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韩敛那卑鄙小子的错,把咱们逼到这种落魄的田地。」
「唉,我连明天的日子都不敢想了,又能拿他如何。」
「那小子以为立了遗嘱,我们就不敢妄动,哼!把我逼急了照样设计他。」
这番话似乎暗喻了什么计谋,爵益小心盯著大姊布满血丝的怒眸,猜测地问道:「大姊,你叫我来,该不会是想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吧?」
她压下满腹的怒火,啜了口茶润润乾涩的喉咙之後,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向地下钱庄借了一千万,最近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是吧?」
爵益面带愧色。「想不到连你也知道了。」
「哼,甭怪其他人避著你,向地下钱庄借钱,你的胆子也够大了。」
他搔著头苦笑著。「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借都借了。」
「想不想翻身?」
这话让他的招子瞬间亮了起来。「你有什么计划?」
「尊爵集团本来就是属於我们兄弟姊妹的,我至少要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这事我想了很久,非逼韩敛将财产还来不可。」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了,那时候都动不了他,现在他势力坐大了,怎么逼他?」
「叫你来自然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
示意爵益把耳朵靠近,爵晴低声说著她的计划,随著内容的表露,他俩脸上的笑意也更阴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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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芷薇而言,这真是一场噩梦呀!韩敛一天到晚缠著她,一下子不是带她去阳明山看夜景,便是拐她去南台湾游垦丁。
这会儿,他又带她飞了香港一趟,说是要带她去聆听世纪小提琴音乐会。
他很自然地牵著她的手,一开始她是不习惯的,久了後,想拒绝也没用,便任由他牵著。
「音乐会好听吗?」
「普通。」她冷哼。
就为了一场音乐会带她飞来这里,他也真够疯狂了。但是话说回来,她并不讨厌,其实适才的弦乐之声仍回荡在耳边,带给她心灵的震撼和感动。音乐可以陶冶身心,她领受到了。
呵著气,十五度的低温下,虽然戴著手套,仍然感觉得到指尖的僵冻。每到冬天,她的手脚便容易冰冷,藉著呵气希望可以缓和僵冷的感觉。
韩敛抓过她的手,迳自为她脱下手套检视。
「戴著手套还是那么冰,这也难怪,你是冷血动物嘛!」
「才不是!」她皱眉。
将她的右手包在掌心里、放进口袋。「这样比较暖了吧?」
她低头不语,没有挣扎,明白如果是他想做的,拒绝也没用,而且他总是坚持要她接受他给予的温柔。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思考,他与她是什么样的关系?监护人与被监护者吗?韩敛又是怎么看待她的?是笼中鸟?妹妹?还是……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他们在尖沙咀的海港旁散步著,顺道欣赏全香港最具代表的夜景,这儿集结了不少观光客及香港人流连於此。
因为看到了不少情侣拥吻的镜头,芷薇脸红得低下头。看人亲热,害羞的却是自己。然而,她却心生羡慕,羡慕那些人脸上的幸福神情。谈恋爱这么快乐吗?她不禁自问著。
由於沉思太过,没察觉韩敛正凝望著她,待她回神,才赫然发现他的鼻息与她相近咫尺,温热的掌心拂上她的脸颊,直教她的心扑通地大跳著,他该不会……
「你头发上有东西。」韩敛为她拿下一根鸽子的羽毛,一放手便随海风飘往天空。
她偷偷吁了口气,暗骂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竟还以为刚才韩敛要对她……哎,她是不是太紧张了?真是的。
韩敛当然是故意的,对於一个冰山小美人,在追上她之前的调情是很重要的,不管她怎么拒绝排斥,先让她习惯再说,最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拐骗来谈情说爱,自然而然就顺理成章成为恋人啦!
「第一次出国,有什么感想呀?」他心情愉悦地与她闲聊著。
「普通。」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不是有解放的舒畅感?」
「还好。」
「偶尔出来见见世面也不错,是吧?」
「或许。」
「来这儿谈恋爱的情侣很多呢,羡不羡慕呀?」
「无趣。」
呵呵呵,对於她的故意冷淡及惜言如金的酷样,韩敛依然笑脸故我。
「你的鼻毛跑出来了。」
「啊?真的吗?怎么会?」她赶忙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检查,不一会儿便斜睨著他抗议。「你干么骗我?」
「试看看能让你说几个字呀!我算算,一二三——七个字耶,呵呵。」
芷薇横眉竖眼地瞪他。又是那得逞的笑容,好可恶!她辩驳道:「明明是六个字,怎么会是七个?」
「你啊了一声。」
「那也算?」
「当然。」
「你真是无聊。」
「过奖。」
「我又不是在夸你。」她没好气。
「明白。」
这会儿换成他只说两个字了,她发现了这点,觉得不服气也不甘心,好!既然他想玩就来玩!
「待会儿去哪里?」换她来发问。
「随便。」
「香港首富是谁?」
「不知。」
「在企业界打滚了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故意嘲笑著。
「惭愧。」他依然微笑自若。
哼,就不信他能沉得住气。
「台北现任市长是谁?该不会连这都回答不出来了吧?」
「小马。」
「啊?听不懂耶?」
「笨蛋。」
真是……可恶!面对眼前那张得意的邪笑,她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可以骂人,这样算犯规,快道歉!快!」
「宝贝,对不起。」
「啊哈哈,你超过两个字了——呃?」她蓦地收住笑脸,改口抗议。「不准叫我宝贝,都十七岁了还这样叫人家,肉麻死了!」
「这样才亲切呀!」
「少来,你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存心想看我起鸡皮疙瘩,告诉你,这招不管用了。」
「那么,这招呢?」毫无预警地,韩敛朝她水亮亮的樱唇啾了下。
她像是中邪似的一动也不动,大约过了三秒,才猛地往後倒退三大步。
「你、你……」
「好久不见了,鸡皮兄、疙瘩妹。」他煞有介事地打招呼,还很认真地寒喧一番。
「你偷袭我!」她气羞了红颜,不依地斥责。
「这不叫偷袭,是友好的表现。」他厚脸皮地更正。
这是哪门子的友好啊?
「你不可以亲我。」
「为什么?」
「因为、因为……人家是女孩子呀!」
「我知道。」
知道?什么意思?她一颗心不由自主怦动了下,他这话……可有什么涵义?
「走吧,我们去吃消夜,」他伸个大懒腰,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还一副坦然的样子,好似她的反应太大惊小怪了。
芷薇杵在原地不动,那个kiss对她的影响太大了,而且,脸还没「退烧」呢!
韩敛回首望向她,朝她伸出手,并用一张慷慨的笑脸说道:「来呀!」
才刚刚被偷袭,她怎么可能把手伸给他?这人真是防不胜防呀!她转过头不理他。
「好啦,不跟你玩就是了,放心吧,不会再偷袭你了。」呵呵,才怪!
他表现出很诚心的样子,半信半疑的她往前移动了几步,看得出脚步仍是非常踌躇的。
他用围巾勾住她的脖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别著凉了,你的鼻子都红通通的了。」
她仍是警戒著,观察他一会儿,确定不再有任何偷袭的嫌疑,才稍稍放宽心。但又觉得两人共围一条围巾挺暧昧的,虽然围巾上残留他体热的温度极为温暖,可是……唉!应该没关系吧?因为真的好冷喔,反正这里又没熟人,偷偷汲取温暖也无妨吧?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