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这个无情的世界!”她走到地下二楼时间正好归零,她的脚也麻木得无法再行动,于是举手丢开了手中的黑盒子,大吼一声,控诉的声音被爆裂的巨响淹没,一阵轰隆声夹带着热气流向上窜起,直扑一楼。
“瑾之!”
当声音乍起,铁笼果真开启,江澄含着泪狂喊,却被方腾和严冷硬架起身子冲出石屋,拼命往外奔去。
火舌像个庞然大物从屋里席卷而出,破碎的瓦砾四处纷飞,在黑夜里就像个巨大的火球吞噬了一切,包括一个勇敢的女人……
方腾的心被撕裂着,那种痛苦让他恍然他早已爱上了冷漠的关瑾之,但此时此刻,他再也唤不回什么,所有的感情只能深埋心底,再也无法吐露。
江澄定在火场之外,眼神阴冷,每一个细胞都燃着杀气。他足足在原地站了五分钟,才开口道:“我回饭店,你们去西恩研究所,关丽一定会将方茵带回研究所。”
没有喜怒的声调,这是江澄极怒时的口气,方腾默默地点点头,与严冷开着车子离开。
江澄又回头看着烟火弥漫的大宅废墟,低声道:“等着哥哥替你报仇,瑾之。”
他走到大道上栏下一部计程车,直奔希尔顿饭店。
他已经失去一个亲人,现在,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方茵,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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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床!饭店?
方茵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醒来,第一个闪进脑中的念头便是江澄对她做的好事。他居然把她放倒,留下她一个人,不让她参与他们的行动。
看吧!他果然认为她是个累赘!
她愤然地坐起来,摸索着下床,气自己只能无能地待在这里,像上废物般什么也不能做。
“这算什么?”她放声大骂,恨透了什么也看不见的这双眼。
才短短十个月,她几乎忘了世界曾经是如何美丽,也忘了她以前是多么快乐,从不多愁善感的她现在终日愁眉不展,虽然江澄在她最绝望时给了她爱,但这些不够帮她解开封闭在黑暗之中那颗愤世嫉欲的心,尤其在她独自一人时,她总会莫名地心慌,好像自己赤裸裸地站在众人之前般毫不自在。
她慢慢移步到窗前。现在是几点几分?是白天,还是黑夜?玻璃上的冰凉有着夜晚的温度,现在太阳可能下山了吧?
江澄和二哥现在如何?斗得过关丽吗?她真希望她的眼下没瞎,能跟着他们一起办事,就算当后援部队她也甘心,总好过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什么时候起,她也得认分当个留守的人了?
她背对着门,一个极轻微的开门声引得她后颈的寒毛竖立,有风从门外吹进来,她惊觉已有人进到门内,而且她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朋友,且来意不善。
“你是谁?”她的手伸进口袋,那里有方敬华自从她失明后就要她藏在身上的保护喷雾剂。
“好耳力!原来瞎子的耳办真的比明眼人强。”
这个声音……她记忆犹新,那是关丽的声音,虽然在研究所隔着扩音器,但她还是听得出来。
“关丽!”她听出声音的来处,转身面对她。
“不错嘛!连我的声音都记住了。”关丽不掩饰她的吃惊。原以为她要对付的是个手无寸铁、可怜失明的小女孩,但方茵的沉着与镇定让她意外。
“你来干什么?我二哥他们呢?”方茵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江澄他们没回来,反而来了这个大魔婆,可见一定出事了。
“他们啊,现在恐怕已经化成灰了。哈哈哈……”关丽狂肆地笑着。
“你说什么?”方茵失声道。
“他们被锁在我的石屋之中,等定时器时间一到,就会被炸成碎片,随着火花飞向夜空,很壮观哦!”
炸弹?碎片?不!
“你杀了他们?”方茵一时方寸大乱,无力地坐倒在身边的茶几上。
“是的。”
“连关瑾之也……”
“没错。”
“她是你的女儿啊!”这个狂魔!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谁要他背叛我?谁都她是江景涛的骨血?我恨死姓江的了,谁要她是他的女儿?”
“什么?关瑾之是江叔叔的女儿?那她不就是澄哥的妹妹?老天!你在造什么孽?”方茵愈想愈恐怖。
“都结束了,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下地狱去见江景涛了。而你,是我要解决的最后一个人。”关丽慢慢走近她。
方茵直觉地后退,紧张地问:“解决?你想干什么?我又不姓江!”
“但你是江澄的爱人。我告诉他我要来对付你,哦,你该看看他那张脸,说不定他到死还挂心着你呢!凄美吧?”
“你这个恶魔!”方茵心酸地流下眼泪。江澄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她不相信!
“别难过了,你随后就要跟去了,等我将你的眼睛治好……”
“你要治好我的眼睛?”方茵觉得不可思议。她究竟是何居心?
“是啊!治好你的眼睛之后,再用我研究出来的腐蚀剂涂抹在你漂亮的脸上,让你看清自己被腐蚀的脸之后再杀了你。届时,你就等着用一张丑陋的脸去地狱见你的情人吧!”
方茵听完猛抽一口气。这个虐待狂想要这么对付她?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想多拖延点时间。
“好处?我只做让我开心的事,而你的痛苦正好让我尽情愉快。”
“为什么你会喜欢看到别人痛苦?为什么你不自己面对自己的悲哀?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毁了所有的人,你还是得孤独而痛苦的活着,因为你本身就是个悲剧,你的心灵已经被复仇毒化了。你以为我们都死了你会快乐吗?错了!我们所有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大团圆,我们在另一个空间相聚,看着你一个人凄凉可怜地过完一生。死又算什么?真正无法解脱的是你!我想,我只是因为得不到小叔叔的爱而变狂,欠受不了他鄙视你而气愤难平,受不了他爱着另外的女人而发誓要除去他的子息,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吗?把无法对死人出的气全出在活人身上,到头来你的气根本未消,一直囤积在你心中,成为魔障。”方茵一口气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字字都有如利刃刺中关丽的要害。
“住口!”关丽尖叫道。这个小女孩竟敢这么说她?
“你的痛苦无法靠别人解脱,只有你才能挽救你自己。”方茵也大喊。
“你……你这个坏女人,坏嘴巴,我要撕烂你的嘴、你的脸,让你的男人再也不敢看你……”关丽被激怒了。她手握一把尖刀,刺向方茵。
方茵感到一阵空气的波动,从旁滚开,躲开了攻击,撞倒了小桌上的桌灯,灯泡的碎片割伤了她的手肘。
“哼!我本想慢慢让你死,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变成哑巴,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说话……”关丽说着又扑向她。
“啊!”方茵再次躲开,但这一次她更加狼狈,匆匆地奔向另一边,但在这局限的空间里,她根本无路可逃。
“哼!敢教训我?连瑾之都不敢反抗我,你这个小妮子居然敢说我的不是,你该死!”关丽被方茵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因而狂性大发,她改变原来要带走她的计划,气得当场就想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