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人曜心一凛,这三人心怀鬼胎,再留下必有后患。
心中警铃大作,他倏地站了起来,没吭半声就往外走。
“人曜,你要去哪里?”轩辕天旭愕然地喊住他。
“你们说呢?当然是去避难。”他头也不回地说着,脚步没停,直接走向他停在车库的那辆变速自行车。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他这票兄弟在想些什么。
他们想拿他当箭靶去对抗爷爷?算了吧!他才没力气去和老狐狸斗法呢!
他现在唯一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厨子,不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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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食居”在这小街上开了大概有三年了,由小小的一间日式老宅改装,仍保持着小小的前庭,店面不大,地点也偏僻了些,可是生意一直不错,来吃过的客人几乎都会再度光临,只因这里有对手艺很好的母女,做出的料理口味特殊,价钱公道,因此一传十,十传百,口耳相传,竟也小有名气。
这家店的老板有个特殊的名字,叫郝汤,是个风趣粗犷、又好客的男人,他的双腿不良于行,但并不因此而自暴自弃,每当他的妻子在厨房里忙着时,他总会在前头招呼客人,别看他坐在轮椅上,他的行动可是很敏捷的,送菜上桌,帮客人倒酒,没有一件事难得倒他。
老板娘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魏美,人如其名,是个优雅美丽的妇人,对人始终笑脸相迎,温柔娴静,看来一点也不像个为生意劳苦的女人,她那高贵的气质反倒像个富家少奶奶,身处在这个小地方像是委屈了她。
至于他们唯一的女儿,就叫郝嘉瑶,好玩吧!全家人的名字合起来正是“好汤味美好佳肴”,真是令人啧啧称奇,听过的客人都直喊有趣极了。
郝嘉瑶才十九岁,没有遗传到母亲的长相,反而有乃父的飒爽之风,一头削得薄薄的短发,扁平毫无看头的身材,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两道英气如剑的飞眉,底下却是一双怎么撑也撑不大的丹凤眼,鼻子还算挺,唯一像她母亲的嘴唇则是整张脸最出色的地方,丰润微红,形状优美迷人,只可惜这么美的嘴不只不常笑,还经常用来骂人,尤其是那些在口头上占她母亲便宜的人,她更不会放过。
只是,别看她一副恰北北的样子,畅食居所有的菜肴可全都是她炒出来的,听说只要她看过或尝过的菜色她就能源源本本地做出来,甚至还会加上自己的创意,做得比原来的还好吃。
这么不寻常的一家子,就算不慕名来吃点东西,看看热闹也足够了。
“老板,今天来点意大利餐吧!”
晚餐时间,老主顾带着新朋友上门,立刻大声嚷嚷。
“没问题。”郝汤豪爽地笑应着,正好将一张桌子清干净,推着轮椅迎向前。
“真的假的?这种地方吃得到意大利餐?”新来的顾客哑然失笑道。
“当然,这畅食居的主厨可厉害了,菜单没有的,她照样做得出来。”老主顾笑嘻嘻地道。
“那我可不信,如果我要吃法国田螺呢?”那人故意刁难。
“那你得先自备材料把田螺带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口气既冲又不客气。
那人一抬眼,就看见一个身前套着深蓝色围裙的年轻人冷着一张脸将一盘热腾腾的宫保鸡丁送上隔壁桌。
“啊,嘉瑶,今天怎么是你送菜出来啊?你妈呢?”老主顾打着哈哈,声调立刻放轻。
“我妈人不舒服,怎么?不喜欢看到我?”郝嘉瑶双手环在胸前,淡淡地说。
“不不不,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忙,要炒菜还要端菜……”老主顾小心陪着笑,不敢稍有造次。
“谢谢,我忙得过来。”郝嘉瑶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厨房。
“哎,我说老板,你得教教你女儿,她这么酷会吓坏客人的……”老主顾低声向一旁的郝汤说。
“女儿?她是女的吗?”叫着要田螺的人惊呼。
郝嘉瑶在厨房门口倏地回头瞪他一眼,虽说早已习惯别人有眼无珠,可是这人这么大声乱喊可也犯了她的忌讳。
“你不要命啦?她是掌厨的耶!当心她在菜里下毒毒死你!”老主顾连忙捂住老友的口,急急警告。
“什么?她就是这里的主厨?”那人再度吃了一惊。
“对,畅食居卖的所有东西都是她做的,你啊,想吃好料的就别惹她。”老主顾有良心地提醒。
“可是她看起来这么年轻……”
“人家是料理天才嘛!不信你等一下吃完就知道了。”
“哦……”那人半信半疑。
“呵呵呵,你过奖了,小女只是有这方面的兴趣而已。来,今天要点些什么呢?”郝汤对新上门客人的大惊小怪早已见怪不怪了。
“还是来点川菜小炒吧!”老主顾仍是改不了老口味。
“好,请稍等。”郝汤俐落地推着轮椅,把点完的菜单送进厨房。
基本上,畅食居卖的是中式餐点,可是郝嘉瑶对西式料理也很在行,所以若材料充足的话,她也能为客人准备一些西餐厅才吃得到的美食。
不过,这还得视她的心情而定,这点,老顾客们都非常清楚,因为她才是这畅食居的灵魂人物啊。
“三号桌点的菜单。”郝汤将单子夹在横杆上,大喊。
“好。”郝嘉瑶应了一声,又埋头忙着快炒,连看父亲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平常厨房里头除了她,还有母亲帮忙负责菜的清洗与整理,并且有条不紊地将客人的点单做出归纳,好让郝嘉瑶能顺畅地炒煮,可是今天母亲身体微恙,只有她一个人忙着,差点累翻过去。
“嘉瑶,你妈没事吧?要不要去给医生看看?”郝汤看着双手动个不停的女儿,心中想着的却是因头晕而在后头房间的休息的妻子。
天!又来了!这已经是老爸今天问起的第N过了!
郝嘉瑶悄悄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老爸!妈没事,她只是过期性的情绪低落而已。”
她有时真搞不懂,父亲究竟要宠她那个天真的老妈到几时?连一点点小小的头晕都能让他紧张兮兮的?
“是吗?难道最近有什么事让她烦心的吗?还是她在生我的气?”郝汤担心地自问着。
说起他的宝贝老婆,那可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当初娶她时向她保证会让她过好日子,没想到却害她拋头露面来营生,想着就觉得不忍又心疼。
“老爸,有时间在那里胡思乱想,不如快去帮我收碗盘,今天客人可不少哪,你的老婆没事啦!女人嘛,到了更年期总是毛病特多,拜托你别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行吗?”郝嘉瑶少年老成地数落着老爸,忙不迭地挥手把他赶去做事,免得在这里吵得她不得安宁。
“我只是不放心,瞧你说得好象我是白痴似的。”郝汤浓眉一瞪,对女儿没大没小的态度在心里犯嘀咕。
“哼!谁教你一提到老妈脑袋就不灵光。”她也低声嘟囔。豪迈不羁的老爸一遇上玻璃精品般的老妈就英雄气短了!
“好啦、好啦!出去就出去。”郝汤自知在女儿面前也别想逞什么威严,乖乖地转着轮椅出去招呼客人去了。
郝嘉瑶侧脸偷看着他推着轮椅的背影,笑闹归笑闹,但有关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仍在她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好快,一转眼他们已回到台湾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