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相信!丁翊的眼神变黯淡了。
方腾这家伙会没事邀请俞晓净出游?之前他还嫌她又丑又难缠,不愿替她造势,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难道他被他迷上了?“那你决定和他一起出去?”他涩涩地问。
“是啊!只剩这两天,我就当作是香港之旅的压轴,好好轻松一下。你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想,方腾应该会是个不错的玩伴。”晓净真的想放开心胸,好好他慰劳自己这趟奇妙又可笑的糟遇。
来到香港,她一下子卷进五行麒麟的追逐之中,一下子又因一颗印石而被强留下来,还莫名其妙地成为媒体的焦点,这些光怪陆离的经历已足够她一辈子回味无穷了。剩下的这两天,她就痛快地玩个够,再高高兴兴地回到台北,好结束这趟如梦幻般的行程。
“我先告诉你,方腾那个人满阴险的,你最好小心一点。”丁翊不知道自已的情绪为何会跌落存底,忿忿地抓下围在颈问的毛巾,走回他的卧室。她叫他“丁先生”,却亲切的喊着方腾的名宇,该死的!
“他不是你的死党吗?”奇了,他在气什么?她耸耸肩,不明所以。
“不是!”丁翊的声音像闷雷似地从楼上传下来。
“丁先生,你在生什么气?我以为你会很高兴,举竟你做到了我的要求,金麒麟印石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晓净步上楼梯,边走边大声地问。
丁翊蓦地冲出房间,来到楼梯口处,低首冷笑,“我生气?你错了,我只是因为即将要摆脱你而兴奋不已。”“我想也是。”晓净有那么一点惆怅,怏怏地低着头上楼。
经过丁翊身旁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你……”晓净抬头看着他,微微愣住。两人的目光在此时交会,晓净清楚地看见他漆黑的瞳仁中闪着不寻常的光芒,而她的倒影正在那团光芒之中…“别玩疯了。”他草草说完便放开她,走进房里。
怎么了?晓净半晌还搞不懂丁翊的举止。他吃错药了吗??叮咚!
门铃在这时响起,丁翊以为是每天来打扫的佣人,按了电钮打开前庭的铁门,但当他站在房里的落地窗前往下看,竟看见穿着一身牛仔装的方腾迈进他的屋子。
“晓净,晓净,可以走了吗?”方腾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口就嚷嚷。
“咦?方腾?”晓净还来不及换衣服就跑下楼,她没想到方腾会这么早到。
“你还没换衣服啊?”方腾热络得彷佛他和晓净已是多年的朋友。
“再等我五分钟。”晓净转身冲回房间换装。
丁翊穿上西装,慢慢地踱下来,走到方腾面前,一脸好奇,“凭我们的交情,我想,你一定在打什么鬼主意。”“有吗?”方腾笑开了口,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记得你并不喜欢她。”丁翊扬起下巴,睨着他。
“人的感觉是会变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方腾反将他一军。
“什么意思?”丁翊皱了皱眉。
“没什么。”方腾低低地笑着。他才不会把计谋拆穿,他要看着丁翊陷入前所未有的感情泥沼里。
“你应该没忘记咱们还有玉玺的事要忙。”丁翊提醒他。
“我这两天休假。”“休你妈的假!玉玺一天不找出来,大家都没假可休。”丁翊提高了音量。
“丁翊,你今天吃了炸药啦?”方腾仍是一派闲适,一手搁在他肩上,眼神中有着捉弄。
丁翊即浑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已的失态。
炸药?或许,否则为何他连灌两杯水还觉得口乾舌燥?“我想,你太久没去找你的女朋友们了,所以才会精神紧绷。不如这样,你再找一个女伴,咱们凑成两对出去玩玩,如何?”方腾暗暗偷笑。这一步棋可是他和另外三位麒麟商讨出来的报复计画之一。
“不用了。我只是要警告你,俞晓净已经答应要还我金麒麟印石了,你最好别从中作梗,坏了我的事。”丁翊抚平了烦乱的心思,沉声地说。
“放心。我满喜欢她的,只是单纯的邀她出游而已。”方腾扯开一个灿烂的笑。
“我好了。”晓净穿上米歇尔帮她挑的一款无袖长裤套装,再上了点口红,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光彩。
“说真的,你把我迷住了。”方腾立刻恭维一句。
“谢谢!你的赞美让人非常受用。”晓净可没被他的迷汤灌呆了,她笑着摇摇头,走到他身边。
“那我们走了。”方腾一手揽过她的腰,踏步往外走去。
“丁先生,再见。”晓净笑着回头道。
丁翊一脸晦暗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及方腾那只放在晓净腰间的手,不知道此刻自已在想什么。
气恼?是的,他非常气恼,问题是,他根本没有理由生气啊!
该死的。都是方腾,一大早把他惹得毛兮兮的,害他连去公司的心情都没了。
丁翊站在空荡的屋里,开始拨电话给他的女友们,或许他是该找女人来松弛自己紧绷的心情,免得一整天面对俞晓净,忘了世界还有许多美女存在。
?晓净过了浪漫又愉快的一天,方腾的外形虽然比丁翊粗犷些,但心思却更加细密,他一整天表现得温柔体贴,让晓净当了个名副其实的“梦中情人”。
他们聊了许多,其中最常提到的,都是有关丁翊的事。
“你说他被挑选为金麒麟时曾和家人起了衡突?”晓净不可思议他再问一次。丁翊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还真让人惊讶,他明明表现得完全接受金麒麟这个身分的模样。
“是啊!他就是那种闷骚型的男人。自从他哥哥丁翔死后,他成了丁家唯一的男孩,金麒麟的重任也就落在他身上,他为了不接受家中长老及父亲的指派,还逃离香港一年,要不是他母亲生病住院,我看他这时还在国外乱晃呢!惫方腾在送晓净回丁翊家的时候,边开车边说。
“真的?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满认命的?”晓净又问。
“那是因为他最尊敬的叔公对他开导了一些话,才让他开窍的。”“叔公?”“嗯,也是上一任的金麒麟。丁岳的叔公是丁家最有威望的人,我想,丁翊受了他不小的影响。”“是这样啊?可是当麒麟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们都是被迫的?”晓净以为这个位子应该是大家争着要坐上才对。
“要怎么说呢?祥和会馆是个有沉重传统包袱的联合家族,身为接班人难免要牺牲部分个人的想法和自由,这对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是个束缚,因此,当我们五个被点召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是乐意接受的。”“你也是吗?”晓净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内幕。
“当然。”方腾笑了笑。没说出自已在暗地里也有小小的反抗。
“我没想到你们的想法会是这样。”“你别看丁翊现在表现得很认分,他表面上认真、敬业,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热爱自由的人,那些风流韵事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小小的抗议,但比起我们,他的确更加辛苦。”方腾和丁翊之间闹归闹,彼此还是心疼对方。
晓净听得有些动容。他们五个阳刚青年很明显的正处在家族与个人之间的冲突点上,那种痛苦,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了解吧!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剑希约你吃午餐,步和江澄约你吃晚餐,所以要养足了精神,早点休息吧!”方腾早已把她的行程排得满满的了。
“真奇怪,你们一定在玩什么把戏,否则从未给我好脸色的人居然会邀请我吃饭?”晓净下了车,双手抱着臂,怀疑地眨眨眼。
“尽量猜吧!想知道答案就一定要赴约。”方腾卖了个关子,送了一记飞吻给她之后驰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