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时间等你的脑袋运转,公司并让在即,你再这么吊儿郎当,迟早被人家吃掉。」辛芥蓝扳起脸孔来教训水泱奇,比他更像总经理。
瑞新租赁是水泱奇於八年前从前一任董事长手中接下的公司,他将瑞新由小企业带领至今日於全台湾租赁界排名前五大,可谓领头功臣,但事业总是有起有落,他们公司本身体系与营运虽然没有问题,但董事长近年来炒作股票赔掉太多钱,不得已将手中的持股抛售,股权全落人另一集团旗下分营的租赁公司执行长手中。
此集团便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寰宇集团。
所以再过不了多久,瑞新租赁将会被并於寰宇旗下,但是寰宇已有相同性质的子公司,恐怕……
「芥蓝,我只是希望你轻松一点,这五年你帮我太多,可是我无以回报,只好当小丑让你笑一笑,没想到你反倒教训起我来。」水泱奇当然知道辛芥蓝的意思,只是他不希望辛芥蓝操太多心。「我们亲若兄妹,对你,我当然另有一番对待,放心,我可是公私分明的。」
「那请你下了班後再对我耍小丑,上班时间我谢绝。」辛芥蓝毫不客气的指责,完全不因他是自己一表十万八千里的表哥与顶头上司而稍有轻怠。
「你真没有幽默感。」水泱奇笑望小时候同在泥巴裏打滚的表妹,长大後竟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辛芥蓝瞟他一眼,後者笑得更开心。
「是,秘书大人,我们开始办公吧!」水泱奇把玩著辛芥蓝披肩的微鬈长发,放开之际,神情一变,嘴角笑意仍在,却予人冷酷严明的感觉。
突地,他想到什么似地举手。「先暂停一下。」
「嗯?」一打开PDA正要开始做简报的辛芥蓝扬眉询问。
「你跟那个F先生的行李箱事件解决了吗?」水泱奇一如他的名,好奇心一旦生起,非得问出个结果不可。
「他?」一想起不到一个小时之前的电话交谈,辛芥蓝的眉头又纠结起来。
「对,怎么样了?」水泱奇十分好奇的追问。
「八卦水,给我办公。」辛芥蓝不由分说地打开PDA开始做简报,不让水泱奇有空探索那位F先生。
水泱奇只得按下旺盛的好奇心,收心听报告。
第二章
封靖江呆了好一会儿,才记得将话筒放回电话上。
刚刚那女人不是普通的难沟通,三句一枪、五句一棍,没事干嘛夹枪带棍的?
她受了苦,他不也受了苦?
谁教她要买跟他一模一样的行李箱……不,她买的是仿冒品!那个仿冒品哪能跟他的正牌货比啊!
尤其是那个行李箱,他从高中时期用到现在,由於坚固耐用又持久,他还替它取了名字叫John。
他每次出国都少不了John的陪伴,哪知这回去加拿大,竟然会出这种纰漏。
当他到加拿大妹妹家中打开行李箱预备沭浴,看见那一堆女性的衣物、用品时,所受的刺激绝对高过坠机。
为什么John外表没变,内在却变得一塌胡涂?
他新购入的两套亚曼尼西装--小黑一号、小灰二号:用了很久的刮胡刀及随身物品,为什么全变成女人的东西?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作梦,他狠狠地揍了自己一拳,颊上的抽痛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的John真的变了样!
连夜赶到机场,封靖江只差没有掀了机场的柜台,要他们把John吐出来,可是机场轮班的地勤人员言明没有耳闻任何人拿错行李的事。
於是封靖江过了三天失魂落魄的日子,幸好妹妹家中留有他的衣物,否则他得用那箱女人的东西在加拿大过三天,而且他还得到纽约谈生意,能穿女人的衣服去吗?当然不能。
因此,他只能在加拿大先买两套亚曼尼西装打理门面,其他的东西则由妹妹家中提供。
他翻找行李箱,不需几秒即对这个女人的品味与SIZE了若指掌:几件34C的曼黛玛莲内衣--饱满又不过大的CUP、M号的内裤、杂牌丝袜、便宜到极点的棉质衣物、没听过品牌的牛仔裤、白人牙刷、黑人牙膏、偏向低价品的大衣与毛衣,名不见经传的鞋子……
可是知道那么多根本没用!他只知道他的John流落在一个C罩杯的女人手上,却不知这个女人姓谁名啥。就在他捉狂之前,他找到了这位34C小姐的电话与姓名。
那位拿错行李的小姐姓辛,电话是台湾的号码,他打过好几次,但都没有人接,心想或许人仍在国外,於是他决定先谈妥生意再回台湾想办法。
只是他未曾料想,那位辛小姐会这么难以应付……
「执行长,ARI的执行长在线上了。」特助亚瑟·辛克里敲了门後探身进来,轻声催促。
「我马上来。」封靖江一整精神,起身来到门前。
亚瑟於墙上的隐藏柜取出西装外套为封靖江套上,低声说道:「John找回来没?』
於公,亚瑟是封靖江的私人特助,於私,他们是在美国念书时的好友,自是对封靖江那轻微的恋物癖一清二楚。
从美国回来的那几天,封靖江时常魂不守舍,一问之下方知他的John被人拿走,一直没找回来;幸好他找到拿错行李的人,只是看他的神色,似乎谈得不顺利。
「34C小姐跟我约三天後晚上七点在台北车站东三门见面。」对於时间地点,封靖江自是不会忘却。「将它记在行程裏,列为最高项目。」
「是。」亚瑟闻言,取出PDA查看三天後的行程。「执行长,三天後晚上您得与美、韩方面开线上会议。」
「尽你所能将时间排开。」现在John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执行长,这个专案我们与美、韩方面一直无法有个确切的共识,若是此时抽身,难保美、韩不会联手吞掉我们,这个时间是三方都同意的,再拖下去,极有可能生变。」
「钱没了可以再赚,John没了,你上哪儿去找一个还我?」封靖江对於John的执著不少於工作。
有这样的执行长,他们寰宇集团竟然还能扩张事业版图到大陆、日韩以及欧美,由亏转盈?亚瑟忍不住要这样想著。
十年前封靖江自宾州大学毕业,即被延揽进寰宇集团,两年後接掌宙宇集团执行长的位置,那时的宙宇集团只是寰宇集团旗下一个不起眼而且亏损的子集团,行业光环亦不显著。
但封靖江上任的八年来,寰宇集团的成长令人刮目相看,寰宇集团底下有租赁公司、企业管理教育机构以及投资公司等目前他正将触角伸及美韩,为旗下的投资公司拓路。
亚瑟深觉执行长的运气与手腕异於常人,当然,他们这些特助与秘书没日没夜地发狂工作,也是成功的要点之一。
只不过,他不敢自居功臣,满心只希望执行长大人能多负一些责任。
「你对工作要是有这么专注就好了。」亚瑟语重心长地说,一边重排行程,企图在两者中间取得平衡。
他这个特助,迟早会因这个恋物癖头儿而过劳死。
「我很专注啊!」封靖江边走边接过另一位特助递过来的文件,快速地浏览後,皱起眉头。「一会儿叫企画经理来见我。」
「是。」
「执行长,ARI的执行长上回许下的诺言生变,是因韩国方面的介入,而我们应变不及,导致资金被韩方抢走百分之五……」第三位特助开始对封靖江报告上回开会时的纪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