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人已经不见了。
席端月微愠地瞪着空无一人的门口。
下次见到老八先扁一顿再说。
不过,两人的身手在伯仲间,要真开打,谁也占不了便宜。
席端月瞪了好一会儿,才旋身将脱下来的外套扔向床上。
啧!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发疯。
得想想办法才行。
“叩叩。”
他想得太入神而没有听见敲门声。
“叩叩。”敲门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他可就听见了,“进来。”
门并没有关上,杜戎衣就站在门口,得到允许后,她才跨进房间内,“端月大哥。”
她可是下定了决心才来的。
他瞟了她一眼,又继续解开颈子上的领带,“有事?”
“我……我……”心脏开始在胸腔内狂跳。
吞吞吐吐的……肯定又有麻烦事了!
“有什么事就说吧!”他一点也不意外。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已经有些习惯接手处理她的麻烦事。
“我……我喜欢你。”她鼓起勇气告白。
“什么?”他没注意听。
“我喜欢你。”她只好又说了一次。
她就是喜欢上他了,再说几次都一样。
喜……喜欢我?
席端月眉一挑,慢条斯理的旋身面对她,深邃的瞳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你……喜欢我?”
他没想到她会喜欢上他,真的没有想到,席家的所有人里,他是对她最冷淡的一个,而她却……喜欢上他!
她的脸慢慢地染上红晕,害羞的神情里有着坚决,“我喜欢你。”一颗心在胸腔里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表示,没有欣喜也没有厌恶,仿佛事情与他无干似的。
他早已经习惯女人的爱慕了,只是他一直不曾动过心。
我知道了……就这样?杜戎衣一愕。
其实她也不敢冀望他会说出“我也喜欢你”那一类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只是……
他不打算给她任何答复吗?
心中有股失落感悄悄地漾开来。
或许,她该觉得庆幸,至少,他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样子。
席端月的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你说你喜欢我?”
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摆脱老妈那一连串没完没了的相亲宴——让她假冒他的女朋友。
这么一来,老妈就不会再逼他去相亲了。
“我知道我们的家世背景差距颇大,你是大财团的总裁,而我只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既没势又没钱……”她的喜欢却是真心的,无关乎家世背景、权势金钱,她喜欢的是他——席端月这个人。
他不疾不徐的打断她的话,“回答我的问题。”
“嗯。”她刚刚已经说了,不是吗?
“那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他想她会愿意的。
“我能帮你什么忙?”她很纳闷。
席端月既英俊又有钱、身手又好,像他这种几乎是全能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他来到她的身边,睇凝着她,“你也知道我母亲急着要我成家,正积极的替我安排相亲,所以,我要你假扮我的女朋友。”
虽然这个要求对她有些残忍,却是可以拯救他于水深火热的相亲宴之中的惟一办法。
假……假扮他的女朋友?她的心一紧。
多么残酷的要求!
他明知道她喜欢他,却要她假扮他的女朋友,枉顾她的心情……
偏偏她就是喜欢上他了。
“你的回答呢?”
他也应该料得到她不会拒绝的,“我……我答应你。”
“当然,我也会给你应得的报酬,就三百万。”他不想欠任何人一份人情,而她也会需要这一笔钱的。
“我不……”她不要他的钱。
三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她要赚多久才能赚到三百万!
但是,她不希望两人之间的一切变成一项商业交易。
她是真心喜欢他的啊!
“想想孤儿院吧!”他提醒她。
她哑口无言了。
孤儿院的经济情形一向捉襟见肘,全靠院长东借西凑的在硬撑着,而现在几乎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有了那三百万,虽然没有办法解决孤儿院的负债,至少,可以再撑上一段时间……
他开了一张三百万的即期支票,“要不要收下随你。”
现实是残酷的。
踌躇了好半晌,她咬牙收下支票,“谢谢。”
“不必道谢,那是你应得的。”他并没有做了任何需要她道谢的事。
他走向房间的另一头。
“我应该做什么?”她要知道她的职责是什么,才能做好应做的事。
毕竟她收了他的三百万啊!
“坐。”席端月的声音自房间另一头的衣橱后传出来。
她依言落了坐。
“你什么也不必做,只要把你喜欢我的样子表现出来就行了。”他的要求不多。
最自然的表现反倒更能让老妈相信。
“伯母……会相信吗?”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胸有成竹地说:“只要我们合作无间的话,她会相信的。”意即是他也会佯装出喜欢上她的样子。
虽然没演过戏,不过他的演技应该还不差才是。
席端月自衣橱后走了出来,换上一身居家休闲服,一贯让人却步的淡漠收敛了三分,更让人心动。
“嗯。”她只能点头。
她喜欢他的心是真的,而他却只要她假扮他的女朋友。
他对她的喜欢却只是佯装出来的,她怕自己会被迷人的假象蒙蔽,更无可救药的爱着他,届时,她该如何收回深陷的心?
席端月又重拾了接送杜戎衣上下课的差事。
毋需多说些什么,他深知这样的行动就足以让母亲将安排相亲的事摆一旁,把全副注意力都摆在他和杜戎衣身上。
他也知道老妈要老八暗地里跟踪他们,一探究竟。
席端月状极自然的揽着杜戎衣的肩膀自外头走进来。
周涵就在客厅内等着,“端月、戎衣,你们过来。”
看吧!事情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
杜戎衣竭力地掩饰心中的紧张,“伯母。”她的手心猛冒汗,变得冰冷,诚实的反映出她的心情。
她非但紧张还觉得对不起伯母,伯母对她那么好,她却和席端月联手起来欺骗伯母……
“妈。”席端月的手改握住她的,然后等着母亲的下文。
周涵盯着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好半晌,然后才徐缓地将视线拉高,“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和戎衣?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变得这么好了?就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里?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跟踪了一个星期的席家老八也作出结论——
“这肯定是老大的障眼法,用来终结老妈你的相亲宴攻势,不过……我们就等着瞧,让他自己沦陷吧!”
不是他没有道义,而是他的职业道德要他说出真心话。
席端月也不多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事实。”
周涵饶富兴味地瞄瞄这个、瞟瞟那个,最后视线还是回到席端月身上,“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在一起了?”
他颔首,眼神不时飘向身边的杜戎衣,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是喜欢上杜戎衣的样子。
她可没忘记在这个星期之前他对戎衣的冷淡是有目共睹的,变得还真快!“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星期,”他也据实回答,言谈间流露出罕见的温柔眼神。“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
“哦!”周涵收回目光,微笑地丢出问题,“那么,我倒想听听,你是喜欢上她的什么优点?”
席端月态度沉稳地见招拆招,“她的坚强、上进、善良……很多优点都让我心动,当然,她的美丽也让人无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