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看了她良久,说出一个可能性。“你可曾经出过车祸,而造成记忆丧失吗?不然这说不过去。”
“我?丧失记忆?不,就我所知是没有……不过,十年前时,我倒是出了一场车祸,我手脚都曾骨折……我想起来了,头还曾有一点脑震荡……”樊晓蔷蹙着眉道,难道是那场车祸的关系?
“极有可能。”林妈击掌肯定道。
她露出凄楚的苦笑。“但我真的不知道我丧失记忆了。”
“如果你昨夜没说谎的话,你应该去找出答案。”
“我会找出我要的答案,我一定要弄清这件事的缘由。我不愿意他这样误会我。”
“我是真的希望你没有说谎,不然那表示你是当真玩弄少爷的感情。”林妈意味深长地道。
她有点激动地道:“我绝对没有说谎。”
林妈没有评论,她想让她静一静,而樊晓蔷也没拦她任她走,当林妈要关上门时,又瞥了她一眼,她衷心地期望,她真的是丧失记忆了。
突然,林妈又开口了。“三楼阁搂中,有一个木箱子,我想你应该看一下。”
“箱子?”樊晓蔷吃惊地望着她,林妈就出去了。
她连饭都没吃,就上了阁楼。打开了电灯,她发现阁楼一点都不脏,只是纯粹放了一些不常用的东西罢了!她很快地找到林妈所讲的木箱子,她在箱子旁找到钥匙打了开来。
她发现几本发黄的记事本及几个袋子,她翻了翻,突然其中一个袋子掉出一些东西,她倾过身捡了起来,随意地一瞥便愣住了。老天!是她。不,或许不应说是现在的她,而是十年前的她。她手上的一张照片,是梦中的男女,一个酷似她的女人正愉悦地依偎在杰的身上,而他带着笑容地拥着她入镜……
她颤抖地看着那张照片。“老天!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这个记忆她有。和梦中一模一样。”那是他们在一座公园拍的照,长相完全是出自她脑中的模样。她心慌地又翻着袋里的东西,全是他们的合照,而拍照的日期正是在十年前。我的天呀!
龙正钦没有说谎,那是她及他,我的天呀!泪水悄然地滑下,轻声地落在照片上,她闭着眼睛任泪水滑过。为什么会这样?
樊晓蔷当天立刻南下,见到父亲的第一句话是:“十年前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樊予天看到女儿的到来,心中便略知一二了,她早该到了。“你想起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来问你。”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父亲知道。
“好快哟!都十年了。”樊予天一脸感慨地开口。“你应该还记得十年前,我到美国开拓市场,和你母亲先过去了,而你因未念完高中,所以一直到毕业后才准备到美国读大学。”
“我记得!那时我申请到的是美国西岸的一间知名的学校,那是你们帮我找了房子,而我打理好一切准备先过去适应那边的环境,但出了机场我便发生车祸……可是之后的事,我全不记得了,直到我在医院看到你们。”
樊予天轻叹了一口气。“我们不是故意瞒你曾丧失记忆的事。我们当时在接到你车祸的消息时,被吓个半死,等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时,在聊天之中才知道你根本不记得你三个月前就已经到了西岸的机场,你一直都以为你是在刚入境美国时,就被车子撞了。”
“但我出了机场时,是真的有出车祸呀!”这就是她不解的地方。
“我曾经调阅你在其他医院的病历,你那时确实出过一次车祸,但并不严重。而后来的那一次就很严重了,我问过医生你的情况,他们说你并不是真的丧失记忆,你只是有某一段记忆被遗忘了,其余的全部很正常。发生这种情形,可能是因为出事的情节相同,你的脑子受到撞击后,凑巧把两段记忆在你出车祸时跳着衔接了起来。”
她激动地道:“为何你们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他提醒着。“我有试着唤起你的记忆,但你没有印象,你应记得。”
“但那时,我并不知道我丧失记忆了,才会觉得奇怪,你们为何老问我车祸前我发生过什么事?”樊晓蔷含着泪,哽咽地道。
“除了你没有印象外,还有一点让我们决定不告诉你实情。”
“什么事?”樊晓蔷蹙着眉问。
“你还记得在那场车祸之前你曾打电话回来说要结婚了?”樊予天试着提醒她的记忆。
“我有吗?”樊晓蔷努力地思索,只觉得耳熟。这点她倒跟龙正钦的情况一样,他也曾在婚礼前打电话回家告知婚讯,但此时此刻的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假设当时我打了电话,那后来呢?”
“在隔一天近傍晚时,我们就接到你出车祸的消息,就匆忙地从纽约飞过来了。”
“天呀!”那她出车祸的日期是跟结婚同一天。那个人是她!此刻她相当确定。
“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们猜测你的婚姻有了突发的状况,所以你才会出了车祸,也才会把那段记忆封锁住。在想保护你的情况下,我和你母亲讨论过后,最后决定瞒着你,之后就把你接到纽约的家中住,休养一阵子后,再让你到纽约就读。”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她仍想不起什么,她愈是急得想恢复记忆,就愈想不出什么来。十年前,她果然是毁婚了。是她让龙正钦当年白白在礼堂等了五个小时,那个女人是她呀!
“你怪我们吗?”沉玉刚从外头回来,听管家说女儿来了,她刚才在外头站了好半晌,这时才进了门问着她。
“不!不会。不论如何,我不会怪你们的,是我让你们太担心了。”樊晓蔷摇头,搂着她的父母亲,他们是基于太爱她、太怕她又受伤害的情况下,才会隐藏实情,她怎么忍心责怪爱女心切的他们。
“或许我们的方式不对,但你知道你那时气色好差,有时一个人又恍恍惚惚的,我们并不知道那段日子你的生活,我们怕你的那段过去并不美好,你记了起来只会让你更痛苦,才会如此做。”沉玉拂着她的脸轻声地道。
“抱歉,想必你们也因这桩事而在心底埋藏了十年。”而她也着着实实地让龙正钦痛苦了十年。
樊予天拉着女儿坐下。“是的!你还记得你受伤时,你说过你的梦中常会出现一个人。”
“对!那个人原本是模糊不清的脸,但一年后我看清他的面孔,也知道他叫杰,这些我告诉过你的。”
“我没有告诉你,我在你还住在西岸的医院时,就曾派人去打听过你的事情。”他见樊晓蔷眼中闪过惊讶。“你的房东说她曾远远地看过你跟一个男孩出去,那人长得很斯文、很有礼貌,但她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也不知道你们论及婚嫁了。那时候我没有查到有关于杰的任何消息,因为那不是他的本名,可能只是个化名而已。直到五年前,等你把你梦中的情景告诉我时,我拿着你凭梦中的印象画出的那个男子的素描图,再请那个房东看过,他很肯定这个男人就是他。我私下又派人去找那名男子的下落,却早已找不到了,直到一年前,我查到了!有一次在商场上我和曾经帮助过我的恩人见面,我曾不小心在他身旁瞥到那个男孩一眼,他们告诉我那是他们的儿子。我从没想到他会是我恩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