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退了一步,彼此的关系被冠上了”朋友”,一个该教人安心的安全性关系,而非直接的扯上月灵官打心底所惧怕的情与爱……他该要安心,可他偏不,在他心灵的深度依然不安,充满”种他无法厘清的混乱与不安。
“就像‘你’的爹娘。”见”他”依然动摇,紫堂曜下绝招,直接举例,”即使‘你’觉得‘你’爹亲过得很痛苦,但若是问他本人,就为了避开这种痛楚,他会愿意错过与‘你’娘之间最初的相遇?”
虽然是大胆假设,但紫堂曜假设对了方向,月灵官很清楚的明白,若让”他”的爹亲重新选择,即使结果一样,他老人家说什么也绝不愿错过与娘亲的相遇与结 合,即使相知相守的美好时光短暂得有如昙花一现。
“你不知道……不知道你将会面对的,即使,即使只是朋友……”眼泪流了下来,月灵官不愿他经历爹亲曾经历过的事,可是眼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因为他自己已经不想阻止。
朋友,相伴四海游历的好朋友……向往,真的让他好向往……
怎么会这样?
他努力过了,从以前就一直在努力着,努力想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想自己跟紫堂曜走得太近,让一颗心失了分寸,没想到一点作用也没有,事情依然失了控制。
“朋友?”紫堂曜徵询”他”的意思。
理智想拒绝,因为害怕以这样失控的情势发展,朋友,最後不只是朋友。
但情感的那一面却让他无法拒绝,怎么也没办法将一句拒绝说出口。
从没有作过这样困难的决定,清灵的小脸静静的流着眼泪,迟疑了好久,最终,好困难,好困难的点了点头。
朋友,他不想骗自己,他很想,真的很想要朋友,一个知己交心,一个紫堂曜这样,人格高洁磊落的朋友。
“别哭。”很高兴能得到共识,但紫堂曜可没想要”他”流泪,”相信我,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
“药,解药来了。”墨紫端着现制的解药进来,有点吓到,”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事。”接过药,紫堂曜不愿多谈,亲自把药吹凉,一口一口的喂”他”喝下。
墨紫不信没事,但这时也没机会让她问清。
“神官说过,能为小官扭转乾坤的灵珠眼下还差五个。”紫堂曜确认这件事。
“大少爷是说过。”仍然一头雾水,但墨紫乖乖回答。
闻言,紫堂曜朝怀中的人意兴风发的撂话,”不就是五个珠子,只要找到那五颗灵珠,一切问题都没有了。”没说的是,他早让人布下天罗地网在追查灵珠的下落。
那股志在必得的气势很能说服人,墨紫听得信心满满,就连总是悲观看待搜寻灵珠工作的月灵官……也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了。
“好了好了,我得收拾收拾去,球球还在外边玩,不看着它,也不知道它会把外面那堆药材弄乱成什么样。”墨紫不想打扰,一等紫堂曜喂完,收起药碗,赶紧找了个藉口退出房门外。
房里,再次的剩下他跟”他”,再无其他人声……
“相信我,我会帮‘你’改变命运,‘你’唯一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好吗?”握着”他”的手,紫堂曜如此要求。
改变命运吗?
要是今日之前的月灵官,一定会觉得这要求真是强人所难、不合常情与常理,可现在的他却不这么想,相反的,还觉得……信任紫堂曜,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未来,到底会变成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就跟过去往常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可是因为紫堂曜,因为源自紫堂曜的承诺,奇异的,对於未来,他心中不再只是纯粹的悲观。
虽然身子骨依然不争气,只因为定下了心,不再惶惶不安而已,便觉眼前一黑,意识就此陷入了黑暗,可不同以往 他期待,期待再次张开眼之後的人生。
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终曲
三个後月,一辆宽敞舒适的大马车从太学堂离开。
太学堂的某登高望眺平台上,凭栏处挂了一排半死不活的人乾 “走了,他们真的走了。”左一感伤。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小月?”左二慨然。
“少了小月,大学堂岂不是更加无趣十倍了。”左三悲叹。
“光是视觉效果就差了一百倍。”右一仗着没人注意,已然难过到流下两管鼻涕。
“没办法啊!谁让对手是紫堂曜。”右二不得不说句实话。
“没错,要让我选,我也选择跟紫堂曜出去。”哎哟!
没想到会被痛打一 顿,面临公愤的右三捂着满头包,赶紧强调,”我的意思是,跟留下来读书相比,当然是出去游历比较有趣嘛!不是说我们比不上紫堂曜啦,虽然说,我们确实是……哎呀!哎呀!”
“唉——”左一无视身边的惨案发生,犹沉浸在私人的忧伤情绪当中,”谁想得到呢?紫堂曜竟然会对小月出手,朋友……哼!这话骗鬼去吧!”
“是啊!真没想到,紫堂曜竟会是‘那种’人。”甩了甩直发疼的手,左二再次加入感叹的行列。
“如果对象是小月,我也很乐意成为‘那种’人啊!”位居右二的仁兄一向就以理智见长。
小小的沉默……
“我也是。”擦去鼻水的右一忍不住附和。
“我也是。”附和再一票。
“我也是。”附和第二票。
“我……”
“没用了啦!”不怕死的白目右三再次浇冷水,”紫堂曜已经把人拐走了,你们现在说都没用了。”
土可忍,孰不可忍,兄弟们……上!
某不长眼、只知道杀风景的仁兄惨遭”围炉”的命运,抱头鼠窜的求饶声,声声不绝的回荡在山林之间。
蓦地,惨叫声,谩骂声,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管是打人的,被打的,一个个看着远方愈变愈小的车身,有志一同的,发出虚无的一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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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有人心情很好,很好很好,似乎不知在他人的眼中,他与紫堂曜友好的朋友关系是变质到何种地步去。
“对了。”哼歌的乐声止住,像是想起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跟我,现在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
原来不是不知情,只是漫不经心的个性没当一回事。
闭眼打坐中的那一个动也没动,”我为我而活,不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
答案没有一丝迟疑,即使月灵官早知他的意志力之顽强,绝非常人可比,但知道跟亲眼见识是一回事,满心赞叹,也忍不住脱口而出,”真强悍。”
“我只是知道我要什么。”紫堂曜并不觉得有何特殊之处。
“我知道,你知道,但旁的人可不知道你对我的照顾,仅只於朋友之情。”吃着甜枣,那可爱的脸很不合形象的露出一脸坏笑,好像自个儿不是当事人一样,”两个男人哪!这种事可不常见。”
紫堂曜知道,这时的”他”能笑言晏晏,全然不当一回事,是因为有着这一层”朋友关系”,让”他”躲,让”他”藏,让”他”因此感到安心。
当然,在”朋友”的前提下,他自己也较为从容自在,可是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真的只是朋友?
其实他只是不愿面对而已,要不,早在月之丞如实托出一切的时候,那时自以为只是为了”负责任”的他,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