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你多此一举!别长舌跟旁人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才不承认。”她冷傲地瞪视着他,完全不领情。
聂名耸耸肩,对于她的敌意不以为意,因为他从不曾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的态度他也早习以为常。视线落于窝在傅玉怀中引起骚动的小家伙,伸手一探,啧啧称奇。“这个家伙就是让你舍命相救的东西?”
“什么家伙,它叫‘裘裘’。还给我!你会吓坏它的!”傅玉大嚷,怒瞪着抢走爱犬的他。
聂名一个移步,轻而易举地躲过她三脚猫功夫的擒拿,颇怀疑地看着直向自己吐着舌头、一脸讨好又猛摇尾巴的狗儿,好笑地说道:“我看它挺喜欢我的!看来连一条狗都知道我是救命恩人,我好感动。”
“哼!‘裘裘’才不可能喜欢你,它是被吓坏了才有如此反常的举止!”傅玉夹着懊恼和不平,一把抢过“裘裘”,怒瞪着背叛她的“裘裘”,它怎么可以对她的敌人示好呢!
尤其他还揭着弯骂她不承认他救自己一命,更让她气炸了。
“随你怎么说,别扭的小娃儿,你性子仍跟十年前一样。”他头一回见到她时,好像也是在这附近,她哭得像委屈的小媳妇似,只是不到几个月光景,她就从小媳妇晋升为人人宠爱的小公主。
“你闭嘴!”傅玉临走前狠恶恶地踩了他一脚,让他吃痛的跳脚,这下心中才痛快此!想到十年前被他看到自己哭得丑不拉几的模样和处境,她就更有报复的快感。把“裘裘”抱回自己的寝宫后,看着它活蹦乱跳的在她脚边打转,傅玉的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愉快地逗弄着“裘裘”。
“还是那么泼辣!”聂名轻喟的摇头。
没跟她计较的原因,是他老把她当成小妹妹看待——虽然人家不领情——才任由她使坏,反正她只是爱面子、脾气倔了点、坏了些……等,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坏心眼。
他往另一头走,准备向皇上报告事情,等会儿顺便去找三皇子永伦聊天去。
聂王府阔别家里几个月的聂名,一回到家就受到热烈的欢迎。
“儿子,你可回来了!”聂锐豪爽地抱着儿子,直拍着。
聂锐王爷,聂名的亲爹,现任聂王府的大家长,爱剑成痴的男子。
今生虽只有一子,却是颇为满足。聂名的容貌全传自娘子的面容,俊美得不可思议,是全京城公认的美男子,除了长相俊美无俦外,聂名的聪明才智也是出名的,更让他这个亲爹与有荣焉。
“爹,轻一点。”聂名陪笑地拉开一点距离,幸好他武功底子不弱,不然早被爹一拍立即见阎王了。
“干得好!”聂锐放开他,愉悦地大笑。
“谢谢。”聂名知道爹指的是他和宋焰这趟调查百毒门事件的任务顺利达成,他们还结识了百毒门现任门主,立下了大功。
基本上,他除了凑合宋焰他们的恋情外,并没有在此事插上什么力,但众人的恭贺与赞美总是不好拒绝,反正在皇上面前,他早已把功劳全算在宋焰身上了。
“聂名,让娘看看你。”虞美对儿子招着手。
聂名微笑地看着酷似自己的面容。“娘,儿子还不是老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好像瘦了些?很忙喔?”虞美虽露出温柔的笑意,目光却精明炯亮。
“还好啦!”若说聂名今生怕过什么,合该就只有眼前的女人了。
表面上聂家是以爹为主子,但私底下却是娘在一手操纵,刚毅的爹早被娘那娇柔、纤细的模样化为绕指柔,大小事皆言听计从,所以聂名从没轻忽过娘这个小女人。
“你今早才到京城?”虞美啜着上等的乌龙茶随意问。
“是呀。”聂名明亮的笑意下有着一丝丝的迟疑,该不会是娘知道了什么吧!
“但是我却听说你昨夜就进京了呀。”她轻柔细语地瞅着儿子。
“哪有!”他一口否认。
“没有吗?可是有人看到你昨夜出现在‘美人楼’里,今早才从那儿出来。”虞美放下茶盏,柳眉一扬。
“这一定是消息有误。”他的脸色不变,内心却在哀嚎,是哪个王八蛋看到他昨夜回京的!
还知道他昨夜睡在青楼里,存心要害死他吗?
“会吗?可是看到你的人是陈王府的三品大人陈苍青耶。”聂锐也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友是不可能骗他的。
不好!陈苍青是爹的朋友,这下怎么圆场?
“这个嘛……”聂名有些为难的道。要命!昨夜他竟然没有发现陈苍青见到他进美人楼,真是失算了!
“不用这个那个了,你身上的粉味不就说明了一切。”虞美很“好心”的替儿子解释,刚才他一过来她便知道答案了。
死小子,一回来就往青楼跑,她听到消息后,已气了一个早上。
“嘿嘿!事实上我是昨天就回来了……”
“聂名!”聂锐皱起眉,不高兴于儿子说谎。
“等等,爹先别骂我。”聂名很快地打断父亲的话。“我虽是昨夜就到了,但时辰已晚,早过了一更,我想与其回家打扰大家的安眠,倒不如今早再回来,所以儿子不是故意要骗爹娘,望两位老人家念在儿子的体贴,就忘了这档事吧!”
宋焰老说他娘很厉害,看来自己的娘也不弱,该不会两个女人私底下有交情、互相传授吧!
可怕!
“真是如此?”聂锐剑眉一扬。
“当然。”聂名用力地点头,故意忽视娘一脸狐疑的表情。
“好吧!这回就算了,下回别再犯了。”聂锐随口念了一下,小心地看着爱妻。事实上是妻子不喜欢聂名没事窝在青楼里,所以他才不得不对儿子板着脸,否则男人上青楼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如此生气。
“哼!”虞美没好气地白了夫婿一眼,脸上尽是不信。
“娘,你在生气我没有先回家?”聂名佯装无辜地问。
“你说呢?”她眯起眼道。他一去几个月不说,没想到一回来竟先跑青楼,而不是回老家,她一想到便火大。
“娘!儿子昨夜虽在异处,但一颗心却老挂念着爹娘呢!”
“别贫嘴了,老套了。”重色忘父母,不说也罢。
“娘,您怎么这么说,我好歹也是您十月怀胎的宝贝儿子,您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就是知子莫若母,所以我才不相信。”少来了!她会被骗才怪。
“难道娘要儿子剖心肝给您看才要相信孩儿?”他装作可怜样,想博取娘一丝的同情心。若搞不定娘的话,他这阵子可难熬了。
虞美轻哼,表示可以考虑。
聂名乞求的目光瞟向爹,聂锐轻咳了一下。“王妃呀,聂名才刚从皇上那儿回来,加上旅途劳累奔波,想必也累坏了,让他回房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虞美轻拧着眉一想,摆摆手。“算了,回来就好了!”
“谢谢娘。”聂名咧开笑容。
“但下不为例。”虞美眯起眼,下回再这样,她绝不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教出这么皮的儿子?
“是的,娘,孩儿知道了。下回不管多晚回京,就算冒着吵醒你们的睡眠,我一定会先回家跟您报到。”聂名嬉皮笑脸地说。
她轻啤了一声。“死小鬼!下去吧!”看到他的笑脸,她再多的气也消了。
“是。”他朗声道。
呼!跟娘谈话,比跟皇上交谈还累,幸好平安过关,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