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告诉我——”拖长的话像水柱,那种不知是冷是热的水柱般,自上方洒向她,“那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温热的气息逐渐吹向她,可他的表情却是深不可测。
“我……该死!童昊,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他的逼近令她呼吸一窒,蓦然记起之前她亟欲制止的事。
“嗯哼!”
“你忘了这是谁的房间?谁的床?”
“嗯哼!”他还是这句。
“你……你别忘了这房子的主人随时可能会进来?”有些慌,有些乱,她眨着眼、喘着气,试着说服他。
童昊抿紧的嘴角泛出一丝诡笑。
这一次他不再只是嗯哼了。
“第一,你以为除了我和我带进来的那个男人,还有谁会知道我在这里?第二,你不认为在新婚之夜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在新床上翻云覆雨是件很刺激的事?第三,洪兴当然不会那么不识相,因为他知道,我和他的‘新婚妻子’有非常多的话需要好好聊聊;至于第四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既危险且性感的表情又逼近寸许。
“我……我当然当你是伙伴!合作的伙伴!”在他露骨的表态下,她是又羞又恼。
她向来冷静,可一碰上他专制蛮横的一面,就全破了功!
她该为他挑逗的话语感到备受羞辱,但是不知怎地,在他浑厚男性气息的逼近下,她抗拒的心情反而隐约跳动出一丝兴奋,一种因禁忌而衍生出的兴奋!
“就只是伙伴?”
他箝制住她腕骨的手劲一紧,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脸色更冷十分。
“不然呢?”很直接的反应。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外,她愕然的发觉在那对黑眸深处瞧见了某些什么?尽管它们消逝得极快。
“我并不这么认为。”
童昊绷起下颚咬牙道,恶狠狠地丢去一眼,跟着便惩处似地俯首封吻住那两片诱人的樱唇,不让这可恼的女人再有任何发问的机会。
什么意思?
龙昀下意识地张口想问清楚。
然而,一个如猛兽般狂炙的吻,很快地便教她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并不这么认为。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困扰了自己一个礼拜之久的问题,在馆里与对方打得不分上下的人儿不觉脸色一沉。
忽地,龙昀觉到一片黑影往自己门面袭来。
她反应极快,退步蹲身,躲过了这一拳一腿后,又一个跳跃翻身,踢出一记旋风腿,扎扎实实的在对方肚子上回敬一脚。
只闻一个闷哼,她的对手立刻像个布娃娃般直往墙角飞去。
肉身与硬墙直接接触的下场,就是一阵要命的哀嚎。
“再来!”背脊一挺,她脸不红、气不喘地朝角落里的男子勾勾手指。
男子闻言,灰白的脸色时变得愈加难看。
还、还来?
不要了吧!他已经很……不,是非常非常后悔了!
呜……早知道外表看来纤细的女主人打起架来是如此神勇,他说什么也不会自告首勇陪她练拳。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踏进武馆时,外面那些前辈大哥要那样看他了。
原来,那些眼神是在告诉他——
你死定了!
“夫人我……”可不可不玩了?你饶了小的吧!
龙昀眯微打量眼前的男子,瞧他脸色灰白,一副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
“算了,我也打累了。”
她潇洒一挥手,俯身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旋踵走出馆外。
临走前,她凉凉地撂下一句,“改天吧!”
改、改天?!
如获大赦,正欣喜扶着墙站起的可怜男人,这下又被吓得跌了回去。
不,没有改天了!
待会儿他就要去收拾行李,当个叛徒,改投其他帮派!呜。
走在回主屋的路上,龙昀不由得也想叹息。
嫁为人妻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原本帮义父打点事务忙碌的生活也因为嫁入洪帮而结束。
所以,她不得不在无聊中替自己找些消遣。比如,练练身子。
“夫人,先生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三天前才上任的钟点佣人陈嫂,在玄关处迎了上来。
脚步未见停歇,她微点了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那么夫人今晚想吃什么?”陈嫂赶在女主人上楼前连忙又道。
准备拾阶而上的步伐一顿。
“不必麻烦了,陈嫂,你下班去吧!我不饿。”
她心不在焉地挥挥手,一边轻哼地心忖着,自己好像有两、三天没和那男人见上一面。
看来,他还得忙上好一阵子。毕竟近一年的空白生活,得花费些时间去将它们填补。
至于那个假洪兴……
反正他在一年前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就是洪兴给她的回答,在婚礼的隔天。
想到这里,一抹红霞不由得染亮了龙昀细致的双颊。
婚礼隔天她几乎睡到下午才醒来,而她一下楼,即面对洪兴那对充满暧味与戏谑的眼神。
至于那位令她陷入这一片窘境,如野兽般折磨了她一整夜的混球呢?
当她醒来,除了惊见自己一身羞人的吮痕外,哪还看得见那将野蛮本性发挥到淋漓尽致的男人的影子!
她被折磨得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第九章
她,和洪兴如今已是夫妻。
但,又该怎样在人前掩护他们其实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呢?
在这非常时期,书房成了重要的安排。
午夜时刻,丝被里的人儿不确定自己是被什么吵醒的。
猝然睁开的双眼,下意识地就往直通隔壁书房的那道侧门瞧去。
她直接的以为是睡在隔壁的男人在敲那扇门。
“洪兴!”她微眉头,准备打开那扇门。
突然间,她又听到那细微的声响。
不同的是,这次她清楚的明白那是来自于——
丽容一凛,下床时,抓在手里的袖珍型防身小刀,随着她一个回旋动作,往落地窗的方向索命而去——
在她看清对方时,心跳一度停摆,可手中小刀已收不回的飞出!
真是千钧一发啊!
有一半身子还隐藏在厚重窗帘后方的男人,摸摸耳际,那里似乎凉飕飕的。
“你就算无聊到想找人练身手,也不需要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吧?”
根据最新的情报,她待在馆里的时间要比在主屋里多。
顺手带上玻璃窗,漠视她的狠瞪,他神态轻松自若,彷如在谈天气般。
“你像个小偷般潜进来,不就想找死。”
她冷冷回敬他,咬牙看着他修长的身影步入床头小灯微弱光线下。
下一秒,她已像个火车头般,低咒一声冲向他,气急败坏地将他拉到较隐暗的床边,深吸口气,恼怒地使劲往他双肩上一压。
童昊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眨眼间,他已坐在床沿上,像个等待被宣判罪行的小孩。
“你该死的在做什么?”上方蓦然劈下一阵雷。
“怎么?你不高兴看见我?”
呵,就是这张脸、这样的表情!如果他能在这样污秽的罪恶深渊里不迷失自我,那么她绝对是他黑暗内心里唯一的一点光亮。
可她从不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妈的,要不要我高兴的到处放鞭炮?”
“你说脏话!”难得呵。
“我是被混球长大的!回答我!”
“嘘……”
“嘘你个头!你——”
“小心隔墙有耳!你不担心隔壁的男人被你吵醒?”
对她愈来愈激昂的语气,他不得不出声提醒……虽然他本人一点也不在意。
她一怔,立刻压低音量。“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看我亲爱的妹妹。”
“我们七天前才见过面!”
“你没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来,他们这一面实在隔得太久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