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理会傅玉的话,看着躺在床上的聂名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出现在此地。
聂名解释道:“我们被人追杀,从悬崖上掉下来。”
“喔。”老人上下打量着他,掉落在这种悬崖下还能平平安安的,他的武功想必不差。
老人会如此问,表示了他是这幢屋子的主人,他们未经人家同意便闯入,心里已过意不去,自不会强占而居。“抱歉,我们强占了你的屋子,但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立即走——”
傅玉惊呼地摇头。“聂名,你不能走呀!”他伤的那么重,能走去哪里呢!
“没关系。”聂名硬是起床,胸口一闷,又吐了一口血。
“你伤的很严重。”老人眼明的道,聂名的面色像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不碍事。”聂名深呼一口气,要傅玉帮他拿药过来。
老人看到他手中倒出来的药丸,伸手拦截了它,他眯起眼。“谁给你的药?”
傅玉错愕不已,没想到这个老人竟抢了聂名最后的药。“喂,你把药还来呀。”
“傅玉!别无礼。”聂名古怪地看着他,不懂这位前辈的举动。
她又道:“但那是最后一颗药,如果失去的话,你不就……”
“他没有恶意,你别担心。”聂名望向老人回答。“是我朋友给我的,他怕我出事应应急。
“老人将药递还给他,利目一扫。“你是宋焰的朋友?”
这下换聂名吃惊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老人拧着眉头没说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傅玉一旁惊呼。“你在干么?”
“丫头别吵!”老人随便一斥。
傅玉瞪大眼,正想发作,却见聂名对她摇头,她只能着急不已地站在一旁。
老人沉吟。“你伤了心肺,还有一口气在,全靠这药丸支撑着。”
他苦笑。“您说对了。”
老人随手往怀里一掏,拿出几颗药丸。“吃下。”
“聂名——”傅玉不放心道,这个老人身份不明,人不知道是好是坏,万一他拿的是毒药怎么办?
聂名看着老人清澄的眼后,毅然决然地服下,如果他被骗了,就算是他的命该绝吧!
傅玉则在一旁急得直跳脚。
老人转过聂名的身子,双手替他运气,帮助药效加速发挥,也是替他保命。
一刻钟后,他扶着聂名躺下。
傅玉奔到他身旁,见他流了好多汗,问:“他怎么了?”
老人瞥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话便往门外走。“别吵他,让他休息。”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会。
“他……”傅玉才要追问,老人已走了。只能心焦地站在一旁,看着聂名合起眼休息的面孔。
良久后,聂名调息好,才一睁开眼,便见到傅玉担忧含泪的模样,不禁轻喟道:
“你怎么又露出这种表情?”
“你都没有在动呀。”她努力地眨着眼,上下打量着他,他的气色似乎比先前好多了。
“我在运气。”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老人的药很有效。”胸口不再那么疼了。
她欢喜地大叫。“真的?他真的会医人?”
“嗯。对了,他人呢?”老人一看药就知道是宋焰,想必两人有些渊源。他立即联想到宋焰已退隐的师父邱一世。
“不知道,他要我别吵你后,就径自出去了。”
“是吗?”他起身想出去。
“你可以走了?”
“嗯,全身比先前有力量了。”服了药,加上老人输送真气给他,让他感觉没那么虚弱不堪了,但离恢复体力还有一段距离。
“我扶你。”傅玉还是不放心道。
两人走到外面,已看不到半个人影。
聂名有些失望。“他走了,我都还没跟他道谢呢!”
“说不定他根本不要你道谢。”她皱皱鼻头,回想那名老人的态度道。
“或许吧!”
“进去吧!夜凉了。”
聂名点点头,现在的身子还是禁不起秋夜的凉风。
“嗯。”傅玉用力点头,突然间扬了穆鼻子。
“怎么了?”他关心地看着她。
“没事。”她摇头,不以为意。
“小心点,别着凉了。”
“我会注意的。”
一连两天,那名老人都在同一时辰来帮聂名治疗,只是来匆匆去匆匆,也没跟傅玉讲上半句话。
这一夜,聂名和傅玉轮流去附近的一个小湖梳洗后,坐在火堆前,傅玉又打了个喷嚏。
他担忧地开口。“你恐怕生病了。”
“可能是刚沐浴完的关系。”在那么冷的湖水中洗澡,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秋末的寒风,足以教人冻得半死。偏偏她又不敢在大白天洗,只好借着夜色的掩饰才净身。
“真是辛苦你了,在我受重伤时,都是你在照料着我。”他知道她常会不时的擦着他额头的汗,更会时常不放心地触碰着他,看有没有发烧。
“没有,我没做什么。”她猛摇头,她所做的根本比不上他以性命相救的恩情。
“谢谢。”
“不会。”
聂名抬头看看夜色道:“早点休息吧!”
“嗯。”傅玉躺在里头,看着他加了更多的木柴,才爬上床。
拉起薄毯,聂名的视线望入博玉的眼里。
聂名拉近她,让两人的身躯靠在一起地取暖。头一回拉近她的身子亲近他,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的道:“过来点。”
先前聂名为了避讳,虽然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薄毯,却是各据床铺一方,安分得很。
傅玉心中一喜,没想到打几个喷嚏就可以躺靠在他的怀中,真是值得了。
“谢谢。”小手喜孜孜地贴在他的胸口上,小脸更是愉快的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叹着,她喜欢这种感觉,好像两人的心又更拉近了一步。
聂名则整个人全身紧绷。
刚开始受重伤时,根本没心思注意到怀中的人儿。再说,这里就那么一张床、一条被,不睡在一起的话,恐怕两人早冷死了。但随着身体的康复,他开始留意到她身上飘来的清香,在如此声息相闻的贴近距离中,他怎能忽略她的存在?!
今天破例搂住她,是怕她受凉了,但现在的他却后悔了,这样简直就是在折磨着自己。
偏偏她刚才一个磨蹭,让他的神经更是敏锐。
聂名不经意地回想起在聂宅那个未完成的吻,更让他的理智节节败退。
傅玉不自觉地动动身子,想找个更好的位置。
聂名绷着神经低喝。“别动!”
傅玉顿时僵住,心情瞬时由天堂跌落黑不见底的地狱。
他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她委屈地眨着大眼,泪水悄悄地又匆匆滑下一滴。
聂名见状惊慌地安抚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傅玉嘟着小嘴,翻过身。方才不是好好的吗?她还好高兴有机会能窝在他怀中,没想到他却如此嫌恶她。
“傅玉……”他的口气中有些轻叹和自责。
“别管我。”她闷闷地道,准备一个人偷偷的哭。
聂名扳过她的脸,她霎时掩住脸。“别看,我不是故意要哭的,真的。”
温柔的拉下她的手,他轻吻道:“对不起。”他忘了她是多么敏感,再说她只是个小女孩,根本不知道他为何有此转变。
傅玉闭起眼,咬紧唇。“你不喜欢我亲近你,早说一声我就不会那么不识相的赖在你身上。
““不是这样的。”他轻喟一声。
“骗人,你的口气明明是那么凶。”她拒绝听。好难堪,她竟然想赖在他的温暖怀中不想放手,她是怎么了,愈来愈无耻了!愈来愈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