜老头和郑流氓摸不清楚咱们的计划。方腾,我要你把杜雪扬留在你身边两星期,在这段期间,你要不定期地向那两个老家伙要求赎金,让他们以为杜雪扬真的遭到绑架,然后我们再趁他们混乱时对会他们。”
“你、说、什、么?”怒气横生的问话从齿缝中迸出来。这该死的滕峻到底在玩弄什么玄机?要他和杜雪扬在一起十四天?
“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吧?”滕峻仍保持轻快的语气。
“你要我像个牢头似的看着这个女人?开玩笑,我没空!叫其他人来接手!”他可不想被姓滕的牵着鼻子走,何况,杜雪扬的长相老是勾起他对关瑾之的回忆,让他的心情更加郁碎。
“其他人都有工作了,我们打算搞垮杜家的股票和出口生意,还有将郑鸿达最近一批走私毒品的路线挖出来,因此,没有人可以帮你。”
“让丁翊来接手。”他要求道。
“丁翊?不行啊!他有老婆了,你想破坏他和晓净嫂子的感情吗?”
“那叫步云和剑希来看管杜雪扬。”他们两个和他一样单身,总没有这层顾虑吧?
“步云最近不太理我,我管不动他;至于剑希,我要他从地产和银行方面打压杜家云,他没空!”
借口!全是借口!
方腾哪会不知道滕峻这些话是要逼他上梁山,什么大家都没空,不用想也知道那票兄弟故意撇下他不管,他敢肯定,其他四只麒麟一定是共犯。
妈的!跟个骄纵无知的富家千金绑在一起十四天,早晚会疯掉!
“两星期后呢?两星期你们就能搞定杜家云和郑鸿达。那杜雪扬怎么办?把她贴上邮票寄回去?”他的火气实在降不下来。
“我要你利用两星期让杜雪扬认清郑鸿达父子的本性,告诉她郑家只是觊觎她母亲留给她的财产,要她拒绝嫁给郑逵安。”滕峻又在出难题了。
“这个任务太过艰巨,我自认能力有限,请辞!”真好笑,他凭什么改变一个人的想法?滕峻分明是在找他的麻烦。
“这件事你若办不好,我就找人拆了你心爱的PUB,要三思啊!”
“你……”方腾愣住了。滕峻怎么会知道他开了一家PUB?该死的,难道是丁翊他们出卖他?
“如何?要不要试试我认真的程度?”滕峻听似玩笑的声音中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方腾不会傻到去挑战滕峻的行动力,只好闷声忍下心中的不快,保持沉默。
“我会回派人手保护你们,不过,若有状况发生,你得负责杜雪扬的安全。”
“两星期?”方腾算是妥协了。
“是的。”
“好吧!只要别再变卦就好了。”他几乎想像得出滕峻有个得逞的笑容。
“当然,保重了。”
就这样,烫手山芋没丢出去,反而烫伤了自己。方腾一肚子光火无处发泄,索性大步走进房间,盯着昏睡中的杜雪扬等待她醒来。
他还真懊恼自己大意中了滕峻的陷阱,才会从堂堂土麒麟变成劫匪,现在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的何母。唉!真不晓得长老们是从哪里找回来这个麒麟王,地狱吗?以那个小伙子的阴险,恶魔的称谓实在当之无愧!
步云啊!你说得没错,蒙主恩召,的确是死定了!方腾自嘲地摇摇头。
望着昏迷中的杜雪扬,他的满腔怒气慢慢地消逝,从那张与关瑾之十分神似的脸上,他几乎有关瑾之复活的错觉,如果瑾之现在还活着,他对她会有这么深的悸动吗?他会爱上她吗?
事实上,他和关瑾之相处的时间不超过一星期,七天能产生什么恋情?更何况,关瑾之还曾经与祥和会馆为敌过,现在回忆起来,都是两人交恶的画面,这哪算得上爱情?
可是,在她为了救他和江澄而引爆那些定时炸弹前,他在她眼里看见了一抹撼人的情愫,就是那一瞥,把他的心揪痛至今。为什么她临死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为什么对女人毫不在意的他独独因她而陪葬自己的一颗心?
她的死把他一部分的感觉也带直了,使他整个人像被掏空了,无处着陆,这种心情,跟失魂没什么两样。
杜雪扬嘤咛了一声,迷药的药性慢慢退了,她又长又浓密的睫毛闪动了几下,眼睛慢慢张开,迷朦的瞪着天花板复古式的吊扇发呆,在脑袋混沌的此刻,她一下子记不得自己身在何方。
“你醒了?”方腾喜欢看她苏醒过来的感觉,仿佛她是活的关瑾之。
雪扬眨眨眼,再眨眨眼,眼前的景物忽然明朗起来,而那低沉的男声,把她的思绪拉回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刻……
她被绑架了?
倏地从床上坐起,她发现方腾正跷着二郎腿坐在她左侧的沙发上,怒道:“这是哪里?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别紧张,你只要乖乖地在这里住两星期就行了。”方腾好整以暇地接受她的质问,不知怎地,看见她的火气,他反而心平气和了。
“为什么?”雪扬早就听过同样有名的富豪子女被绑架的事,但她总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她对父亲和身边的保镖有信心,没有任何人能突破这层保护膜动得了她;然而,事实证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论防范做得多好,歹徒总是有机可乘。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帅气得不像坏人的男人想对她如何,要求赎金?还是要对她……天!雪扬低头看着自己依然完好的黑色洋装,稍稍松了一口气,好歹,他还未对她下手。
但这并不表示他都不会动她,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女人,像一只暴露在狼面前的小羊一样,只能听天由命。
“不为什么!”方腾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淡然地带过。
“你想要多少钱就直说吧!不用向我父亲要,我自己有钱可以支付赎金。你开价吧!”她二十岁时就已经继承了母系翁家的大笔遗产,他相信,只要他开得出价钱,她就付得出。
“你认为你值多少?”骄傲的女人!方腾扬了扬眉,两手手肘靠在扶手上,手指交握在下巴下方,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