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妨碍我工作。”他没兴趣跟她共度一整天的时光,他有预感,眼前这个活动破坏神不会让他好过。
“妨碍?”眠羽冷笑了下。“我生来就是专门妨碍别人的。”
忽地,她的笑容逸去,这次连摔歹徒时也没丢的旺旺都丢开了,整个人往风曜身上扑过去。风曜未料及眠羽的动作,眼角余光瞄到原以为不省人事的歹徒竟然拿出藏在盆栽中的炸弹往他们丢过来,情急之下,他利落的翻身压住眠羽,把她护在自己怀里。
“砰”的一声,伴着黄烟的巨响响起,第四十层楼的电力供应霎时中断。
眠羽睁开紧合的眼,发现她该保护的风曜不知何时竟然倒在她身上,她愕然得无以复加。“你……”
风曜张开眸子,和她的视线交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沉寂了一会儿之后——
“你为什么会压在我身上?”
“你没事吧?”
两人的话同时出口,又同时一呆。
眠羽不自然的别开视线,轻咳下后道:“我没事。”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风曜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后,朝她伸出手。
他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为了保护他而出事,尤其那之后接踵而来的事情已教他烦于处理。
眠羽躺在地上看着伸出手的风曜半晌之后,伸手握住他的手站起身。
四周一片黑暗,唯一可见的是外头灰茫天空透进的些微光亮。
“看来是停电了。”风曜捂住口鼻,有些受不了刺鼻的化学药水味。
眠羽转头张望了下,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看到一团黑影。“我过去那边看看。”
“等等。”风曜拉住她。
眠羽回头,眸里有着疑惑。
“我们一起过去。”风曜怕歹徒还没死,会对她不利。
“我没那么虚弱。”眠羽看出他想保护她的意图,但没有反对他一同前往。
他们蹲到歹徒身边查看了下,发现他早已不省人事。
“希望这回他是真的失了意识。”眠羽微皱下眉,找来几条电线绑住歹徒。
“我想我欠你一声道歉。”风曜观察她良久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正忙着捆绑歹徒的眠羽讶然地回望他。
这个人也会道歉?原以为他像蚌壳一样死硬,没想到他竟然会道歉。
“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让爆炸的威力减弱,而且失了致命性”化学炸弹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非但破坏力大,且它爆炸后的烟雾是有毒性的,足以致命。但现在他们却能在爆炸现场呼吸,可见眠羽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我只是丢了颗中和性的药粒。”眠羽耸耸肩,露出自接下这个案子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坦白地说:“原来你不是什么都不会,只会装酷的人嘛!”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样的人。”风曜也露出友善的笑容,她有绝对的能力足以教人一眼即印象深烙。“难怪你要看我不顺眼,想杀我了。”
“老实说,我的确看你不顺眼。”眠羽坦承无讳。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风曜低头望着她沾上些许烟尘的姣好容颜,这妮子倒是坦白。“你是我父亲派来的保镖吗?”
眠羽瞄他一眼,“你说呢?”
她不做正面回复,摸着右耳上的红玉耳环,迳自走到办公室外查看损坏情况。
罗林因不是直接承受爆炸的冲力,只是受到轻伤。
“小姐,总裁呢?”
“在里头。”眠羽让过身子让罗林进去。
她四处查看了下,发现这层楼非但没有电力,连磁浮梯的门都有些歪斜。“啧,这个风曜结怨的对象真多。”
在他身边不到两天,就有两起小事件发生,受欢迎也不是这种欢迎法呀!
“多谢。”风曜脱下西装外套,倚在办公室的门框上看着她。
“为什么不要人保护你?”眠羽转身看他,不禁呆了一下,刚才没看清楚,现下脱下西装外套的他削去了些冷峻的气息,往后梳的头发也因刚才那阵爆炸而微乱,却无形中缓和了他逼人的眼神。她恢复清醒,踢着因爆炸产生的杂物。
风曜冷冷一笑,“这似乎与你无关。”
“与我有莫大的关联。”要不是他,她现在不会在这儿,而是在病重的心宇身边。
“那么,你还不承认你是老头派来的保镖。”风曜取出她令早给他的飞刀把玩着。
“你不是早就知道才留我下来?”眠羽直视着他,觉得这个男人真难以捉摸。
风曜无言地打量着她,过了半晌才道:“我是知道,只是想听你亲口证实。”
“奇怪的人。”要是她的话,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在追究这种早就知道的事情上,只因她的生命有限。
“你是头一个。”她是头一个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奇怪的人,也是头一个引起他兴趣的保镖,更是头一个引起他兴趣的女人。
眠羽没有追问,迳自走到蒙上一层厚厚烟尘的落地窗前,望着天空发呆。
“总裁,您先坐下等候安全人员前来吧。”罗林从一地混乱中找出一张尚称完好的椅子。
风曜摇摇头,冷淡的眸子望着眠羽,想读出她出神地在想些什么。
这个女人一出现就掳获了他所有的心思,她的一举一动皆让他感到刺眼,一步又一步的敲开他的心,他想知道她的一切。
这么强烈的欲望风曜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感受到。
他走近眠羽,站在她的右边,“你在想什么?”
眠羽一迳出神的盯着窗外,没有回应。
“江眠羽。”风曜见她没有回应,便叫着她的名字。
岂料,她仍是没有反应,他不由得提高声调叫道:“江眠羽!”
风曜发现她右耳戴的红玉耳环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还来不及捉住即消逝。
这回眠羽有反应了,她转身背靠玻璃窗,双手交抱胸前,冰蓝瞳眸斜睨着他,“有事?”
“你在想什么?”他重复一次问题,发现她的头发是纯金色,脸部的轮廓不似东方人,蒙上一层灰的肌肤仍看得出原本似雪般的肤色,让他规碰碰看是否会因他的温度而消融。
眠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无言以对。
“江眠羽。”风曜再唤一声。她怎么?灵魂出壳了吗 这个人是否被刚刚的炸弹炸昏头了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起来了在风曜眼中,她看到了有异于平素的光芒。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否对一连串的狙击事件心里有个底。”
见他一副习以为常却出于下意识的保护他人的行为,眠羽不由得猜想他是否是有意让自己陷入这样的情况?
风曜愣了愣,即刻掩住自己的讶然,直视她的眸子平静无波。“何以见得?”
眠羽偏头看了看他,右手不经意地梳理着全塌下来的发丝,“或许你是习惯了吧。如此不爱惜生命的人,怎会在乎是谁想杀你呢。”
“我们才见面不到两天。”风曜因她的坦白而皱起眉。
“哈!”眠羽呵笑出声,冰蓝瞳眸惯常地闪着刺人的光芒。“你若是爱惜生命,便不会置自己于危险的境地。”
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将危险当有趣的人,他们想过平静生活却一刻也不得安宁,可是这些正常人却净干些不正常的事。
“你又知道了?”风曜眯起眼瞪着她,发现她脸上显现的厌恶不是假的,一股意念升起,“生命如此漫长,不多点刺激岂不无聊?”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冰蓝瞳眸倏地燃起怒焰,眠羽周围的气息为之一变,只见她高扬起手,迅速挥下,但让风曜半空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