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洗澡……洗澡?洗澡!洁儿整个人突然清醒过来,两名女仆则因洁儿突然动了起来而同声惊呼。
“你们……我……”洁儿想起身,但一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又进木桶内。
“小姐,我们在替您梳洗。”女仆甲最先恢复镇定,向洁儿一个弯身。
虽然心中认定洁儿是平民,但能让伯爵带回来且以礼待之的只有她一个,所以非得小心不可。
“梳洗?”洁儿疑惑的重复,绿眸子因热气而蒙上一层氤氲。
“是的,梳洗。”女仆乙肯定的回答。
“哦。”洁儿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点下头,怎么……她刚刚不是在逃跑吗?怎么才一下子她就身在木桶中了?
算了,难得有热水澡可以洗,还是先享受完才思考吧!洁儿才想用手舀水,却见两名女仆仍蹲在自己左右边,她的动作停止。
“呃……可以请你们离开吗?我想洗澡。”洁儿尚保持礼貌。
两名女仆互视,“可是,爵爷吩咐我们替您清洗……”
“我自己来可以。”洁儿打断她们的话,语末还露出一个笑容。
“可是……”她们两个迟疑的互望一眼,虽然她们很乐意有机会可以偷闲,但伯爵人就在隔壁房……
洁儿看出她们的为难,但她不习惯让别人看到她的身体,更不习惯别人这么琐碎的伺候,“这样好了,你们出去站在门口替我守门,要是我有需要就叫你们,如何?”
两名女仆听出洁儿话中的命令意味,点头起身一福,一同到门口去守门。
洁儿等门合上之后才安心的嘘口气,也才有余力来打量这间房间。
房内的摆设比一般人家奢华,光看那张床的木头就知道这张床的价值,遑论其它小地方,洁儿舀起水来泼泼自己的脸,注意到水面上飘着几片玫瑰花瓣,而水也因花瓣而泛着香气。
这儿应该是那个伯爵的宅邸。洁儿久久之后下了这么一个定论。
可是,为什么?
照理说,她应该是被囚在牢房里才对,因为她对一个贵族出言不逊又忤逆他的命令,挑战他的权威,应该是在被处死的边缘才对!亨利八世在脱离教廷时不是有个叫什么汤玛斯.莫尔,那个写乌托邦(Utopia)的家伙,反对亨利八世脱离教廷而被处死吗?
他还是亨利八世的宠臣呢!而她现在的处境就只是一个平民,谁知道这个伯爵兼民事官的人不会公报私仇,难不成,这澡洗完后就处死?
洁儿愈想背脊愈凉,不会的,贵族没这么不讲理,她在书上读到的贵族是……是跋
扈无礼,受过训练的……披着羊皮的狼……
尤其是时代愈久的贵族愈没开化。
不行,她还想回家去呢!不能就这么死在这儿!早知道刚刚就跑远一点。
天啊,谁来告诉她怎么结束这一场梦?怎么她这场梦作了一年之久,非但没醒还沦为一份礼物!洁儿失了冷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不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得想个法子。
想法子,魏洁儿,你得想法子逃开!
洁儿慌忙起身,抓了置于床尾椅上的衣裙随意穿上,就想爬上窗户依着窗外那棵大树逃出去,岂料,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很顺利时,一个力道将她拉离窗口。
“啊!”洁儿一声低呼,直想再接近窗口。
“你敢再给我动一下试试看,女人!”摩根压迫感十足的吼声传入她的耳内,大声得洁儿得捂起耳朵才舒服一点。
这个女人到底要闯出多少事情才肯罢休?摩根怒气冲冲的想着,要不是他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女仆守在门口,感到不对劲,马上冲进房来,她不就被摔死了?想爬窗遁逃也不看清那棵树杂窗户有两个手臂宽,这一跳,不死也半条命去了。
一想到这个女人的死状,摩根不禁想狠狠的打她一顿屁股。
该死的梅儿碧,什么不送竟送个麻烦女人来给他,还摆明了说是遗言,让他想退也退不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梅儿碧要将这个麻烦送给他了!原因是要他照顾她!天啊!要托孤直说不就行了,还说什么礼物,弄出这一团乱谁该收拾?
“爵爷……”两名女仆一见洁儿想逃跑,也同时在心中捏了把冷汗──为她们保住自己的小命而放心。
“先出去!”摩根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受教的野女子。
“是。”两名女仆福了福,连忙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大卫迎面而来,见她们仓皇的表情,好奇的问。
“少爷。”她们俩同时行礼。
“免了,免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卫遗传了父亲的黑发、蓝眸,轮廓也完全承自父亲,因而看起来和摩根有三分相似,不同的是大卫的轮廓较柔和较女孩子气,或许是尚未成年才显得如此中性,眼角的笑纹同时显示他是个笑口常开的少年。
“回少爷。伯爵,伯爵他……和那名他带回来的女子正在房间里,而那名陌生女子似乎想跳窗逃走。”
“哦?”大卫蓝眸闪了闪,朝她们露出一个笑容。“好了,去做你们的事吧!”
“是,少爷。”两名女仆以跑百米的速度离开,只因她们从没见过摩根发这么大的脾气。
大卫在她们走开后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将耳朵贴上门板,想得知里头发生的事。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二楼?”摩根紧抱着洁儿的腰,让她整个人落入他的箝制中。
洁儿拚命的挣扎,想脱离摩根的掌握,但这非但没用,反而惹来摩根的手摸上她的胸前,另一只手则紧缠着她的腰身。
“你……”洁儿停止挣扎,因为她感受到摩根炙热的欲望正抵着她柔软的曲线。
“我是个男人,女人,别以为你这样不停的挣扎不会引起任何反应。”摩根极力抑止因洁儿而生的欲望,声音哑了几分。
“对……对不起……”洁儿红了脸。“你可以放我下来的……”
“然后让你逃开?”摩根低笑几声,就近在洁儿耳边,让她脸上的温度更上升几度。
“我保证不逃开,你放开我。”洁儿做出保证,她也累得没气力再逃了。
摩根保持着沉默,显然并不相信洁儿的说词,她是他这辈子见过精力最旺盛、体力最好,也最顽固的女人。
“你以为经过刚刚的折胆,我还会有力气?”洁儿再次保证。
摩根低头看她,对上她那双绿眸,放松力道,但是没让洁儿离他太远,以免她再次逃跑。
“好了,我想我们必须谈一谈。”摩根如是道。
“谈?”洁儿疑惑的挑眉,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谈的,除了梅儿碧的恶作剧。
摩根看出了洁儿的想法,“没错,我们要谈的,就是梅儿碧的恶作剧。”
洁儿直盯着摩根,等他开口,既然他们冷静下来,那用文明的办法谈谈也好。
“梅儿碧在信上说把你送给我当礼物,这句话的意思,是将你托付给我,免得你一个人遇上什么危险。”
摩根的话让洁儿微皱下眉。“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梅儿碧在想什么?她应该知道她根本就不属于这儿,她总有一天会回去自己的世界,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她会留在这儿只是因为梅儿碧可能可以帮她,没想到梅儿碧死了,她唯一的指望没了。她也只好自己找,等到她找到回去的方法,她会潇洒的向这个时代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