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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你说吧!要多少才有还我自由?”她没心情再和他玩捉迷藏。

  “我说过,我对钱没兴趣。”方腾看见她的血沿着手指滴下,脸色一变。

  “那为什么要抓我?我……”她身子一晃,觉得头好晕。

  方腾急忙上前抱住她,心中像被什么揪住一样扯痛。“快跟我回去,你得先把伤口治好。”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救命……”她用仅存的气力大声呼救,但巷子里的路人就像全聋了一样,没人理她。

  方腾双眉一拢,气得一把握住她的肩前后摇晃,“你这个呆子!你想逃走也不需要用这种蠢方法啊!笨蛋,你是我见过最笨的笨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你以为你的血比别人多吗?”

  “你……”是她神智恍惚还是真的?她竟在方腾眼中看见不舍。会吗?他嘴里骂得难听,可是他却关心她?

  “回去!这条街是祥和会馆的地盘,没有人会帮你的。”方腾抱起摇摇晃晃的她往巷底走去。

  “祥和会馆?你是……祥和会馆的人?”雪扬很想好好想清楚,她明明听过祥和会馆的字号,但是,为什么大脑重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是的。”方腾盯着她渐渐失去光彩的脸,胸口蓦地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疼得发慌。“喂!醒来!不准昏迷!你给我醒来!”

  他不要她像瑾之一样离开!他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活着。

  雪扬抵挡不住骤现的疲惫,在方腾结实的怀里,她困顿的心找到了安稳的倚靠,头一偏,终于失去了知觉。

  方腾紧紧地拥住她,大步将她抱回董叔的店。

  这一刻,他已分不清楚他的焦虑是因为她长得像瑾之,还是……还是有了其他连他也无法解释的原因。

  雪扬昏睡了两天才醒。一醒来,又看见别墅里熟悉的天花板,以及那个古典吊扇,她瞪大眼睛发了好几秒钟的呆,有点迷惑先前割腕逃走的事到底是在作梦还是真实的。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把她的思绪带回现实,她转个头,就看见方腾正闭着眼睛,仰头靠在一张椅子上沉睡着。

  他在这里干什么?雪扬大吃一惊。她怎么可能沉睡得连有人来到她身边都不知道?而且,方腾虽然对她的企图不明,但多日来并没有骚扰她的行为出现,而现在——他在她床边到底想做什么?

  雪扬伸手想拉起薄被,一动手,左腕处就疼得她眉心紧蹙,她举起手一看,手腕间缠着弹性绷带,里头透着淡淡的草药味,让她恍然明白,割腕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只是,她脑中残留的印象到方腾将她追到后就中断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毫无记忆,不过,依手上的包扎看来,那个老庸医还是用他那一坨可怕的黑泥替她上药了。真恶心!她皱皱眉,盯着左手腕上的绷带,怀疑那老头是否真的有牌医生。

  虽然她对黑泥没有啥信心,不过伤口上隐隐泛着清凉感倒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中药还是具有疗效。

  原来不只人不可貌相,连东西也一样!

  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的绑架倒是让她开窍了不少。

  她的眼睛从手腕慢慢移到方腾刚俊的脸上,对他这个人突然好奇起来。如果没有记错,她好像在错倒前听见他说他是祥和会馆的人。

  祥和会馆!香港最神秘的组织,由五大家族组成,分别掌管不同的行业,几乎可以垄断整个香港的经济。听说,这个组织由五个叫什么麒麟的男人主掌,五个都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那么,这个方腾会是五人之一吗?

  雪扬在香港长大,当然听过祥和会馆的名称,只是她并不太在意与自己不相关的人事物,所以对祥和会馆这个组织的认识也仅止于此而已。报章杂志偶尔会刊出五行麒麟的照片,然而,她对这些媒体讯息通常没什么兴趣,自然不会去留意。倒是方腾不凡的气质以豚与祥和会馆的关系让她玩味不已,她好想弄明白他的来历和背景,想多知道他一些事……

  她偷偷地把方腾看了个仔细,从他眉宇清朗的宽额到直挺的鼻梁,以及那张性感优雅的唇……老天!雪扬这才吃惊地发现,他原来长得这么好看,比起郑逵安的俊美,他狂恣与慵懒兼容的清逸反而有种特殊的魅力。

  这几日来,她除了烦躁还是烦躁,又老是被他的言词气得没有细心留意他的脸孔就将他归类于恶人狂徒。现在,她屏住呼吸,将她彻彻底底地看个清楚,心中顿时没来由地急剧跳动。他真的一点也不像个坏蛋,坏蛋不会有他那种深邃又痛苦的眼神,更不可能因为她的一道伤口就如此担心地守在一旁……

  是担心吧!所以他才会在这里守着她?这样的臆测让雪扬更加惶乱,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她愈来愈不讨厌他了。

  悄声地移坐起身,被子挪动的窸窣声极为轻微,但还是吵醒了方腾。

  他几乎是反射动作地倏地睁开眼睛,右手探进后腰藏枪处,待他看清了醒来的雪扬时,才松了口气,拨了拨头发,低问道:“醒了?伤口还痛不痛?”

  她摇摇头,心想,怎么有男人的头发能够黑亮得让女人自叹弗如?方腾的头发垂肩,与他颀长魁伟的身材和习惯性的黑衣装扮不仅不冲突,反而更相得益彰,把他豪迈不羁的性格衬得相当出色。

  “怎么了?”大小姐变成哑巴了?她明明伤的不是嘴巴,怎么这下子变得这么沉默?方腾从没见过她温顺的模样,此刻见她长发披在肩后,小脸迷惘而深思,不禁紧张起来。

  “你真的是祥和会馆的人?”她问道。

  方腾一怔,才点点头,没有否认。“是的。”

  “祥和会馆是香港财势最大的组织,你们没有理由绑架我才对。”她又说。

  “没错。”方腾跷起腿,双手交抱住膝盖。

  “那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毁了我的婚礼?”她现在已经没有当初被带走时的痛恨,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对与郑逵安的婚姻已有了戒心,不会再盲目地崇拜那个对她有所图的男人了。

  方腾定定地看着也,淡淡一笑,“这你得问你父亲和你未来的公公了。”

  “什么意思?”他的回答相当刺耳,雪扬沉下脸来。

  “最近香港各大报纸传得绘声绘影的重大新闻,难道你都没有注意?”方腾反问。

  “我从不看报。”她坦承不讳。

  “真是好习惯。”他讥讽地笑着。

  “别故意损我,把事实告诉我。你不为钱,更不可能为了我,这几天也没见你要求赎金或是与我爸爸联络,我想不透,像我这个与世无争的人何必劳你们大费周章?”她学乖了,他总是故意激她生气,偏偏她又一再上当,才会老是气个不停。

  “郑鸿达打算回香港发展,而你父亲正好需要一个伙伴……”方腾不想再瞒她,要让她知道郑鸿达的企图,就该早点让她了解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什么伙伴?”她不解。父亲在商场上一向独来独往,从未听过需要伙伴。

  “击垮祥和会馆的伙伴。”

  “什么?”

  “杜家云不满足于现在的地位,一心想攀上更高峰,他认为阻碍他最大的敌人就是祥和会馆,于是与郑鸿达联手,想把祥和会馆踢出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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