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惊吓的张大口,「太离谱了吧!?」她跟傅衡生才刚有起色,纯纯的爱正要发展。
呃!好吧!他们之间是没纯纯的爱,是……已经不小心……不小心直接抵达本垒。
「我也是这麽说,可是你不在场,你不知道段一轩多卑鄙无耻,他可能打算回台湾工作,现在在做类似老鼠会的生意,拉好多同学入会。每次都说得天花乱坠,全然不复当年风采,现在一看到他虚伪的嘴脸,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秀玉抱住自己,猛打冷颤。
她不能捂住别人的嘴巴,「他爱说就去说好了,清者自清!」
「屁话!还装酷?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要是让学长听到,你要置他於何地?别以为男人不会吃醋,万一他曲解,麻烦可大了。」
是啊!男人她是不懂,又没研究。
夏冬豁出去,恶声恶气的冷哼一声,「算了,只要找到衡生问清楚就行,省得我在这儿胡思乱想。」
「那……那段一轩那儿就继续让他说吗?」
「我管不了那麽多,现在我在乎的不是他。」夏冬抓过车钥匙,忧心忡忡的往外奔去,目标当然是傅宅。
秀玉本想叮嘱几句,随即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微笑起来。
看似精明实则傻样的好友,经历情感的风风雨雨,尝尽冷暖,也总算开窍,明白谁才是深情守候她的人。
※ ※ ※
「嗨、冬冬,你来玩啊?快进来、快进来。今天说什麽都得留你住上好几天才行。」傅太太见到铁门外的夏冬,赶紧拉开门让她进来。
夏冬声音闷闷的,像是跟谁呕气,一进门就问:「傅妈妈,傅大哥呢?」
傅太太端详夏冬的表情,以为有什麽大事,「怎麽啦?是不是不舒服?看起来无精打彩。」
夏冬正想说出傅衡生的公司快倒闭的消息,幸好临时打住,心想老太太身子骨不好,万一不能接受儿子经商失败,加重心理负担就不好。
她连忙改口,用笑打圆场,「不是啦!只是有些事想问他。他在吗?」
「在!当然在!最近多乖,转性啦!天天在家里陪我。」老太太喜孜孜,一点也没往坏处想,直当儿子孝顺。
夏冬诧异。既然在,为何她打电话寻找,佣人接听时都推说他没回来?
敢情是存心躲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啊!?
「我上楼找他。」她一口气溜上去。
傅太太虽觉怪异,不过也很开心,今晚真热闹,总算有人可以陪她聊聊喔。不对,那得好好准备才行,她一回神,赶紧吩咐佣人上街买些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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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不比别人家,从小逛到大,夏冬一上楼也不敲门,直接踢开傅衡生的房门。
「喂!傅衡生,你在哪里?」她在他的大房间里绕。
傅衡生拨开飘飞的窗帘,从阳台走进来,没好气的回道:「这里!」
她冷冷的面向他,一开场就说:「为什麽不告诉我公司有危机?」
「那是我的公司,我有什麽资格让你替我烦恼?」
这时候又跟她生疏起来,夏冬冷冷的瞪著他,「什麽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又不是外人——」
他阻止她往下发言,「夏大小姐,话不要太早说出口,你的老情人会误会。」
老情人?夏冬脑筋一转,立刻明白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她脸蛋涨红,大声啐骂,「你脑袋烧坏,胡说些什麽?谁是老情人?告诉你我没有!你有时间乱想,怎麽不好好想一想公司要如何挽救?」
傅衡生眉头深皱,颓废丧气的摇头,他摆摆手,大有不想继续谈下去的样子。「你回去吧,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解决。」
她由鼻孔喷气,「解决?你拿什麽解决?像只丧家犬的躲在家里,不见天日,不管天塌下来,是不是?你要搞清楚,你是拿家里的钱出来创业,你一倒下,连带会拖垮一大堆人。」她数给他听,「伯母、幼梅、馨蕾……更别说你公司上千个职员。」
他懊恼又颓废的坐在大床上。「你别烦了,好不好?」
被他一吼,夏冬瞬间呆愣住,动也不动。
许久,她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下,心里五味杂陈,最後一股委屈直往心里冒泡沸腾。
「你骂我?」她很小声的控诉,其实眼泪都快流出来。
傅衡生欲言又止,「我……」
夏冬从没这麽难过过,像是整个人被羞辱一番,痛苦极了。
她语气哽咽,「你怎麽可以骂我?」
傅衡生懊悔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从没骂过我,不曾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她不敢置信,从小让她到大的人竟然责骂她,还要她别烦。
知道自己失言,傅衡生没志气的低声下气,「对不起。」
夏冬瞪著他,锐利的眯起眼,两行泪水就这麽流下来。
惨了,闹大了。傅衡生在心底哀号,见她两行清泪淌面,还怪心疼的,险些又要哄她。夏冬自小看到大,可是少见她落泪,除了为那混蛋段一轩之外。
不管老师处罚、坏同学戏弄,甚至於被父亲暴力伤害上医院,从没见她掉过一滴泪。想不到今天他这麽一吼,她就哭啦!或许自己是大声点,可没理由伤心成这样。
或许是因为自己从小疼她、宠她、为她尽心尽力,既是忠实不会背叛的朋友,又像棵大树庇佑在後。骂她?怎麽可能!别说是骂,连责备的勇气都没有。他从事事都好的大哥哥,降格到老妈子那样的叮咛加劝慰,表现可圈可点。
如此一来,夏冬更没压迫感,只把他当兄弟。
这是策略上的错误,他承认。他不该为讨欢心,演变成唯唯诺诺的大哥哥。他应该及早对她吐露真心才是,否则他们两个也不会走那麽多冤枉路。
这一吼,她受的震荡可能不小。
当然!他也有脾气的。大学时当她喜孜孜的说要跟段一轩交往,他多想跳起来对她臭骂一顿。见她久久不能对段一轩忘情,屡次为他落泪,他也恨得牙痒痒。
这次总算为他落泪。但是一见到她委屈的小脸,他又忍不住的痛恨起自己来。
岂有此理,他一个大男人怎麽老是栽在她手上?不行,这次说什麽也要把她逼走,才能表现自己的落魄,像只落水狗。
他清清喉咙,硬起心肠,转身背对她,「你还是走吧,去找你的段一轩。现在他跟我妹离婚已是自由身,你不必受良心的煎熬,这场争夺战,最後他还是属於你的。」他又加油添醋,「你们双宿双飞去,别理我妹,她罪有应得。」
夏冬忍无可忍的大骂,「你疯啦?乱说些什麽?」她激动得胸口起伏不定,被他气得失去理智。
「怎麽?我说错了吗?你不是眼巴巴的等著他回来?」
「我没有!」她百口莫辩。傅衡生真要拗起来,无人能敌。
他眯眼冷讽,「没有?你一直不肯给我答覆,千拖万拖,不就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段一轩?现在你想等的人回来了,还不快待在他身边?」
「你!」夏冬对他的话招架不住,手指著他,像金鱼般的张大嘴吐气。
傅衡生步步逼近,「我怎麽样?说出你心底的话了?你想我现在破产,不再是金龟婿,是个落魄人,这样的人没资格跟你在一起,不是吗?你有理由,反正我在你心里是个好好先生,从来不是个男人。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就当我活该,自做多情。」他走至门口把门一拉,朝她吼:「去啊!你过去啊!不然又被抢走了,可没有另一个傻瓜安慰你、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