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净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矮胖的身形,眯起的小眼,正冲着她笑。
“呢……这是麒麟?”她这趟香港之旅怎么净骸案麒鳌惫搅在一起?“严格说来,雄的叫麒,雌的叫麟,这金麒麟原本有一对,你拿的那尊是麒。”老先生不厌其烦地说着。
“那另一个麒麟呢?”晓净觉得有意思,又继续问道。
“另一个在别人手里。”这算什么回答?“为什么没凑成一对?”她想一对都买下来。
“因为时间还没到。”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
晓净一愣,不明白这老头儿干嘛老是把话题扯远。
“这个印石卖不卖?”她又问。
“当然。不过,要买这颗印石的人得先把名字刻上。”老先生慢吞吞地转身走向店的后头。
晓净总觉得这个老先生有点诡异,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因此拿着那尊金麒麟站在原地发怔。
不一会儿,老先生从里头出来,手里拿着一枝纂刻刀,伸出手,“来,给我,我帮你刻上名字。”“这……”她有些迟疑。这颗印石她本想买来送给爸爸的,现在刻上她的名字的话就送不成了。
“不买?不买就放回去。”老先生不疾不徐地说。
晓净又低头看了手中的麒麟印石,总是爱不释手,于是递给老先生,“多少钱?”“先告诉我你的名字。”老先生拿过印石,头也不抬地说。
“可是如果太贵了,我买不起……”真是,她皮包里只剩一千元港币,超过这个价钱她可能就会放弃了。
“放心,你绝对买得起。说,叫什么名字?”老先生笃定的表情有种说服力。
“俞晓净。”她写在纸上给他。
“嗯,好名字,清晓明净,好!”老先生手工俐落地在印石底刮下刀痕,过了约一小时,那只麒形印石就挂在晓净的胸前了。
晓净看着印在白纸上的流畅婉焕线条,把她“俞晓净”三个字刻得苍劲而圆美,可见老先生雕刻的功力深厚。
“好漂亮!”她不住称赞。
“它是你的了。”老先生微徵笑着。
“啊!
我还没给你钱。多少?”她急忙打开皮包。真要是超支的话,只有刷卡了。
“一块。”老先生举起食指定在她面前。
“一块?”港币?美金?英磅?不可能啊?晓净几乎傻了。“一块什么!”“一块港币。”有没有搅错?她觉得脑袋有点卡住,转不过来。
“老先生……”“一块港币。”老先生的手指动也不动。
“这……”她有点心虚。用一块港币买这个艺术品,怎么想都觉得占人便宜。
“不准还我了,上头都刻了你的名字了。”老先生依然坚持。
“可是,这一定不止这个价钱……”她急忙道。
“我是店主,爱怎么卖就怎么卖。”“这样你会吃亏的。”她从小到大没遇见过这种事。
“我高兴。走吧!别再罗唆。”老先生下逐客令。
晓净心惶惶地放下一块港币,踱出这间小骨董店,又在门口流连了几分钟才离去。
她不知道,那个店主老先生对着她的背影正露出奇特而诡谲的微笑。
晓净一路往前,还是想不通,这难道是老天补偿她前天晚上的虚惊一场?没道理嘛?低头再仔细端详胸前的金麒麟印石,映着夕阳闪闪生辉,她没来由地想起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个带头男人的面孔,不禁心中一紧,连忙摇摇头将脑中的画面摇散。
都是这几天有关“麒麟”的事听得太多了,才会思绪全乱。
不行,振作起来,她是出国散心,可不能白白糟蹋了两万元的散心费用。
自我调整好心态,她整个人也快乐多了,决定找间有情调的餐厅大快朵颐一番。
踩在黄昏的香港街头,夕阳余晖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洒下金光,像是入夜前不舍的轻抚,景致绚丽动人。晓净的心头对香港这个地方终于有了比较好的印象。
只可惜,这个好印象立刻被随之而来的事打成碎片。
她在一个街口竟被一群混混模样的男人堵住,其中一个大胡子的还粗声粗气地用广东话对她嚷嚷!案乖乖跟我们走,否则要你好看!惫这……这是干什么?抢劫?晓净慌得心脏差点停摆,左右看着往来的人群,居然没有理她!
“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台湾来的观光客……”她刻意用中文回应,这时候也只有硬着头皮装傻了。
“少装蒜了!走!”另一个说的可是道地的北京话。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全身发抖,对这个突发的状况束手无策。
“等见了我们刘大爷就知道了。”“刘大爷?”这是哪一号人物?会不会是认错人痢惫“别罗唆,走!”那群人形成一道人墙,逼迫她往一条窄街转进去,晓净一看这条街上行人稀少,商家也不多,怕真的进去后人才两失,届时,就算呼天抢地也没有用了。
于是,她悄悄吸了一口气,倏地迈开大步往道中冲去,嘴里还不停地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抢劫!”那群人见她说跑就跑,呆了半秒,立刻追去。
晓净这时深深庆幸自己的甲等体能,人已经够不漂亮了,如果连体育差都那未免太对不起自己。她卖力地跑,在车辆中穿梭,只听得“叭啊案的汽车喇叭声频催,以及街旁观望的人潮。
这些香港人怎么都无动于衷啊?她喘着气,不能理解为何到现在没有半个人愿意出面帮她?难不成大家还以为是在演戏吗!这个结论在脑中转了几圈,她只有着急得欲哭无泪。
电影中每当这种紧要关头不都有人出来“英雄救美”吗?好吧!就算她长得平凡了点,但老天爷不至于偏心到连个善心人士来替她解危都不肯吧?中环地区是个斜坡,她跑了几百公尺已开始乏力了,眼有就要被那群莫名其妙的混混追上,蓦地,一辆高级辆车档在她身前约五公尺处,后座车门打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慢慢下啦,双手闲逸地插在他裤袋里,正盯着差点喘不过气来的她冷笑。
这个人有点眼熟……不!根本就是见过!晓净在心中拉起警报。眼前这个不难看的男人不就是在酒吧里的那个什么麒麟虫的?糟糕!两面夹攻,她这下真的死路一条了!
晓净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着后头猛追她的那票混混,岂知那群人一见到她面前的男人,全都吓得做鸟兽散,竟然跑了。
怎么?难道他们不是同一夥人?她再度转回头,那个男人点上一根烟,朝她走来。
“我们又见面了,俞小姐。”他笑着说。
纯正的中文,好听的嗓音,翩翩的风度,照个人如果在台北街头对她这么说话,她一定会芳心窃喜,但此刻,时机不对,场合更是糟透了。晓净终于明白,自已一定有了大麻烦。
“你想干什么?”她警戒地问,“放心,我对丑女没兴趣。”丁翊把烟弹开,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个女人要是和他们被偷的麒麟玉玺没有关系,为何会被人盯梢追踪?两天来他们早就查出张马文背后的指使者就是香港大亨刘伯伟,那个老家伙始终想将五大家族的势力赶出香港。不过,据他的调查,张马文并没将麒麟玉玺交给刘老头,如此一来,眼前的女人似乎更有问题了。
晓净听他直言不讳的批评,一颗原本就没自信的心硬生生被摧残瓦解。今天她如果长得美些,这些人还会如此损她吗?“既然没兴趣,就不要再来烦我。”她说着转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