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灵。”辛济清抽回自己的手,温和坚定但残酷万分的说:
“我爱的是你妹妹,高中时就是如此,在她失踪六年后仍是如此。”
“但是她不在你身边,我才在你身边啊!”水逸灵不信,不信她比不过失踪了六年的水倾染。
她比水倾染还早爱上辛济清,可为何,为何到头来嫁给辛济清的会是水倾染而不是她?
他们结婚生子,她认了;可为何,为何就连水倾染平空失踪了六年,六年的时间她还是无法进入辛济清的心,辛济清的生活?
“逸灵……”辛济清平静的唤着有些失控的她,“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那么,我必须请你回去,冷静下来。”
每一次,面对水逸灵,他总得如此应对。
“还有另一件事。”水逸灵以笑重新找回自制,“为什么你还是如此甘于平凡呢?明明新加坡那儿有大笔的事业等着你去继承……”
辛济清是新加坡有名的进出转口贸易业大老辛伦的儿子,在新加坡是十分有能力和权力的家族。
“逸灵,我志不在那儿,我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是能勉强自己做自己没兴趣的事的人。”辛济清很了解自己不是从商的料,从小到大,他不是没有试过,只是结果总令他以及父亲失望。如果我父亲将事业交给我,我只有败光它的本事。““我可看不出来你有哪点不适合当商人。”
辛济清微牵唇角,他只甘于平凡,但他知道水逸灵不会了解他的渴望,而她也不会知道他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变成”平凡人。
“时间很晚了。”他下逐客令。
“我才下飞机,很累。”水逸灵接手家里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即使全球经济普遍不景气,她也守得有成,是一位商业女强人。
“你该去的地方是你常待的饭店。”辛济清直言的打翻她想留宿的念头。
直觉告诉他,现在还不是让水倾染和她见面的时候。
“你一直拒绝我留宿在这儿,可是阿向和凡恩却可以,不公平,尤其是凡恩,他比我晚认识你们,你们却跟他比较要好。”水逸灵修饰整齐的眉纠结,频频倾倒自己的不满。
“那是不一样的。”水逸灵本来就跟他们几个人不太搭调,只是因为她喜欢他,才会成为一挂。
“有什么不一样?我和凡恩都是人。”水逸灵最气的就是连凡恩在辛济清心中的地位都比她来得高。
辛济清淡淡一笑,不语,看着水逸灵像看着胡闹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反倒是水逸灵发现自己失态,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可能太累了,才会口不择言。”
她费尽心思,就是无法突破辛济清的心防,而她妹妹,只用了一个笑容就收服辛济清的心,让他至今仍为她倾迷。
她不懂,水倾染有什么好的,足以让辛济清神魂颠倒?
“没关系,你的司机在外头等你吗?”
“嗯,我知道小耀在,你晚上不会出门的。”这点自觉她有,也不会想要在这上面强求。
只因这会让她离他更远。
辛济清送她到门口,远方传来两道属于车子的灯光,转进屋子的车道,他们的注意力同时被那辆车子给吸引。
一台银色的LEXUS停在屋前,驾驶是凡恩·林克,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也是辛济清和向湛云的挚友。
“凡恩?”水逸灵一见下车的人,大皱其眉。
若说她与向湛云是井水不犯河水,与凡恩则是对头仇人,这不只是因为辛济清,更是因为凡恩背后的林克集团与他们家集团在商场上的捉对厮杀。
本来生意上的事,不该同个人牵扯在一起,但在水逸灵的观念里,没有公私分明这四个字。
“阿济,我又被我家老头赶出来了。”
凡恩一身轻便的朝辛济清打招呼,锁好车子后走上门廊,这才发现他身旁的水逸灵,金色的眉微拢,蓝眸那抹轻松自在隐去,很不想开口说话,但基于自小受的礼貌教育,凡恩还是强迫自己开口,“水小姐,你要走啦!”
“我要走不走与你无关。”水逸灵对辛济清之外的人没理由给好脸色。
“逸灵,夜深了,到了记得打通电话来报平安。”辛济清没有给两人争吵的机会,先行打发水逸灵。
“嗯。”水逸灵闻言又不甘地瞪眼凡恩才肯离去,但在离开之前,她出奇不意的扑进辛济清怀里,强吻他,来去快如一阵飓风,吹得辛济清和凡恩措手不及。
“我过几天再来。”
“啧啧,她真热情。”凡恩摇头咋舌,转头看辛济清时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到,“阿济,你还好吧?”
“嗯。”辛济清不悦的用手背擦去水逸灵留在他唇上的口红,单调的回答让凡恩肯定他在生气。
“别气,别气,她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水逸灵只要从新加坡来一趟美国就会惹得他们几个人不痛快,偏偏她又没有自觉。
“但我是第一次觉得厌恶。”在他唇齿间还留有水倾染的味道时,水逸灵的吻竟显得如此难以忍受。
“真难得,你会有感觉。”凡恩睁大蓝眸,觉得辛济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和阿向是不是有事没跟我说?”
“你不是画设计图、监工就是睡觉,再不然就忙着跟你爸吵架,有什么事你当然会最后一个知道。”辛济清扬高眉,好笑的说。
“可是我还是很关心你们耶!”凡恩一听,有些生气的辩解,但随即一想,笑开了。“没关系,我虽然最后一个知道,但现在我有空啦!”
辛济清捶他肩头一拳,开怀的笑着,“每回你都是被你爸赶出来才会想到我们。”
“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可怜,回家没得睡就得在办公室睡,可是最近天气好冷,在办公室睡了会冷醒只好来投靠你们。”凡恩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没得睡觉。
辛济清习以为常的要他自己进屋去,“你的房间没动过。”
“谢啦!”这幢两层洋房当初凡恩在设计时,规划了七间房。
三间客房在楼下,两间小孩房、一间主卧房及兰间书房在二楼,外加阁楼,之中这三间客房只为方便他和向湛云可以方便进住,而考虑到辛济清与水倾染的生育计划,因此他多设了间小孩房。
不过水倾染生下辛起耀后失踪,另一间小孩房形同虚设,但凡恩尚未知晓的是,那间小孩房现在成了水倾染的房间。
“对了,我该知道什么事吗?”被睡意捉住不放的凡恩用仅存一丝的清醒问着站在门口好像不打算进屋的辛济清。
“等你醒了再说。”辛济清看出凡恩的心老早飞到床上去,微杨唇角,轻笑。
“好,晚安。”凡恩不再多问,飞也似地冲进屋里睡觉去也。
“晚……”辛济清的话还没说全,凡恩即不见人影,他笑了笑,拿了外套穿上,关上大门,往屋后头走去。
“好漂亮的地方。”水倾染被辛起耀带到屋子后方不远的一座温室。
温室因夜晚的到来而自动亮起晕黄的灯光,在黑夜中看来格外温暖,推开门进去,水倾染只能发出一声赞叹。
温室里像个小小的花园,有涧涧流水的小水池,上头飘着浮萍,水面下有鱼儿悠游。
水池的另一边,是刻意隔离出来的小空间,周围以玫瑰花丛作为屏障,有一组画具和铺有软垫的长形躺椅,画画完可以在躺椅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