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的那个办法根本行不通,树干和水井足足相距了十步远,樵叔的力气大部 分都让绳索给吸收了,水桶当然举不起来。”他指正她疏忽的地方。
“真的是这样吗?”好像挺有道理的……“你可以利用木板的浮力架个推助器来取 水。”楚御好心地提议。
不管她是八岁或九岁,可未满十岁的女孩有这样的智商……嗯,勉强算不错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芷馡颓丧加气恼,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马上又叫了 起来。
“啊||不可以,你怎么可以教我?我说过要靠自己的能力解决的!”
这样不是又印证了他比自己还厉害的那句话吗?不可以,当然不可以!
“我没听到,我告诉你,我刚才睡着了,你说什么,我都没听到……你听到没有? ”她突地捂住双耳摇晃着头,速度之快令楚御不禁惊怕她是否会身首异处。
“你在玩什么绕口令?”他小心地拉下了她的双手。
“我说我不用靠你就可以想出法子了,你会的,我都会,而且比你还厉害!”
她不服输的扬起下颚。
“是吗?”
“你……”芷馡斟酌着言辞,“你可以说说你的方法……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向你求 助哦,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烂办法罢了!”
“我知道。”忍住笑意,楚御将方法完整的告诉她,期间当然免不了要对一头雾水 的她解释制作的原理。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听完后,芷馡万分满意的点头,“这种法子说出去是会笑 掉人家大牙的!”
“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样子,小妮子是想邀功炫耀,他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又岂会和她争这些?
***
时光飞逝,又过了两年,芷馡十岁了。这一天,她邀了以前邻居的玩伴何寄远到山 庄玩。
纵然她现在不能跑进城里去找他,不过这个长她七岁的大哥哥,以前是如何的疼爱 她,她并未淡忘一丝一毫。
照理说,十七岁的何寄远应该大已十一岁的她六年啦,可是因为山庄里所有大人仍 旧咬定她今年十岁,辩了那么多年还是没有结果,她已经放弃了,十岁就十岁,反正她 又没有差别。
小一点,大家才会多疼她一点。
嘻嘻嘻……“哇,好高哦!寄远哥,你看,我的纸鸢飞得好高哦……”小手里握着 线把,芷馡仰头望着高空中的彩蝶纸鸢,兴奋的大叫。
“小馡,你要记得收线啊,否则等会儿纸鸢可会飞不见的……”何寄远的话尚未说 完,就听到她叽哇乱叫。
“寄远哥,快!我的纸鸢怎么一直飞去那儿……快啦,它要把我拉走了,我快要飞 起来了……”
何寄还听到她夸张的形容词,忍不住失笑出声,“你不会飞起来的,放心好了。来 ,我教你收线……”
站在她的身后,他拿着线把在她面前卷动着示范,“这样做,纸鸢才能飞得又高又 稳,会不会了?”
“会了、会了!”芷馡点头如捣蒜,看他玩似乎更好玩了,于是她急着抢回来,“ 我来,我一看就会了!”
她兴冲冲的拿过线把,一拉一放的,玩得不亦乐乎。“哇……啊……哈……”
她宛若银铃的笑声漫扬在云河山庄偌大的前院上空,看着她蹦跳的身影,同寄远不 禁看痴了。
四年前那个常缠着他扮家家酒的小女孩长大了,而且愈长愈漂亮,瞧她现在一身精 致的衣裳,更显出她的可爱娇甜。
“小馡,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流了好多汗。”
“不要,人家玩得正高兴!”芷馡不搭理他,开心地放着自己的彩蝶纸鸢。
“你这样子庄主夫人不会生气吗?”
芷馡颐了半晌,倒不是担心玩得太疯娘会发怒,而是怕流汗吹风会着凉,她怕喝那 种苦苦的药汁。
“那你帮我擦汗……”
“好。”何寄远仍像以前一样的宠她,拿起丝巾帮他擦拭。
霍地,她又叫了起来,“啊||”
“怎么了?”何寄远不明就里的看着她瞬间更显激烈的拉扯动作。
“我的纸鸢卡在树上了,你快帮我拿下来!”她二话不说的将线把塞给他,然后在 一旁推促着他。
何寄远努力的拉扯,试着想将纸鸢抽出,可它陷得太深,让交错的树枝缠住了,根 本取不下来。
“小馡……”他抱歉的望着她满脸的期待。
“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拿下来!”芷馡不依的跺着脚,双手圈缠在他的手臂耍赖 。
“这样好了,我再帮你重做一个……”
“不要,我就是要这只蝴蝶!”见求他无用,芷馡打算自力救济,她倏地松开他的 手跑向大树。
“我自己上去拿!”只是她的一双手才摸覆上树干,两脚尚来不及攀抬起,身后就 传来厉声的恫喝。
“你在干什么?”楚御健步如飞,瞬间逼近至她面前,直觉体内有一股强烈的怒潮 拍击着。
“我……”芷馡旋身吓得贴靠在树干上,面对他的怒吼,呆愕且动弹不得。
“我问你刚才想干嘛?”
“我的纸鸢飞到树上去了……我要去拿下来……”震慑于他那股骇人的气势,不知 不觉的,芷馡乖乖的回道。
“他是谁?你们刚才又在做什么好事?”楚御含怒的眼神射向身后的何寄远,两人 方才站得多近,动作有多亲密,他都看到了!
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你那是什么口气?”芷馡忿忿不平于他问话的口吻,那让她很没面子,在何寄远 面前会抬不起头。
他的语气似乎她没有资格带朋友来山庄玩似的,拜托,她好歹也是云河山庄的一分 子耶,他别想否认这个事实!
“他是何寄远,是我以前的邻居,是我的朋友……娘说我可以邀朋友来玩的!
而我们刚才就是在玩,怎样,不可以吗?”她挑衅的问。“你每天都可以出去玩,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他还敢骂她,也不想想她为什么会找何寄远到山庄来作客!
本来她以为他自天山回来后,就有人可以陪她玩了,毕竟他也是主子,不用像那些 佣仆一样,成天忙东忙西的……但她错了,他这个少庄主比任何一个仆人都忙,常常连 续几天见不着人影,害她无聊死了!
他是帮他做了个秋千打混时间,那又如何,她已经玩腻了。
“我不是在玩。”楚御解释。
“要不然你在干什么?”
“工作,而且我也没说你不可以玩……”
“那你干嘛对我大吼大叫?”
“我何时大吼大叫了?”她太小看他了,他大吼大叫起来绝不是这副样子的。
“还说没有,你的声音都要震破我的耳膜了。”芷馡辅以动作的掏掏耳朵,朝他皱 皱鼻头。
楚御为之气结,“那是因为……”
那还叫玩吗?
她竟让那个男人靠在她身后,还让他帮他擦汗!?
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佩服得不得了,因为他没有一掌劈死那个该死的男人!
“因为什么?”
“进去!”楚御不回答她,手指着厅门命令。
“为什么?你自己说可以玩的!”芷馡觉得他说话不算话,前后矛盾。
“纸鸢不适合女人玩。”
“才怪!”芷馡对他扮了个鬼脸,看向他身后何寄远的眼神却甜柔似水,一脸的乖 巧,“寄远哥,你说,我刚才是不是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