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泯瞠大双眼地盯着他,心跳骤然停止,不敢置信的眼神,像是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我……我……”况泯差点岔气,脑海一片空白。
“或者你其实是个大骗子,那晚只是空口白话、一切言辞都是唬弄我的?”
倒抽口气,况泯顿时方寸大乱。
这个男人肯定是老天爷派来治她的,他的一字一句,分明都想将她逼入死胡同里,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而且他肯定的语气,仿佛洞悉了所有真相似的,真恐怖。
“一定要急于今晚吗?”姿态一变,她稳住呼息,挪坐他的身旁,挨着他的手臂摩擦,努力摆出诱惑的样子。
男人都喜欢这一套,她在其他男人身上印证过,相信同是感官动物的他,一样抗拒不了。
“你有事?”冷则涯享受她的抚触,全身肌肉不禁放软了。
不可否认,她非常擅于调情,不论她的声嗓或是她的模样,皆是标准以上,或许他很乐意将她短暂的占为已有。
心中有了盘算,于是他再次用眼神,掂掂她有几斤几两重——
她是个可以被数字化的女人吗?
自她的穿着及一些行为表现,冷则涯主观且武断地认定她是。
其实女人有价码,远比没有价码容易摆平。
而他,不讳言,非常非常想要摆平她!
“你知道女人总有几天的时间不方便嘛……”媚眼如丝、她的拿手好戏,男人向来晕陶陶。
“我不介意。”不料,冷则涯竟语出惊人。
况泯愕然半晌,腮颊因为某些限制级的画面倏地染红。
你不介意,我介意!
怒火冲天,但为了不要和他在公共场合翻脸,她强迫自己第N 度忍了下来。
这个惊世骇俗的家伙,连性癖好都与众不同的恶心。
刻意再嗲着声音,她求情般的口吻道:“下次,好不好?”
“不好,等不到下次,今晚我就要你。”宛如君王,他霸道的宣誓要她的决心。
况泯的脾气连番涌了上来。急色鬼、好色的一匹恶狼……搜遍脑海所有骂人的辞汇,但求痛快。
“既然冷先生不能体谅我的身体状况,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就当我上回所说的一切,全是笑话一场吧。”况泯端出傲然的冷漠,一派与他划清界线的态势。
早该吵翻的,她何须费事与他维持和谐的关系?打从他降低她身体价值的那一刻,一个巴掌立刻招呼过去,不更省事?她何苦虐待自己的精神、折损自己的细胞?
锐眸一闪,冷则涯细究她的表情,看出说笑的成分不高,情绪一转,勉强自己收敛高傲的霸道,留给她一条选择,“好,我就等你方便的时候,这是我的电话,我等你Call我。”
第一次,他屈就了一个女人的条件,但他告诉自己,仅此一次。
他太想征服这个集聚万种风情的女人,让她享有一些特权,也许并不违背自己猎艳的原则。
她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望,最好值得他的破例。
况泯望着手中的小纸片发呆,耳边回荡着他命令式的约定,忘了回嘴。
“不妨事先提醒你,别想躲我,那是白费心机的行为……”冷则涯盯着她瞧,眼神惹人发慌,“我要定你了。”
* * *
打烊后的珍珠泡沫,况泯难得还泡在店里。
“Mini,怎么了?”
“阿丽,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我快烦死了。”眉间深锁,况泯挤着一张愁恼的苦瓜脸。
“你已经烦了一整晚了。”结束了吧台的整理工作,阿丽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我现在一样很烦。”况泯不断换手撑着下颚,显示心绪浮躁的程度。
“谁要你老是装出浪女的形象。”阿丽一点也不同情,落井下石地觉得她根本是罪有应得。
“我哪有?”大声否认。
“哪没有?”她以为说话大声就赢啊,“现在事情闹大了,没办法漂亮退场了吧?”
“那个冷则涯真麻烦。”况泯语多抱怨。
“我第一眼就知道他不好搞定。”阿丽气定神闲的发表自己的感想。
“那你为什么没在一开始就警告我,现在放马后炮已经于事无补了。”况泯闷得有些狼狈。
“你那时兴致那/厶高昂,我怎忍心破坏你的乐趣呀!”阿丽禁不住调侃几句。
况泯不住地哀声叹气,“这会儿,我真的被他盯上了……”
“原来你也会担心哪!”阿丽讽刺的话像是说上瘾了,不多说说她,对不起自己似的。
冷艳疏离的Mini是假的,热情奔放的Mini也是假的,这个憨厚直傻的样子,才是真正的Mini,亦是珍珠泡沫的正主儿。
所有客人都以为Mini和大家一样,只是一般慕名寻乐的客人,殊不知她的背后身份,其实是一手设立珍珠泡沫的老板,更将它推向北市最知名的PUB 之一。
她选择隐瞒身份,目的是希望白天与夜晚扮演的角色不要重复,在不同属性的领域完全发挥经营长才。工作的时候,她是专业的,但一般时候,她就和邻家女孩一样,单纯没有心机。
知道Mini这么多秘密的,或许只有她一人了,据说焕采里的店员们亦不知晓。
“阿丽,我的头已经够痛了,你行行好,别再说那些话损我了。”踢到铁板,况泯有些悔不当初,但又无法解释内心少许的期待为的是什么。
“如今你知道自己那个要不得的嗜好,该要适可而止了吧?”
“我只是玩玩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赶紧为自己辩驳,但因为过度心虚,音量细若蚊蚋。
“玩玩?好几次我都觉得你根本是在玩命!”阿丽说得好严重。
大概是平日的生活太乏味了,她迷上了刺激的诱惑游戏,以挑逗男人的感官为乐,将男人撩拨得不能自已,然后再佯装有事,潇洒地拍拍屁股走人……一次两次,当事人玩得不亦乐乎,却吓出了她这个旁观者一身冷汗。
她真的想问,这个缺乏男女经验的傻大姐,究竟上哪儿学来这一身熟练的狐媚勾情技巧?
每每她张唇吐气、撒娇发嗲的模样,连她这大刺刺的女人看了,都不由得要打起恶心的哆嗦。
“阿丽,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快被搞疯了。”
“先疯的人是我!”阿丽不胜其扰的抱怨,“你不知道那男人的耐力有多惊人,他天天来店里找你耶,简直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说他到底要什么?”
“当然是身体啊,你问什么废话!”老天,她真的被冷则涯搞得神经错乱了,连最简单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
况泯脑海不禁又浮现冷则涯那张邪气霸肆的脸庞,浑身顿时不寻常的燥热……真惨,她近来几天不知怎么搞的,生活受他影响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最近烦人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干嘛跑来凑一脚啊!”她烦郁地扯弄着乌黑的发丝。
“这就要问你了,谁要你惹到他。”
不断发出没有意义的哀嚎惨叫,况泯趴在吧台上,彷徨不依地蠕动曲线姣好的娇躯。
“Mini,老实说,你难道没有丁点儿动心吗?”阿丽突地靠得好近,八卦极了。
“对谁动心?”况泯微抬起头,问道。
“那位大帅哥啊,珍珠泡沫难得出现这种极品,也许你该好好把握,别再玩弄那些想要窃取芳心的男人感情了。”
“阿丽,别把我说成游戏人间的花花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