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委托我杀她呢?”幽冥毫不避讳地挑明了说。
火夕沉稳依旧,“你会接受取伙伴性命的委托吗?”一缕笑意在她的唇畔泛开来。
“当然不会。”他不假思索地说。他可以为伙伴牺牲生命,当然不会接受残杀自己人的Case。
闻言,她笑了,“那不就对了。”
是吗?伙伴?幽冥漠然地瞟了幕天一眼。既然四少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依言而行。
见沈由恩的神情有些疲惫,火夕说:“累了吧,”经过长时间的飞行,跟着自己东奔西跑,也的确是难为了小由,尤其她才刚出院不久,身体还有些虚弱。
“嗯!”她点头应了声。
幽冥见状,主动地道:“我叫人带她到客房去休息好了。”
“不要。”沈由恩的拒绝来得又急又快。
闻言,他颇不以为然的耸起眉毛。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她是四少表妹的份上,他早将她丢下海喂鱼去了。
“小由,你不是累了吗?”火夕看着她。
沈由恩仰着倔强的小脸,不肯离开她半步,“我怕你会突然不见了。”
“怎么会呢?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火夕的嗓音依然悦耳,“先去休息吧!我保证你一觉醒来头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我,OK?”
见她还是摇头,幽冥阴沉着脸,几乎想把她吊起来毒打一顿,不过,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好吧!”火夕起身,“我陪你。”
闻言,沈由恩这才露出笑容。
幽冥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缠着火夕不放的身影,心思,四少八成是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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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委托你。”倪叶盼相当认真地说。
“说来听听。”幽冥放下手边的工作,暗忖,她想通了吗?愿意出资雇用他去杀掉幕天?
“我……我想请你……替我杀掉邢玉虎。”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作出这个决定。
诚如阿冲所推断的,除掉爸爸、瓦解翔龙馆,唯一能获得好处的便是飞虎帮,而主谋者势必是飞虎帮帮主邢玉虎了。
他饶富兴味地道:“我要价可不便宜哦!”他想不出是什么让她改变心意的。
“我知道,五千万。”
“嗯哼!”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听她的口气是有那五千万美金喽?他试探性地问:“你付得起?”
她不答反问,“你愿意接我的委托吗?”在他的注视下,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他瞅着她猛瞧,“你是认真的?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五千万美金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花那一笔钱委托他杀掉一个人,值得吗?
“任何好处都唤不回我爸爸,我只是想替他报仇而已。”倪叶盼眼中的最后一丝踌躇终于远扬而去,“既然法律没有办法还给我一个公道——把主谋者绳之以法,那么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觉得反正近来也没有事,顺道出去散心也好。
幽冥撇了撇嘴,“在接受你的委托之前,有件事你最好弄明白,我虽然接下你的委托,但是,那并不代表我必须听你的命令。”
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表示你接受我的委托了;”她的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帐号,你再把酬劳汇进去即可。”他从不怕有人想赖帐,因为想赖他的帐的人得有九条命才够。
“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倪叶盼清澈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冀盼的光芒。
他又埋首在自己的工作上,“说吧!”
“我希望能够同行。”她想回香港去给她父亲上坟。
幽冥不疾不徐地再度拉高视线,“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想逃离他?没那么容易。他暗忖。
“不,我只是……”她想解释却被打断。
“好呀!”出乎意料,他欣然地同意。
闻言,她感激莫名地说:“谢谢、谢谢!”
他冷眼地瞅着她激动的容颜,漂亮的嗜血薄唇也轻轻地一开一合,“若你以为只要离开这座岛就可以摆脱我了,那可不见得。”
她沉默不语。她只是单纯地想回去给爸爸上坟而已,真的,但是多说无益。
不知何时,幽冥已来到她的身旁,一手霸道地锁住她的柳腰,另一手轻抚着她右颊上的疤痕,黑眸逐渐变得深沉,“在我还未对你感到厌倦之前,你都得待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也更形粗嘎。
她想要抗议,却被幽冥以吻堵住。他的吻霸道中带着挑逗,温存地自唇蜿蜒至右颊边的疤痕,一路吻下粉颈,他温热的鼻息撩红了倪叶盼的脸,幽黯的眸中除了情欲还有占有欲。
她想要抵挡,但酥软的意志力却发挥不了作用,全身像燃起无数的火焰般,燥热不堪,只能随着他的爱抚陷入激情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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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
一出赤腊角机场,幽冥和倪叶盼立即坐上豪华房车直驱“四季盟约组织”旗下的四季酒店。
再次踏上故乡的土地,倪叶盼的心中满是思念之情,不仅想念这一片土地,更加想念过世的父亲,因而久久不能言语。
幽冥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幽黯的眸子里精光陡露,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他的身份一直极机密,不可能泄漏,因此,后面那些打从他们一出机场便尾随在后的人的目标应该是他身旁一脸哀伤的倪叶盼,显然对方仍然十分重视她的动向。
此时,他们搭乘的豪华房车已停在酒店门口,而一旁的侍者连忙趋上前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幽冥提起他向来不离身的背袋,长腿一伸地跨出车外,正打算走进酒店大厅之前,却发现倪叶盼像雕像似地坐在车内动也不动。
他旋身唤她,“叶盼。”
“呃?”她猛地回过神来,见他示意她下车,她随即迅速下了车。
“想什么?”他边走边问。他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期待她会回答。
“想我爸爸。”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悲伤。
幽冥出示证件,立即有一名经理迎上来,引领他们前往专为特殊贵宾保留的顶级套房。
倪叶盼怎么也坐不住,更定不下心来,遂提出请求,“我想去我爸爸安息的地方瞧一瞧。”
他燃起一根烟,抽了一口,不语。
“我不会逃走的。”她保证道。
之前,他们便已被人跟踪了,让她只身出去等于是给了对方一次绝佳的机会,思及此,他没头没脑地问:“会不会开车?”
见她点点头,幽冥立即打了通电话给酒店经理,要他找一辆车子,另外又打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不到三分钟,酒店经理立即前来回复,“幽先生,车子就在门口候着,需要司机吗?”
“不必了。”他接下钥匙顺手丢给倪叶盼,再度提起搁置在桌子上的背袋,睨了她一眼,“还不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么做只是想确保任务完成之后能够收得到酬劳,如此而已。
倪叶盼驾驶着车子才上路不久,幽冥便眼尖地自后照镜中瞟见跟踪者,但他仍旧不动声色。
车子行经一家花坊时,倪叶盼停车下去买了一束花,才又回到车上。
幽冥则始终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后头的跟踪者,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在回香港之前,阿冲便已经告诉她墓园的位置,所以此刻车子正以平稳的速度奔驰在道路上,路两旁的建筑物愈渐稀少,车辆亦不多。
愈接近墓园,倪叶盼的心情更是沉重,心头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喉头也似梗着东西,就这样一路上他们都没有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