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碰上难题了……”
“那你可不可以长话短说?”
“我问你喔……你觉得男人有了哪些举动才算被打动?”想了又想,烦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向外界求援。
丁敏敏恋爱经验丰富,现在又有男朋友,所以成了解惑的不二人选,另一个原因则是,她是丁悔之的亲生胞妹,对他比较了解。
不过他们兄妹俩个性真的有着天壤之别;丁悔之表情变化很小,又不爱说话,往往她说了十句,他只答一句,而且还是单音节打发……她根本摸不着他的心思,不晓得他心里想些什么,又是如何看待她,害她每天过着忐忑的生活,担心无法在期限内完成托付。
丁敏敏冷嗤了声,“问这干吗?”她又不需要。
“敏敏……”软着音嗓恳求。
“好啦好啦!”头枕着男友的大腿,“以你为标准吗?”丁敏敏不怎么认真地思考。
“当然。”她才没时间关心别人呢。
丑女大作战计划——这是她自作主张替英明教授命名的发表会主题,倘若有一方无法完成实验,最后可参考的数值就不准确了,那么她想出人头地的美梦也破碎了。
“还不简单!”丁敏敏不负责任的说,“如果那个男人愿意和你上床,那你就算成功了。”半开玩笑地给了一个非常劲爆的提议。
平常以她蓬头垢面的样子,批评有碍观瞻是夸张了些,但若非愿意静心细瞧她的长相,很难发现她其实是颗蒙尘的珍珠……而她相信不是真心的男人,不会有机会注意到这个傻姑娘的皙膂柔嫩之美。
“啊?”香缇听了好震惊,足足有三秒不能呼吸,失去了心跳。“敏敏……你说的上床……是指做、做爱吗?”她太保守,那两个字是个禁忌,不自在地频频咬舌。
“或者你以为上床是指上去床上,然后什么也不做?”丁敏敏觉得她简直单纯得近乎白痴,西门町随便抓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女,性的观念与常识都比她丰富、开放。
香缇皱着小脸,“一定得要用这种方法证实男人的心意吗?”好像有点难……为了实验牺牲自己的初夜,会不会太不划算了?
“否则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好办法?”
“人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她的心跳好快,和刚才差好多。
脑海蓦地浮现她与丁悔之袒裎相见的画面,一股莫名的热度自体内窜升,迅速加温,烧红了她的耳根,烧烫了她的腮颊。
非做不可吗?好羞人……她不敢……
“你不相信专家?”
香缇畏怕又紧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问:“敏敏……那你认为你大哥是个……好对象吗?”
“哪方面的好对象?如果你的意思是指好情人,那应该不是,他是个工作机器,看起来也不太懂得罗曼蒂克,和他谈恋爱不会太快乐吧。”丁敏敏说了一长串,最后终于察觉不对劲——
“等等,你的疑问和我哥有什么直接关系啊?”纳闷又惶然,她急忙问道。
香缇咬着下唇,好茫然。烦恼像是丝线,把她的脑袋捆得乱七八糟,让她不知如何思考,“敏敏,我要一个人想想事情,改天再打给你,拜拜……”
令人措手不及,她挂上了电话。
这回,紧张的人换成了丁敏敏,心脏狂跳。
她是不是闯祸了?
第五章
客厅里,穿着轻便的人儿正在自怨自艾,长几上摆满了进口啤酒,有的站、有的倒,她就趴在长几前,坐在地板上唉声叹气。
“早知道就不要答应……好难喔!”晃着酒杯,看着摇动的液体,香缇自言自语。
左手支着下颌她噘起了嘴唇,“每天都好烦……丁大哥到底想怎样嘛!”微仰头,一口饮尽,然后露出今晚第N个苦涩的表情。
“好难喝的啤酒……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手指轻点空空如也的啤酒瓶,一个接着一个,像在点名似的。
本来她想买可乐的,之后想想,如此特立独行搞不好平抚不了满腹的挫折感,所以依样画葫芦,学着电视上那些心情不好的人一样,到便利商店搬了一袋啤酒回家。
不过,心情不好的成本未免太大了,啤酒好贵喔,吃阳春面肚子还会有饱足感,喝酒只会不断打酒喝,而且超不舒服的。
她好想吐。
“大家不知道进行的怎样,一定是我的进展最慢吧?”往前伸展了手臂,头脸埋在两臂之间,贴着冰凉的桌面,“唉……”
“教授真可怜,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毁在我手里,了……”
呜……可是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香缇不停在内心道歉、自责,苦酒人喉,一杯接着一杯,直至她的精神再也撑不住。
丁悔之几乎是一推开大门,满屋酒气立刻窜人鼻端。
“又在搞什么了?”翻了个白眼,他无奈极了。
她真的那么闲不住吗?自己闲不住就算了,为什么总要拖他下水,找些麻烦来气他?
他们上辈子究竟结下怎样不共戴天的仇恨,要让她每天缠得他没有休息的时刻?
“卓——”走人客厅,正要扯开喉咙叫喊她的名字,眼角余光别见右侧的凌乱。
这是……“酒乡泽国”吗!
满桌子的啤酒罐,再加上一个倒卧其中的女人……很好,今晚的刺激还真不小,她惹麻烦的功力愈见高竿。
扔下公事包,丁悔之走到她身旁——
“卓香缇!”放弃怜香惜玉,他加了点劲道摇晃她的肩膀。
对她温柔?!不,那等于对自己残酷!
看吧.他一再容忍她的下场,就是让她变得更加无法无天!居然在家开起酒坊来了!
每回她将家里搞得不堪人目,他就得在后头含泪收拾,他是她花钱请来的男佣吗?而他又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做这些家事,当初说好公平分配的……
他的反常行径连自己都唾弃厌恶!
“唔,不要吵……”香缇不理他,换了边趴睡,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起来!”拖着她的两条手臂,将她拉上沙发,“别指望我会帮你整理,快给我醒过来!”
“为什么我的床会动……地震了吗?”香缇微睁了眼,眼前的景物全在晃动,模糊一片,“地震了,好恐怖喔厂嘻嘻笑后,眼睛闭上,又睡。
“好恐怖你怎么还不醒来?”丁悔之瞪着她幸福的表情,拿她没辙。“醉酒的女人,说话头三倒四,成何体统!”
帮她倒了杯温开水,拌了些解酒液在里头,丁悔之将她撑了起来,“嘴巴张开。”拍拍她的脸颊,意外的发现指下的肌肤细嫩得不可思议。
多看了她两眼,隐约感觉今晚的她有了些许不同。
至于是哪里不同呢?他察觉到了,今晚的她心血来潮地擦了唇膏,原本水嫩的唇色上了珠光唇彩后,看来好诱人……
他疯了!丁悔之心下一震,迅速拉回脱轨的理智。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目光再回到她身上,盯着无邪的脸蛋,深深怀疑她是不是暗地里偷偷对他施了法,否则他怎会失控地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慷?
“丁大哥……讨厌……讨厌……我讨厌你!”蓦地,香缇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不悦的嘟嚷了几句。
丁悔之可不平了,“你讨厌我?有没有搞错,敏敏不在,你的烂摊子都是谁在收拾的?”
“讨厌、讨厌……和我想的都不一样……”眼睛仿佛装了开关,香缇说完,又自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