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
「什么意思?」她心中泛起了不安。
「等一下我会告诉妳,先走。」他说著倏地放开她。
她看著他深沉严肃的黑眸,没有再多问,转身走出会场。
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她可以肯定,因为她已闻到重重的杀机。
提起下摆,她忐忑不安地走向应栩生的房间,但才来到他的门外,库依娃的声音就从她背後响起。
「真想不到妳也会做这种事,原来妳平常都是装模作样而已,只要男人勾勾手,妳也和其他女人一样会爬上男人的床。」库依娃从阴影里走出来,满口讥讽。
刚才看见北极星搂著唐晔跳舞,她简直嫉妒得要发狂。
「随妳怎么想。」唐晔回头冷冷看她一眼。
「妳以为攀上波拉利思就能免除一死吗?哼,告诉妳,波拉利思是想玩过妳之後再杀了妳,妳只是他今晚的玩物而已!」库依娃冷笑。
她脸色一变,暗暗衡量她说的话是否可信。
「医疗团的人今晚都得死,妳也逃不掉。」
「撒雷特打算杀了我们?」她大惊,早该猜到,那个疑心重的老家伙不可能再放他们这群医疗人员离开这里。
「哼,反正波拉利思的身体不再有问题,你们也已经没利用价值了。」
「原来如此……」她暗喘一口气,心里却不明白应栩生有何想法。
「懂了吧?懂了就别再想用身体来勾引波拉利思。」
「我和波拉利思的事妳无权过问,库依娃,妳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她丝毫不受她影响,
「妳……贱人!」库依娃怒骂。
「真要比贱,没人赢得了妳,库依娃。」唐晔锐利地反击。
「妳说什么?」库依娃媚眼一瞪。
「与其在这里说些无意义的话,妳还是赶快去帮撒雷特暖床吧!」
「妳竟敢这么跟我说话?妳不想活了……」库依娃气得冲向她,挥手就掴她一个巴掌。
「啪!」一记清脆的声音,她细致的左脸立刻就出现了五道指印。
她呆了呆,没料到这女人这么泼悍,心头又惊又气。
「告诉你,波拉利思和我曾上过床,我们过了一夜非常激情的夜晚,他在我的怀里呻吟,解放,而且非常投入……」库依娃面有得色。
上星期她偷偷潜进北极星的房里色诱他,结果,他在她的挑逗下一下子就著火了,还对她非常猛烈疯狂呢!
唐晔脸色倏地刷白,这些话比脸上的掌印还要椎心刺痛。
「他……不是那种人……」她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不管真假,光想像应栩生吻著别的女人、抱著别的女人就让她痛不欲生。
这个认知让她害怕,让她恐惧,原来,她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爱著应栩生的程度,一点都不了解……
「那是妳不懂,男人都是一样的,需要发泄,只有我才能给他安慰,至於妳……反正要死,又何必来缠著他,不如就让我先解决妳,省得麻烦。」说著,库依娃掏出手枪,对准她的眉心。
她瞪著枪口,知道库依娃绝不是在开玩笑,她那一心想置她於死地的凶狠光芒,正从她的双眼迸出。
就在库依娃要扣下扳机之时,一个人影飞快闪进她们之间,迅雷般扣住库依娃的手,只听得库依娃一声惨呼,手中的枪已被夺下,右手五指指骨全被反折而断。
「妳好大胆,库依娃,敢动我要的人?」应栩生森寒的声音足以将人冻成冰棍。
「波……波拉利思……你……」库依娃痛得说不出话来。
「滚回义父那里,别来碍我的事。」他的声音很轻,但话里的威严绝不容轻觎。
库依娃咬牙切齿,颤声道:「你好狠……亏我们还一起……一起……」
「一起?什么时候?妳是指上星期的事吗?我想妳误会了,库依娃,那天和妳上床的不是我,是坦克。」应栩生恶劣地扬起嘴角。
「什么?」库依娃愕然,看向他身後的黑人坦克。
坦克难得露出微笑,道:「少爷那天忽然叫我睡他房里,还叫我关灯,说是有艳福可享……呵呵呵,那真是个狂野之夜,是不是?库依娃。」
「你……你们……」库依娃惊骇不已,自己竟上错了人?但更令她凛然的是北极星的机敏,他根本早就将她看穿了。
「妳自以为聪明,在唐博士面前胡说,坏了唐博士对我的好印象,这可不行。」他转头看向唐晔,意有所指地笑著。
唐晔匆忙别过头去,不敢让他发现自己正随著他们的对话一颗心如洗三温暖般怱冷怱热,怱快怱慢。
他的笑在看见她脸上的指印时顿时僵住,接著,他冷冷地道:「坦克,你最好快把库依娃带走,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库依娃战栗地抖了一下,脸色白得吓人。
坦克一把扶起库依娃,架著她离开。
应栩生不再理会旁人,他迳自走向唐晔,盯著她那微肿的左颊,低声道:「痛吗?」
她摇摇头。
他伸手想轻抚她的脸,她立刻惊悸地後退躲开。
他俊脸一沉,转而打开房门,靠在门边道:「进来。」
她定住不动。
「我叫妳进来,唐晔。」他重复一次。
「不,我得回大厅去警告其他人……」她为那些医疗人员担心不已。
「太迟了。」他无情地道。
「什么?」她怔了怔,突然听见大厅传来一阵阵惊人的枪响及哀号,惊骇地转身就要奔回去。
他眉心一拧,一个箭步伸手拉住她,不由分说地将她拖进房内,再重重关上门。
「妳想去送死吗?凭妳一个人能改变什么事实?太不自量力了!」他怒暍。
「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草菅人命?」她激动地大喊。
「在这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他冷哼。
「你为什么不阻止呢?那些人……那些人为了救你,付出多少心血,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妳以为我阻止得了?妳忘了,我只是撒雷特的傀儡,他要我杀,我就行动,他要我停,我才收手。」他冷酷地道。
「你知道他在利用你,为何还执迷不悟?为何还要继续沉沦下去?你为什么不反抗?以你的才智,你可以对付得了他啊!为什么你就甘心被操纵?笨蛋……」她气得上前抡拳打他。
他轻易地抓住她的手,看著她伤痛的神情,胸口竟有些发闷。
他不懂,不过是死了几个人,为何她会这么难过激动?
「听好,我不是救了妳了吗?我把妳带来这里,让妳免於一死……」他试著解释。
「救我?哼,救我上你的床吗?原来你成了撒雷特的义子之後,连好色这点也学得有模有样,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的人渣,我就不该救你!」她是气疯了,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刺激他。
「闭嘴。」他的脸色铁青,头一回被激怒。
「我还以为你只是丧失记忆,没想到你连人性也丧尽,只会杀那些手无寸铁、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你简直是个恶魔,冷血又无可救药--」
「我如果是妳,就会闭上嘴巴。」他最後一次警告。
「我为什么得听你的?像你这种人,我永远鄙视你!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宁可拿掉你的氧气,让你的脑死掉算了……」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一阵暴风卷入,小嘴也在一团怒火的侵袭下发不出任何声音。
应栩生震怒地狂吻住她,只因她的指控已严重地挑起他向来不轻易发动的怒火,他留她一命,为的可不是要听她字字带刺的责备,她连自己的处境有多糟都搞不清楚,还有心情去管他人的死活,还有余力在这里对他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