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观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她在关心他?柯伯邑满腔的怒火已被雀跃取代,他暗暗观察她的表情,盯着她低垂的眼睑上又密又鬈的睫毛,惊喜地发现她对他已不再端着唯一一种冰冷的脸孔,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爱叨絮丈夫的老婆似的……
老婆!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脏忽地抽紧。
“你怎么了?”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她抬眼端详着他的脸。
“我……这该死的伤口怎么这么痛?”他故意表现痛苦状。
“十公分深的刀伤,能不痛吗?”她微微倾身,想审视他的伤。
“啊!又流血了!”他低呼。
“我看看。”她暗暗着急,向他靠得更近。
他趁她探身时,猝然将她拉向自己,在她还示意识到他的企图前,飞快地吻住她的唇。
冷观愣住了,反射性地想推开他,但想起他身上的伤;想冻晕他,又怕他虚弱的身体受不了寒气,就这么一耽搁,他的手已勾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将她揽进怀中,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热吻。
虽然吻过她两次,但第一次是她为了救他,滋味不够;第二次则处在失心之时,他也没有真实的感受,只有这一次,柯伯邑算是真正品尝了冷观清芬如雪的气息的宛如松香的体香。
他怎么会认为她是个不男不女又冷血的怪胎呢?
他细舔着她的唇舌,不禁暗骂自己是个拙目的呆子。
她的唇乍碰之下虽然冰冷,但当他挑开她的口,便立刻感受到能将万物融化的温暖,她不是冰,她是新雪,飘落在他心上就化进了他的每一个细胞,融进他的血液。
冷观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愕然,她该生气的,但她却什么也没做,任由他对她做着放肆的举动,甚至还让他点燃了内心被冰封多年的火种!
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的吻会把她冰冷的世界瓦解。
柯伯邑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迷惑绝美的脸庞。
“冷观……”他低唤着她的名字,每唤一次就轻吻她一次,从她的眉心、眼睛、鼻尖、耳垂再到嘴唇,有如对待珍宝一样。
“你……”她恍惚了,他赤裸的上身正散发着炽焰狂热,暖烘烘的气流从他平滑厚实的胸膛传入她的体内,太久没有感受过暖意的她对这陌生的拥抱产生了近乎梦境般的迷眩,依稀间,她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在那个她还没遭到殴打与虐待,对人类还存有希望与信心的岁月,她也曾这么被人呵护着,也曾这般渴望着被抱在怀里……
柯伯邑看见她半眯着眼,露出梦幻般的笑容,心里被她此刻柔美夺魂的表情震得心旌大乱,认识她一个月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种不再武装的模样。
第七章
“你美得让人疯狂,冷观……”他再度低下头,深深吻住她,不顾腰间的疼痛,伸手拉高她的黑毛衣,探进去抚摸着她的身躯。
那是什么感觉?冷观迷蒙地想着,一团热气怎么会在她全身乱窜?她应该是冰冷而沉静的啊!但现在,一阵阵麻酥的快感从她的舌尖传到她的脚趾,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柯伯邑的吻如狂风骤雨洒在她身上,把她的灵魂从身体抽离,把她的冷硬盔甲全都卸除。
他的吻来到她的胸前,黑毛衣被推挤到肩膀,黑色的衣服与她白嫩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他朝圣似地捧揉着那两只玉脂,轻吻着,觉得自己就快醉死在她身上。她低哼一声,思绪还在梦境边缘游离,全身因欲望而弓起,心几乎跳出胸口,脑袋里什么也不剩,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已胀满情欲,紧绷得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他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打算褪去她的长裤,然而手一举,伤口痛得他脱口低喊,把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全都打散了。
“啊!”痛死了。
这一声哀叫把冷观的理智、武装、冷静全都叫回来了。
她倏地清醒,睁开眼,快如闪电地推开他,拉好衣服,怔怔地下了床。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和柯伯邑吻成这样。
“冷观……”柯伯邑仰躺在床上,看着她脸上的潮红又慢慢褪去。该死!她又要缩回冰窖去了。
“我……去叫管家来帮你上药。”她僵冷着脸往外走。她得和他保持距离,是的,最好别靠近他,他太危险了。
“别走!”他喊住她。
“你的伤口裂了,得请医生来,帮你缝合。”她继续往房门走去。
“你给我回来!”他怒喝。
冷观站住,慢慢转过身看他。
“该死的!别又拿那副冰冷脸给我看。”他一手捂着腰间,大步跨下床走向她,边走伤口边在流血……
“你的伤。”她皱眉。
“让它流!我不在乎!”他站在她面前,使性子地说气话。
“柯先生……”
“别再叫我柯先生,我要听你这两瓣柔软的唇喊我的名字。”他举起另一只手触着她的唇。
她像触电一样地撇开头去,往后退一步。
“为什么要逃?冷观,你刚刚还在我怀里响应着我的吻,为什么现在又要躲回你的冰冷世界?”
她没有回答,她怕去回想刚刚自己做出的蠢事。
“你想逃,是因为你也爱上我了,对不对?”他炽热的眼睛盯着她。
“没有。”她否认。银雪怎么可能和人相恋?
“撒谎!”
“柯先生,你的吻训练有素,很能迷惑人,这大概要归功于你的风流经验吧!”她以反击自保。
“你……”他真要被她气死。
“难怪女人会被你迷得团团转,你的魅力还真锐不可当呢!”她冷冷地讪笑。“你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他沉下脸。
“你禁欲太久了,需不需要我替你找几个女人来陪你?”她讽刺地说。
“不必了,我只要你。”第一次动真情,他不会轻易放开她的。
“我只是块冰,小心冻伤你。”
“那我认了,谁教我爱上你。”他坦白地说出真心。
“别随便说爱,这样你的爱会显得太廉价。”她冷哼,转身想走。
“我爱你。”他急忙拉住她,再说一次。
“住口。”她没有回头。
“我爱你……”他扳过她,但伤口已痛得撑不住,人往前倒了下去。
她听见声响,回过身,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冷笑一声想嘲弄他一番,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的喉咙倏地被某种东西梗住,又慌又涩。“柯伯邑!”她急忙扶起他。
“别走,陪着我……”他还没说完就晕过去了。
“柯伯邑!”她惊骇地喊着他,被他惨白的脸色弄得心神俱乱。
“你这个大笨蛋!”她低咒一声,用力将他扛上床,再急电通知医院,并叫来管家与仆佣照顾他。
事情似乎变得有点失控了,她在医生替柯伯邑检查伤口时站在他的房门外沉思。柯伯邑真的爱上她了吗?从一个花花公子口中说出来的‘我爱你’三个字的真实性有多少?能相信吗?
可是,就算是真的,她又能如何?姑且不论他是真心与否,她本身就没有谈恋爱的条件,她是灵力俱乐部的终身会员,如果结了婚,有了家累,那她还能如何帮别人完成希望呢?
她无法像雷掣一样找到像安以乐这样能追随他的情人,因为她不相信有男人会为了女人放弃一切。在感情的世界中,永远是女人牺牲、妥协、退让与包容,只要不去沾爱情,她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