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羽尊重他的决定,点了点头,“那么我就留在台湾,因为霍洛维兹人已经在台湾。”
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意,风曜不禁怀疑霍洛维兹是否同眠羽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他们口中的“处方笺”能救他们性命,又是什么意思?强烈的不安袭上他满是柔情蜜意的心,开始冻结他跳动的心脏。
“是吗?”众人皆沉吟似的点点头,“你要小心。”
“我会的。”说完,眠羽上前和他们拥抱。
风曜看出他们之间浓浓的感情,虽有些吃味但心是欣羡的。
史克维兹博士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他出去。
“你就是小眠保护的对象风曜吧”有着一头褪色红发,慈祥的绿眸的史克维兹博士在请他落坐之后笑问。
“是的。”风曜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呈现很柔和的蓝色,看起来像间实验室,但无实验室冷冰冰的气息。
“不过,小眠肯让你跟来,想必你们的关系不只于此吧?”史克维兹博士仍是笑着,但绿眸已转为犀利。
“我爱小眠。”风曜坦承不讳,这种心情是在这两个月,不,初见面时已埋入心头,直到最近才开花结果。但是……
他紧握拳遏止心中不安放肆地扩张领地,紧绷的全身在嘶喊着:别拿走我的幸福!
“你不在乎小眠的怪异?”史克维兹博士挑眉问道。
“小眠是很特殊的一个女孩子。”风曜坦然面对他的目光,“我不觉得她怪。”
四目交接,相视良久,史克维兹博士才展开笑容,“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小眠,她是几个孩子里最小也是挺让人担心的一个。”
该说除了直宇和薰雨之外,其他的几个都令人担心挂怀。
“我听说……”风曜不知道该不该问,但他还是选择问了。“我刚刚听到处方笺,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以请您为我解惑吗?”
“这件事要小眠愿意告诉你才行。”史克维兹博士再次拍拍他的肩,“小眠很有福气,能遇到你。”
“有福气的是我。”风曜想起这两个月的相处,不由得笑了。他从未将每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记得那样清晰且回味无穷的,因为小眠,他才会如此深刻的记住每天。
可是他不要和小眠只有这两个月可相处,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会无所不用其极的留住她。“风曜”眠羽略带哭意和深切不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风曜回头见哭红了双眸的她,柔声道:“我在。”
“我们该回去了。”眠羽想挤出笑容,却挤出个失败的作品。
“嗯。”他没说什么,只轻点下头,上前搂住她的肩头,带着她离开。
“喝杯牛奶。”风曜在牛奶里加了白兰地后递给她。
“谢谢。”眠羽的情绪仍相当激动无法平复,她将头倚着坐在身边的风曜的肩上,不知如何开口。
心宇的发作使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告诉风曜说她活不过三十岁该怎么告诉他要从霍洛维兹手中拿处方笺难如登天?该怎么说日子就逼在眉睫?
“喝完了就去睡吧。”风曜体贴的不问,虽看出眠羽的欲言又止,但他不想逼她。
“风曜……”她红了眼眶,为了他的体贴。
“别再哭了,最近你特别爱哭,我的衣服都被你哭坏好几件了。”他一副怕了的模样成功的逗笑眠羽。
“风曜,我……”她吸吸鼻子,心里有一堆话想说,全梗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很爱我,但也没必要感动成这样啊。”风曜想尽方法要她笑,想藉此驱走内心的惶恐。“霍洛维兹……是杀害我父母还有哥哥的凶手……害我右耳失去听力的凶手……”
“别说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他不想听,不想知道眠羽即将面对什么,他只想将她拴在身边,哪儿也不去。
“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好不容易起个头,她不会中途放弃,这是她唯一能对他坦白的事情,若是他不能接受,另一件事他一定更无法承受,那她怎么忍心让他去面对这般残酷的事实?
“小眠……别说。”风曜拧眉揪心的痛苦神情教眠羽几乎无法再开口。
“我十岁的时候,霍洛维兹杀了他们,只留下我一个人。这十年来,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报仇,我不能原谅霍洛维兹以一个极自私的理由就将我家人赶尽杀绝。我的一切,我的世界,在那一天全毁了,我必须亲手终结霍洛维兹,才能抛下过去跟你在一起。之前你曾问过我,我是不是跟你一样有伤口不能愈合,是的,你的伤口愈合了,现在该我去面对我的伤口。我不能不说,因为我爱上了你,你跟‘空’的人一样,都是我最最珍视的人,我不能不对你坦白。”
“小眠,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风曜从她眼中看出她想独力结束她的过往。
“我的过往你没有必要参与,但是我的未来必定会有你的存在。”霍洛维兹是她必须面对的人,风曜没有必要插手。
他深深凝视她半晌,终于喟然长叹。“我明白了。但你总可以告诉我什么时候吧?我替你准备英雌宴。”
眠羽知道他拐弯抹角的在套她话,只道:“七天左右。”
风曜无奈地笑笑,眠羽这鬼灵精,精得要命,教他又是恨又是爱的。“折腾了一天,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吧。”
“我去休息,那你呢?”
“我看着你呀!你忘了我是你的光明天使呢!”他以指尖擦去她的泪水,柔柔笑着。
眠羽心一暖,吸吸鼻子,“我要跟你一起睡,翅膀是不可以跟天使分开的。”
对不起。她眼里透着无言的歉意。
“把牛奶喝了,才能睡。”风曜接收她眼中的歉意,谅解的朝她眨眨眼,“还是你要我喂你?”
“才不要!”她嘟起嘴,躲进他的怀里,边喝着白兰地牛奶边隐吞泪水。
风曜下意识地揽紧她,心头的不安犹如肉中刺,碍眼得教他不得不防。
知道眠羽要只身入险境,他怎么都平息不了胸口那只骚动着要吞噬掉他的野兽。纵使明白她要自己面对才有意义,他还是无法不担心。还有,处方笺到底为何物?
眠羽意识到他的惶惑,抬首捧住他的脸,以颊摩掌着。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更加加重力道,不管这样是否会让眠羽感到难过,他只想感受怀中真实的存在,一刻也不想放手。
为什么才让他走出多年的阴暗迎向阳光,现在又要将他推回黑暗去呢?
眠羽虽因他的力道而呼吸困难,却因此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证明,她没有发出痛呼声,说服着自己只要处方笺到手,她便可以永远待在风曜身边。
她同他虽是两个个体,可是经由跳动贴合的心,他们都知道已离不开彼此,她无法带着视福看着风曜在她死后再和别的女人邂逅、恋爱。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就好了……”她喃语着,冰蓝瞳眸梭巡着他的脸,每一个小细节,每一个变化都不放过。
“别说这种像生离死别的话。”风曜觉得她好像随时会从他的臂弯中消失一样。
她抹去不经意滑下的泪,诱惑地啄吻着他,小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抚着他的胸膛,替他宽衣。
风曜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大手穿过她的发丝,半合着眸子封住她的唇,交缠着,爱恋着。夜,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