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疆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好看迷人的弧度,思绪仍绕着泪儿打转。
蓦地,他手上的精密手表发出细微的“叮叮”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运转。
按下收讯钮,一片极细的新型液晶体屏幕升了起来,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弥漫着 谈谈哀愁的美丽容颜,柔柔地开了口,声音犹如天田。“疆,快回来吧!你父亲重 病在床,渴望见你一面。”
她是生下四胞胎的火夫人——沈依涟,也曾是风靡全世界的梦中情人。
火狼停下动作,“需要我退开吗?三少爷。”
“不必。”火疆又将注意力调回手上的精密视讯电话屏幕上,“大后天。”老 把戏了,每年都固定会上演一次,会上当的肯定是白痴。
“疆,这一回是真的,你父亲真的病了……”话尾是一阵呜咽低泣,看起来挺 像那么一回事的,沉依涟的眼睁已隐隐带着泪光。
好演技,但是,他不会再信以为真的。
火疆的答案依然一样,“大后天。”爸和妈一定是太闲了,才会老是这么玩他 们四个。
沉依涟仍是传来哭泣声。
他一点也不为所动。
低泣了好一会儿后,见火疆依旧恒定如山,沉依涟只好认栽,“你真无情,臭 小子。”唉!这儿子是愈大愈精明了,她也更难骗倒他了。
“好演技。”火疆不吝于赞美。
若非他太了解身体壮得像头中的父亲——用牛来形容父亲会不会被雷劈?他一 定会被母亲的眼泪打动,即刻赶回纽西兰去。
“可是,你却不为所动。”沉依涟指出。有时候连她这个生他的母亲也看不惯 他的寡言,就如同此刻,阔别近一年的时间,他依然借言如金。“狼呢?”
“等等。”火疆按了个钮,将电话转给一旁躬身而立的火狼。
火狼的手腕上也有一只式样相同的手表。“夫人,我是火狼。”
“跟在疆的身边真是难为你了,你一定很无聊吧!”沈依涟加重语气地说。
什么话嘛!火疆微微拧着眉头。把他说得像是暴君似的,他也只不过是不喜欢 说话而已,又不是多么十恶不赦的缺点。
“不会的,能为三少爷效命是我的荣幸。”三少爷的能力之强令她佩服。
火疆打褶的眉头徐缓地舒展开来。
沉依涟不以为然地道:“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他是我的儿子,他的个性我怎么 会不明白。”
她笑了笑,“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是吗?”沉依涟的声音里仍是不信。
火疆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天底下有这么努力贬低自己儿子的母亲吗?
“夫人,泪儿小姐好吗?”
“泪儿啊!”停顿了三秒钟,沉依涟才又道;“没什么不好的,一个月后将有 一场特地为她举行的舞会,世界各地的名流绅士都会出席的,泪儿的美一定会令每 个男人惊为天人。”
火疆霸道地强行截收通话频道,“为什么?”泪儿才十八岁,不必这么急着把 她介绍给那群豺狼虎豹认识。
看到这一幕,火狠的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而后迅速地垂下睫毛掩住。
“你是指舞会?”
“对。”火疆简洁有力地回答。为什么关于这件事他毫不知情?
沉依涟不疾不徐地道:“我和你爸都认为该让泪儿多交些朋友,也好多一些选 择。”
那么……“帖子。”
屏幕里的沉依涟笑靥如花,完全没有察觉到火疆不寻常的情绪,“舞会的邀请 卡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全都寄出去了。”
来不及阻止了。火疆的深邃黑眸里迅速地掠过一抹阴遂。
“我呢?”“你是泪儿的哥哥,哪需要邀请卡?”沉依涟不假思索地回答。
哥哥?他冷嗤了一声,“明天见。”简短的说完话,他又将频道还给火狼,而 后冷着脸走出撞球室。
他不需要多出个妹妹来,他也不想当泪儿的哥哥,一点也不想。他不会把泪儿 让给其它人的,是的,不会。泪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
“敌,快回来吧!你父亲重病在床,渴望见你一面。”火敌手上的表传出母亲 大人的柔柔嗓音。
他惊跳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柜子上的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的白色粉末洒了 他一身。
“真是衰透了。”他气呼呼地咒骂一通,“可恶。”
沉依涟弦然饮泣,“敌,你这么讨厌和我说话吗?我是你妈妈耶!”
看见她眼中闪动的泪光,他不得不努力地按擦下满腔的怒火,试着和颜悦色的 开口:“妈,这和你没有关系,能够接到你的电话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讨厌 呢?”真是的,浪费了一罐他才研究成功的痒肠。
晤……等等……痒粉。这表示他待会儿就要全身发痒了,念头才兴起,他立即 感觉全身隐隐痒了起来。
“真的吗?”她不确定。
真是要命!火敌开始在脑海中努力搜寻他把解药放哪儿去了。“当然是真的。 ”
他的语气不佳。
好痒,痒死人了啦!火敌气急败坏地一边抓痒,一边找解药,一边应付柔弱敏 感的母亲。
“可是你的语气那么坏,我就知道你讨厌我,我就知道。”
她的声音听来伤心欲绝,看起来也像是那么一回事,不愧曾是风靡全球的演员 ,完全克制住这个脾气暴躁的二儿子。
火敌气急败坏地使劲抓痒,又得分心安抚伤心的母亲,他快发疯了,“妈,你 太多心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他电眼般的眸子飞快地扫过每个角落。
要是再找不到解药,他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小蛇,你躲到哪个老鼠洞去了?”他惊天动地的咆哮。怒气翻江倒海地卷而 来。
屏幕上的沉依涟一头雾水地问:“敌,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到了他的怒吼。
“没事、没事。”只不过他快痒死了。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的身上已出现无数的细微抓痕,还淌着血丝。
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二少爷,你……你怎么了?该不 会是欲火焚身吧?”她就是火敌的女侍卫兼秘书。
欲火……焚身?火敌差点气绝身亡,他哪里看起来像欲火焚身了?“你……”
又是一阵沁骨的奇痒,他忙着抓痒,没时间说话。
见状,火蛇的眼睛使地一完,是痒粉才会造成这种情形,可……为什么二少爷 要把痒粉洒在自己的身上?她不懂。
不过,她—点不含糊地找出痒粉的解药来。“二少爷,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没错,”他彷佛看见她头上有光圈。
经过一番肆虐,他身上的白衬衫早已破烂不堪了,他索性一把撕开来,“小蛇 ,快些帮我把药抹上。”他迫不及待地吩咐。
“是的。”她将蓝色的粉末自瓶子里倒出来,而后轻轻地抹在他结实健美却布 满抓痕的背部。
“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屏幕上的沉依涟还是不明所以她猛问。
“没事,妈,你说爸生病了,是不是?”他全身虚脱地问。
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形,他就不会研究这劳什子的痒粉末折腾自己了。
沉依涟点点头。
“什么病?”火敌深信不凝地问。
他记得父亲的身体一向都十分硬朗,怎么会突然患了重病?“我也不太清楚, 他就突然下不了床了。”她踌躇了半秒钟。
听了她避重就轻,语焉不详的回答,他猛然记起了一年前的情形,这根本就是 骗局嘛,“妈,你又在演戏了。”他的语气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