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迟疑了半晌。要把那样一个丑陋的伤口处理得妥当,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那就别管它了。”他的语气淡淡地,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叶可叙的眼睛眨呀眨地。他是怎么了?不然,为什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不行。”她又将衣服给掀开来,打开急救箱取出她所需要的东西,仔细而小心地替他的伤口消毒敷药。
自始至终,鬼无惧的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身上。既然此刻他受了伤,而且无处可去,暂时就借宿在她这个小地方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叶可叙。”她头也不抬的把东西一一收回急救箱内摆好。
“你—个人住?”
“嗯!”她将急救箱放回原位,警觉地旋身瞅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那一双火红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直直地灼人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微微一震。
火红的眼睛!他不是普通的人,而且,还是由镜子里面突然蹦出来的!这时她才记起所面临的危险。他……他不会伤害她吧?虽然她不小心刺伤了他,好歹她也替他把伤口包扎好了。
“鬼无惧。”
叶可叙差点跳了起来,“什么!”
“我的名字。”
“你……你……是人、是鬼?”她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又垂下视线。
“我是魔。”他坦言不讳。区区一个弱女子,他还不放在眼底。
魔!这个答案依旧令她心惊。他那一身黑的装扮,火红诡异的眼眸,若是再加上一双黑色羽毛翅膀,就十成十像是身书中跳脱出来的恶魔模样。
喔!瞧她给自己惹来了什么样的麻烦了?要是她早听小翊的话,现在这等麻烦事也不会教她给遇上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他还不是神,而是魔耶!
鬼无惧饶富兴味地欣赏着清清楚楚显示在她脸上的恐惧,现在才感到害怕好像慢了半拍。如果他真的打算伤她的话,早在她将刀子捅进他身体内的时候,就送她上西天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你很怕我?”
怕?哈!她根本是怕得要死。在这之前,她对于鬼神之说一直是半信半疑,而今事实摆在眼前,她再无怀疑了。
“我……才……不怕你。”说什么她也不能亲口承认她很害怕。
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了,还说不怕,鬼无惧俊美的脸庞袭上一股淡淡的邪气,轻轻地扩散开来了,“是吗?难道你不怕我要取你的性命?”她伤了他,让她受点惊吓也不为过。
“你……你……”叶可叙吞吞吐吐地道。
他是真的来杀她的吗?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大学才刚要毕业,人生也才刚要开始而已,为什么……
“嗯?”他略扬了扬眉。
她明明就是怕得要命,却怎么也不肯承认,不错嘛!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种程度。
“你为什么要取我的性命?”她鼓起勇气把话给问出口。
“我做事向来都不需要问原因。”鬼无惧直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你难道忘了我是魔?”
叶可叙退了一步又一步,“你……要干什么?”大眼睛中的恐惧更甚。
难道她注定要命丧于此?唉!如果她不去证实那个传言,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只可惜她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啊——”叶可叙一直退一直退,终至跌坐在床上。
鬼无惧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清秀脸庞,火红的双眸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芒,他等她求饶。
叶可叙紧闭着眼睛不发一言。
看不出来她还挺倔的嘛!鬼无惧看了许久,“其实我可以放你一马,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他一件事?他想要干什么?该不会是要劫色吧?她突地睁开眼睛防备地瞪视他,她可是宁死不屈的喔!
鬼无惧自她清澈的眸子里读出她的思绪,轻蔑地撇了撇嘴角,“我还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语毕,还特意瞄了瞄她。不过,这也是实话啊!魔谷内多的是俊男美女,随随便便抓一个都比她出色多了。
哇!他摆明了是污辱她耶!“士可杀,不可辱。”长得丑又不是她的错,更何况她长得又不丑,他长得比较帅就了不起吗?
“娘娘腔。”叶可叙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即使她可能因为逞口舌之快而一命呜呼,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鬼无惧的脸色一沉,她居然敢骂他娘娘腔?他哪个地方像女人了?自他懂事起,他就已经决定了他这一生的性别——男人了。“你找死?”随即又变了脸色,冷冷地笑了开来,“我不介意向你证明我的性别。”
证明?他想怎么证明?“你离我远一点。”叶可叙爬起床,朝他甩了甩手像赶苍蝇似的。他这人翻脸比翻书快。
“证明的方式有两种,不晓得你喜欢哪一种?”他火红的眸子里的邪气更浓了。
“你不用跟我证明,不论你是男是女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喔!老天,她该怎么摆脱他呢?
“哼”鬼无惧轻哼了一声,迳自道:“在我的伤好之前,我要住在这里。”
“不行。”她脱口道。
不行?他决定了的事还没有人能改变。“是你把刀子捅进我身体内的,记得吗?”
“我知道,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又不是故意的。这事要传了出去,她的清白可全毁了。
“放心吧!和我在一起,你再安全不过了。”鬼无惧的态度摆明了他对她没有兴趣。“而且,我也可以充当你的保镖,不过,我想你大概用不着吧!”
他可真的把她给瞧扁耶!而且是瞧得很扁很扁,这口气教她怎么咽得下去嘛!
她是不小心把刀子插进他的身体内,可是,那也不完全是她的错啊!是他突如其来地自镜子中冲出来撞上她,才会发生那件事。
“我用不用得着保镖与你无关,况且,像你这等身手连要保护你自己都成问题了,我的安危不劳你费心。”叶可叙笑着讽刺。
这里是她的地盘耶!他想要住在这里,好歹也得对她这个主人客气点,不是吗?
鬼无惧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的话,不论原因为何,他的确是让自己受伤了,他的步伐向前,而后坐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你……你干什么?”叶可叙移到床上的另一头迅速的溜下床去。虽然他都说了他对她没“性”趣,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小心点好。
“我想休息了。”这木板床虽然小了点、硬了点,比不上他寝宫内豪华柔软的大床,至少,在这非常时期可以将就一下。
休息?“喂、喂!那是我的床耶!”更何况她根本就还没同意他住下来。
他完全不把她的抗议放在心上,“我现在是伤患,而你是罪魁祸首,记得吗?”
又来了!他是故意要让她内疚的。“可恶!”叶可叙咕哝了一声,低头瞧见地板上留有一小摊几欲凝固的血迹,她旋身走向浴室里,提了桶水拿了块抹布回来擦拭地板上的血迹。
鬼无惧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那面大镜子,东倒西歪的两根白蜡烛,还有近十粒外表相似的苹果,在他还未出现之前,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镜子前面削苹果?那难道会是巫术的一种吗?
“你为什么要在镜子前面削苹果?”
她擦拭地板擦得一头汗,顺口回答:“我在证明一件事。”呼!真难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