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将手中那束用紫色蕾丝包装的粉红玟瑰——特别的是绑在花束下的蝴蝶结看起来就像是一支真的蝴蝶——递给晴砚,「送给你。」
「好漂亮哦!」晴砚欣喜的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她头一次收到力凯送的花呢!「谢谢你!」
力凯温柔地望着晴砚的笑颜。
「对了,你怎么有空来?」她今天向力凯请了假,而力凯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十点有个业务会议要开,下午好像有个什么约会。
「下午博士面谈。」结束了,力凯才来看看晴砚的,他们最近都没好好的说过话,看看对方。
晴砚的笑容僵在脸上,差点因而站不住脚,力凯连忙扶着她到墙边靠着,关切地问:
「怎么了?」
晴砚掩饰的扯动唇色,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呀!她都忘了力凯一直在等博士面谈的日子,她一直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和他相处的。
「晴砚?」力凯蹙起眉,最近她都吃了些什么?怎么才几天,他帮她养胖的肉全瘦回来了?她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子,万一他离开这儿,谁来替她担心?
「啊?我没事。」晴砚强忍着抱住力凯的冲动,硬是开朗的说:「结果怎么样?」
「很顺利,没有意外的话,下个星期就可以拿到学位了。」力凯没有高兴的情绪,他比较关心晴砚的身子。「瞧瞧你,才几天而已就瘦成这样,是不是又忘了吃东西啊?」
晴砚的眼眶发热,心头暖烘烘的又揪紧着,调皮的吐吐舌,「我忘了嘛!」
力凯谴责的瞪她一眼。
「砚,那边……」雀儿的话在见到力凯时隐去,她讶异的望着力凯和晴砚,发觉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同于以往,霎时有些呆愣。
「什么事,雀儿?」晴砚问道。
「哦,没什么,你有朋友就聊聊天,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雀儿口气、目光皆怪的说完话就跑开。
晴砚有些莫名的望着怪怪的雀儿。
「你去忙吧!我们明天见。」力凯轻声道。
「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可以好好谈一下的!这些话晴砚说不出口。
「嗯?」力凯等着晴砚说完话。
「没什么,明天见。」晴砚恢复正常,笑着道再见。
「记得要吃东西。」力凯不放心的叮嘱着,眸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眷恋。
「嗯,你放心。」晴砚的笑容只维持到力凯转身离去,她垮下脸,眨回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望着力凯远离的身影,她的心不禁刺痛了起来。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她要以笑脸送他走,而不是这张哭丧的脸,即使做不到,她还是得尝试!
晴砚低头望着玫瑰,她从不觉得花这种娇弱得可以的植物适合她,也从不去注意,但现在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呢!或许是力凯送的缘故吧。
她笑了下,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砚。」雀儿去而复返,拍拍晴砚的肩。
晴砚抬头,来不及抹去眸底的泪意,让雀儿瞧个正着。
「砚?!怎么了?」雀儿担心的询问着,然而晴砚只是摇着头。
雀儿见晴砚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不禁叹口气,回头跟威廉交代了声她和晴砚要出去走走,便拉着晴砚出去。
「说吧!」雀儿双手交抱地等着晴砚招供。
「什么?」晴砚想装傻,但是她忽略了眼前的雀儿是她大学四年的密友,她这么点演技骗别人可以,不过别以为雀儿会被她骗。
「别装了,你跟那个推你进池塘的人什么时候进展得这么快,我怎么都不知道?」雀儿有点生气晴砚没告诉她这件事。「别想瞒我。」她警告着,脸色正经。
这让晴砚想打哈哈也矇混不过去。
她轻叹口气,「威廉应该跟你说过我搬去一个朋友家的事吧?」
「嗯。」雀儿还记得威廉跑来跟她说这件事时夸张的表情,后来晴砚有跟她联络,说自己很好,她也就没去深想。
「我就是搬去他家住,等等,听我说完。」晴砚阻止了雀儿欲出口的疑问。「他就是力凯.风,我前几个月去租到的那个房子的前任房客。」
雀儿听呆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简直比小说还匪夷所思。「那……」
「我跟他成了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就是这样。」晴砚刻意冷淡的语气让雀儿生疑。
「就是这样?」雀儿根本不相信晴砚的话,眯起眼。
「就是这样。」晴砚加重语气,雀儿浓烈的质疑让她招架不住。
「少骗了,我跟你貌7b识这么久还会不知道你在扯谎吗?」雀儿实在懒得跟晴砚大演推理剧。
「雀儿……」晴砚皱起眉,她想求雀儿不要再问下去。
「你不说不行,别以为我会放过你。」雀儿关心晴砚,她的忧愁太过明显,以前她从不会这么轻易显露任何情绪,而始作俑者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那个力凯.风。
「我……我……」晴砚挫败的叹口气,她明白雀儿拗起来的时候是任何人也抵挡不住的。
「怎么回事?」雀儿等着晴砚继续。
「他最近要回美国去了,很可能只有在巡察业务时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我只是觉得有些惆怅,因为我们很可能会因为他回美国而断了音讯。」晴砚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你可以跟他要电话住址啊!」雀儿看出事情不单纯。
「我不想跟他要。」晴砚的声音陡然低了好几阶。
「为什么?」雀儿问,已猜着了八成。
「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要求他留在这儿别走,可是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你知道的,因为我不可能永远待在同一个地方,我也不属于这儿啊!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他留下来陪我……」晴砚将脸埋进花里头,崩溃的低喊:「我爱他……可是我太依赖他了……而我……我不能保证我能给他别的女人可以给他的那种全心全意的爱,我爱摄影胜过所有,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他人太温柔,温柔到如果我跟他说我爱他,纵使他不爱我,他也会为了不让我难过而勉强自己爱我的……」
是吗?雀儿很怀疑,她就看不出来风力凯哪里温柔了,更看不出来他有晴砚说的那么好,他绝对是个不会勉强自己的人,而且,是那种冷眼旁观型,绝不会因为怕人难过而说出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砚,依赖是很正常的啊!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都需要一个可以依赖的臂弯。」雀儿抱住她的肩,低声道:「或许,你该告诉他你的心情,也许他也跟你一样……你们可以定下一个约定……」
晴砚轻摇头,她抹去泪痕,重新展露笑颜,「我要以最开心、最灿烂的笑容送他走,我会是他生命中的一段回忆,等他老了,跟他的老伴回忆起在澳洲的这一段日子,我会是他回忆的好重点。」
雀儿说不出话来了,她不了解晴砚的心态,但她明白晴砚骨子里的流浪因子比任何人还要浓,或许,晴砚的顾虑是对的。
力凯顺利的拿到早在三个月前就该到手的学位,其间,他和晴砚各忙各的,在他做好管理权移交的同时,晴砚也遮上了辞呈,理由是要去各地旅行,力凯没有异议的批准。
「没想到我们都要离开这间屋子。」晴砚感叹似的道。
「是啊!」力凯出神的冥想了下,似乎想对晴砚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专注地炒起菜来。
晴砚注视着正忙着料理的力凯,扯出个笑容,抑着愁绪问道:「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