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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了?

  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澄,祁天寒朝声音来源望去,一张布满皱纹的敦厚老脸审视着他。

  “您是大夫?”

  “对,小老儿姓陈。”陈大夫明显的松了口气。“方才小老儿已经在公子的伤口上敷了药,应无大碍。”

  几个皮开肉绽的刀口子是很吓人,但要不了这位公子的命,痛个几天是免不了,不过他的气息仍虚,若能好好的调养自然是最好。

  “是您救了我?”

  “是公子福大命大,虽然血流得凶,还不致要命,只不过,得再躺个几天休养较为妥当。”

  躺几天?他连一天都躺不住了!

  不顾陈大夫的抗议,祁天寒勉强起身,身子猛地吃痛,他下意识地以手护住胸口平复郁沉紊乱的气息,良久,待习惯了体内一阵阵刺骨的疼痛,他望向神情不甚赞同的陈大夫。

  “公子?”

  “在下祁天寒。”

  “祈公子如果不嫌弃,就在小老儿这榻上再躺两、三个时辰。”起码在跨出药铺时,他的脚步不至于踉跄不稳。

  他还有信誉得顾呢。

  “祁天寒在此谢过陈大夫。”

  那就是不要?!陈大夫忍不住又摇摇头。“祁公子真是个拗性的人!”

  听了陈大夫的浅责,祁天寒但笑不语。

  拜刀伤所赐,躺了好一会儿,让体力也恢复了不少。调息吐纳之余,不经意的再次感受到背后交错着几道泛烫的刺痛,苦笑自嘲,他低头瞧着身上的狼狈。

  不必思索,他便揣测得出背上的伤铁定难看,而右臂的袖子被剪开,剑伤已被包裹妥当,但左臂的感觉就怪怪的了。跟砍在背后的剑伤比起来,这痛简直是小

  巫见大巫,可一旦在意,还是能感受到那份细细的隐痛。

  袖子已被卷起,只是没伤口却有痛意。

  陈大夫也注意到他的视线。

  “祈公子怎么了?”

  “我的左手臂有些疼。”

  “这小老儿也注意到了,祈公子的左臂幸而完好无恙,只不过是几个红印子罢了。”很奇特的红印子。

  不是锋利的刀刃造成的,要他说嘛,更像是被人狠咬了一口。真是怪事,难不成这祈公子的对手竟然舍弃方便的刀剑不用,干脆张口咬起人来了?

  只是一个汉子怎会有如此小巧的牙口?

  “红印子?什么时候有的?祈天寒仔细一瞧。

  “公子忘了?”

  深沉的黑眸微愣,他摇头。

  砍在身上的每一剑,他全都记得,可就是全然不知这红印是怎么留下来的。

  红印小小的,微呈新月状,他不确定自己见过这类利刃的伤痕,瞧久了,更像是牙痕……

  “那倒也无妨,瞧这印子不大,应该半天就退了。”和气的笑着,见祁天寒预备起身,陈大夫忙不迭的转过身拿来一物。“这绣帕也该还给祁公子。”

  祁天寒一怔,接过精致且柔软的绣帕,轻轻揉搓。

  “绣帕?”

  “小老儿疗伤时,见它系在公子臂上……这不是祁公子的?”

  “不,不是。”

  “那这绣帕是谁给祁公子扎上的?”

  祁天寒被陈大夫这句话给问倒了。

  谁扎的?他当时陷入昏迷,又怎会清楚详情呢!

  “大夫,谁抬我来的?”

  “这……小老儿只听铺里的小伙计说,一群好心人将祁公子送到这儿,就全都走了。”

  “一群路人,男的?”他低喃,若有所思的审视着绣帕,着迷且惊叹上头精致又不俗的绣样。

  隐约中,某个清脆的嗓音在脑海中浮现。

  他的心里有个底了。

  这绣帕想必是某个姑娘的贴身之物。那这么说来,他在昏迷之前瞥见的那张绝色脸蛋,还有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出谷清籁……果真曾有位姑娘伴他左右?!

  “应该都是些热心的街坊路人送公子来的吧。”

  但,那位姑娘呢?

  不必东张西望,他也知道这会儿药铺里只有他跟陈大夫两人。

  “小伙计呢?”

  “他不在,刚巧被小老儿遣去替林老太爷送药去了。”陈大夫一脸的遗憾。“小老儿还嘱咐他留在那里教那些丫头们如何煎药,一时半刻怕是赶不回来。”

  “这么巧?”

  “可不就真这么巧!”

  祁天寒有些无奈。

  这也代表,纵使他想问也没处问去,除非他能捺着性子等小伙计回来,再一探究竟。

  他是个有耐性的人,却不是个喜欢守株待兔的人,他喜欢主动出击。

  “祁公子?”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可是,祁公子最好再躺个几天哪。”陈大夫不厌其烦的再次叮咛。“小老儿真怕公子又再晕了。”

  “不会的。”

  “但公子流了不少的血呢。”

  “无妨,我挺得住。”

  “祁公子,到底小老儿是大夫,还是你?”

  “身体是我的,我自有分寸。”

  是呀,瞧祁公子神清气爽的模样,仿佛身上挨了数刀的是别人,不是他。

  眼看已经留不住有副牛脾气的伤者,陈大夫放弃了。

  他还能怎办?总不能唤人再往这位祁公子身上砍几刀吧!

  第三章

  离药铺不远,就有间绣坊。

  柔软的绣帕在指间不住地揉搓。自他接过绣帕后,就无法让自己停住这种行径了。祁天寒停住步子,望着绣坊,心中有一股冲动,而他听从心中的冲动,走进去。

  他向来主动出击,如今,他要找出这条绣帕的主人。

  她是谁?!

  老天,无论这姑娘是谁,他都有着迫不及待的好奇与再见她一面的渴望。

  见有客上门,一位身形纤美的小娘子施施然地挪步上前,朝他欠欠身。

  “公子需要什么?”

  “想烦劳姑娘一件事。”

  “请说。”

  “不知道姑娘是否识得这绣帕上的图样?”温声笑道,他有些难以松手的将手中的绣帕递给她。

  他炯利的黑眸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像是生怕一眨眼,弥足珍贵的绣帕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像那位姑娘一样。

  “这条绣帕是公子的?”小娘子打量的眼神带点好奇。

  “是。”他面不改色。

  在心底,他已经将它占为已有了。

  笑容温婉的小娘子纵使心有猜测,听他应得直接,也不多问,拿起绣帕细细打量,然后杏眸微睁,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帕面上。

  “这花样呢,挺稀奇的,应是新创的图样,瞧这妆花的色彩与用线,清新却又不失富丽的贵气,说真格儿的,倒还让我开了眼界哩。”她叹道。

  越瞧越有兴致,她朝门口快走几步,让充足的光线将绣样衬得更清晰明显。

  可祁天寒听了不免失望。

  没见过?这岂不是代表他就这么失了这条寻找佳人的线索?

  “咦?”

  听小娘子忽然发出轻呼,祁天寒心一惊,急声问道:“怎么着?”

  “这帕角的图样……”

  “你识得吗?”

  “当然,轩昂的飞鹰仰天长啸,栩栩如生,谁不知道这是杭州唐氏绣坊主子的标记。正巧,他们的绣品在扬州就由隔壁胡同的‘孙记’负责批卖呢。”

  “唐氏绣坊?”

  “嗯,在江南,唐氏绣坊所出产的绣物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佳品,精细百变的绣法,还有美丽新颖的图样,全都有着众所皆知的独特风格。”虽是同行,但本着商业良心,她知无不言。

  织绣?!

  思忖着小娘子告诉他的这个答案,祁天寒不自觉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奇特却满意的笑。

  这倒算得上是有缘了,他此趟下江南,除了视察造船厂的情况,开拓新的生意触角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而丝织业就是他的首要选择。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就打算接触的商家,除了风家,就是唐家了;风、唐两家并列为江南绣坊的代表;看来,于公于私,他都一定得会会这唐家的主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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