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他是一个被员工压榨的可怜老板。
幸好幸好,最近得到工地来监工,相对的就躲掉一半画图的机会,啊哈哈……
手机突兀的响声拉回陷入半昏睡状态的凡恩的思绪,他取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凡恩·林克。”
“林克先生,我是于弦歌。”于弦歌边找着停车位,边同凡恩说话。
“于小姐?”凡恩精神为之一振,但没有维持多久。
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如今突然听到她的声音,让凡恩心头泛起朵朵涟漪。
“你是不会问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于弦歌在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几恩的下文,加上停车位找不到,于是开口。
“啊?哦,请问你有什么事?”凡恩如梦初醒,顺从的问。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停车场,还是空地可以停车的?”于弦歌找烦了,干脆直接问。
问的人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自然不陌生,答的人同样没注意到自己的态度像对待熟人似的捻然。
“啊?你是在问哪里?”凡恩满脸疑惑的问,面对工头和工人们暧昧的眼神,他选择一笑置之。
“还有问哪里,当然是问你的工地啊!”于弦歌翻翻白眼,这儿不是住宅区吗?怎么连个停车的地方也没有!
“你驶过头了啦!”说话的当口,凡恩亲眼见到于弦歌那辆暗红色的体旅车从工地外的道路驶过。
“什么?”于弦歌踩下煞车。
“我刚刚看见你的车驶过工地外的道路,你往后退到第一个叉路,弯进来就是了。”凡恩指点着,末了还打个哈欠。
“谢啦!”于弦歌一听,先切断电话,照着他说的路线行进,果真远远见到凡恩痴呆的盯着手机,她找了个空地停车,下车,直直朝他走过去。
“喂!”于弦歌一看见凡恩昏昏欲睡的模样就有气。“你连站着也能睡啊!”
“你来啦!要不要进办公室喝杯咖啡?”凡恩收好手机,眯起眼,笑问。
“好。”天气太好了,反而让站在太阳底下的人都感受到太阳的威力。
于弦歌跟在凡恩身后,一边好奇的瞧着眼前这幢外头尚未漆好颜色,全由木头做成的二层楼洋房,造型简单明快,透过还没装上的一面墙,可以清楚的看见里头的隔间都尚未完成。
“来,请进。”办公室里头有冷气,但凡恩宁愿跟工人们一道在外头晒太阳。“坐。”
这是一间简陋的临时办公室,但冷气迎面而来,解了于弦歌的暑热。
跟着凡恩步调前进的于弦歌突然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因而开口,“我是来请你回林克集团……”
“担任副总裁是吧?”凡恩将咖啡杯递给她,顺道接话。
“是的。”于弦歌不正眼看凡恩,生怕自己又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来。
“我不会回去,你叫老头死了这条心吧!”不知道班杰明用了什么计谋让于弦歌听命于他,她这股干劲强到他都能感受得到。
但他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的,他对继承那么大的家业,承担那么多人的生计没有兴趣。
“你很没有胆量。”于弦歌一听,拿着咖啡杯的力道加重。
真不知道凡恩为了什么与班杰明闹别扭。
“我是没胆量。”凡恩手一摊,大方承认。“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不是用在这个时候吧?”这男人,怎么一点担当也没有!“班杰明说你有足够的才能可以领导林克集团。”
“那是他的错觉。”凡恩笑笑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品尝一口咖啡。
“你……”于弦歌及时拉住自己脱序的理智,“这种事能说是错觉吗?林克集团的员工可是以千数计,班杰明会看错你吗?”
她很怀疑凡恩的能耐,但既然是班杰明的慧眼,也许凡恩真的有些“什么”值得吧!
“他是受了东方传承思想的茶毒太深。”凡恩拿出前些日子好友们同他说的“父业子继”的概念来。“你也是东方人,应该知道东方有这种怪思想吧?”
“那哪是怪思想?中国人乃至华人靠你那口中的怪思想活了五千多年。”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自己就是被那种思想害得很惨的人!
不过……她绝不会承认凡恩在说这话的时候严重勾起她的旧伤口。
“我又不是中国人。”凡恩呐呐的低道。
“你说什么?”于弦歌真的觉得凡恩很欠扁,每见他一次她想打人的冲动就愈克制不住。
“我又不是中国人,当然不能接受那一套。”虽然他们外国人也是有这种近似的思想。
“你……”受不了了!于弦歌大力拍桌起身,瞪着凡恩。
“你又生气了,生气会变老。”凡恩好心的劝告成了于弦歌理智之弦断裂的序曲。
“凡恩·林克!”于弦歌的手比嘴动得还要快,只见她抡拳就往凡恩头上挥过去。
“哇!”凡恩捂住头,被打个正着。“你怎么打人啊?!”
“因为你欠打!”于弦歌的暴力完全披露在冷静精明的表相之上,她皱起眉头,生起气来更显得生气勃勃。
“为什么?”莫名其妙又被打,凡恩只觉得自己衰运很旺,一连遇上她三次,就有两次被打的纪录。
“你还问!”于弦歌对于没有自知之明的人通常给予的“报酬”就是再给他一拳。
“噢!”凡恩又被打个正着,他捂住自己的下巴。“你你你……第一次见面就把我从里到外吃得干干净净,现在你又拿我当沙包,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东西啊!让你三番两次动手打人!”
“你还敢讲,我都已经‘忘’记它了,你没事还提做什么!”于弦歌听见凡恩提起他们那“不堪”的第一次,怒火霎时飙升,整个办公室的屋顶快被她的吼叫声给掀了。
“那你还动手打人,‘强迫’我回想起来。”凡恩心平气和的回答,却未曾料到就是因他如此的平和态度,才让于弦歌的火气迅捷飙涨至最高点。
“你又说!”于弦歌完全失了形象的揪住几恩的衣领,“那一夜……那一夜……我们……我们都不该再提的!”
提了只会让那深刻的记忆更加的鲜明活跃,让她不知如何自处,每每想起,那充实又空虚的感觉在在折腾着她,她不愿意再回想,那会严重干扰她的思考能力。
“那一夜我觉得是美好的回忆,但你似乎不这么认为?”凡恩静道,分不清是生气还是失望。
蓝眸平静无波,却让于弦歌感受到平静海面下的浪潮汹涌。
即使是一夜驻留,他没有忘记她的热情,不愿提起的原因是于弦歌别扭的态度,但那不代表他不喜欢。
“我……”于弦歌一愣,双颊迅速染红,揪着凡恩衣领的手不知该放还是不该放,只得僵在原地,四眸相对,火花隐隐触发。“你少转移我的注意力,你到底回不回去?”
她的形象一遇见凡恩就不断的破裂,连在成泰面前她都未曾如此失控过。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明明几恩看来无害,但她却无法在他面前维持自己最基本的面具,这男人,太恐怖了!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明白。”凡恩没有正面回答。
“你……你拐着弯骂我耳背!”于弦歌的自我控制再次失败,揪着凡恩衣领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没有……”凡恩不知道于弦歌怎么会将他没有含意的话扭曲成这样。“我只是说我一开始就说过我的回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