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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想不透的一点是,这两位柜台小姐平时的感情很好,怎么会突然恶脸相向呢?这情况还真教人纳闷。
“嗯……如意姐,你回来了。”真糗!现在可出尽洋相了,怎么办?
被人当场撞到丑态的杨倩玉,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原本高涨的气焰霎时像消了气的皮球一般;她心急如焚,想着怎么替自己现在这茶壶般的姿势找借口。
无奈,不管她如何绞尽脑汁,就是找不出一个比较合理又恰当的借口;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只得求救于身旁的好友,希望她能开个口,帮她化解这难堪的场面。
杨倩玉求救的信号,刘小灿是收到了,只是一想到她方才那恶言恶状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的火;现在要她帮她,可能吗?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好歹跟她也算是朋友一场,她总不好见死不救吧?“没有啦!如意姐,我们方才不过是在讨论某一个话题人物罢了。”
“话题人物?”这话可有趣了。“是什么样的话题人物,能让你们两人的情绪如此失控?”这点,倒是让郝如意好奇不已。
“就是他啦!”带点报复的心理,刘小灿故意把杨倩玉花钱买来的那本杂志往郝如意的面前一推,就希望她能把那本杂志拿走算了!今天若不是为了闻显达这个男祸,杨倩玉又怎么会跟她翻脸?
郝如意低头一睐,“闻显达。”一看到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孔,她直觉的蹙起蛾眉,“这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讨论的?”若是她,根本不会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男人身上。
“嗯……”这问题该怎么回答才好?杨倩玉头疼的想着,她总不能在郝如意的面前宣言自己对他的崇拜与景仰吧?真要这么说,怕不被人笑死才怪!
看好友一脸不知所措,老半天还想不出个好借口,刘小灿只得再度开口帮她:“其实我与倩玉方才是在讨论这人好像没有跟公司买保险。”说到这里,她脑筋倏地一转,突然想到一个很奇怪的事,“对了!如意姐,闻显达的公司不就在你的辖区内,你怎么会让他成为落网之鱼呢?”
以郝如意的能耐,这种事根本就不该发生,想她可是他们快乐保险公司的业绩NO.1的保险员,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漏掉这只超肥超大的鱼儿才是。
“我……”天啊!怎么扯着、扯着,话题会兜到她身上来了?“我只是想人家可是大公司的老板,应该不用买保险才对,因此就……”
“胡说!”又是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不知道在旁窃听多久的翁婞羽,一脸厉色的反驳道:“就因为闻显达是个老板级的大人物,你才更应该努力去开拓这拥有无限潜力的市场。试想如果你能做成他这笔生意的话,那他底下的那些员工,还好意思不跟他一起成为我们快乐保险公司保户的行列吗?”
“组长……”完蛋了!一看到自己的组长也一起来凑热闹,郝如意不只全身发凉,连头皮也跟着麻了一大半。
“对啊!如意姐,这潜力无穷的市场你可千万不能错过,得好好把握才行;这么一来,我们相信你的业绩将会更加辉煌、更加灿烂的。相对的,薪水也就能领得越多。”
哈!瞧瞧,她们两人现在的感情多好,好到不用事先套话也能达到异口同声的最佳效果,真是的!
只是,早知会有这样的下场,郝如意方才说什么也不会多事;现在可好,别人没事,有事的反倒是她!怎么办?
呜……她不要太辉煌灿烂的业绩,也可以不要领太多的薪水,惟一要求的就是不要跟闻显达这号人物扯上任何关系。
为了达成这个心愿,她只得赶紧开口:“组长,我这个月的月绩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比你分派给我 负责的数目多出五十,我想是否可以……”
“不可以。”霸道的语气代表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翁婞羽看郝如意越是为难的模样,她就越要强逼。
不过,她搞不懂的是,为何郝如意对闻显达会 有如此奇怪的反应呢?
嗯……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好好地深思、追究、探索。
※ ※ ※
唉!这下子该怎么办才好呢?郝如意边写今天要交的报表,边蹙眉苦忖。
她实在不想与闻显达有任何交集,偏偏组长却下了这个令她颇感为难的命令,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呢?
当然,她的“不想”并非针对闻显达一个人,只要是姓闻的这一家子人,她全都无意沾惹。
为什么?郝如意为何执意要跟姓闻的这一家子人撒清关系呢?
唉!这问题若真要说清楚,可得费上好长的一段时间呢!
话说,从郝如意有记忆开始,她就不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听老妈说她老爸早就已经到苏州卖咸鸭蛋去了,也就是说她是个没爹的孩子。
没有老爸,对郝如意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并非表示她是个无心冷情的人,而是她从不曾见过老爸,所以对老爸这一号人物的感觉很淡很淡,淡得几乎没有他的存在。
不过她老妈可就不同了。
说起郝如意的母亲,她可是个非常温柔又贤淑的好女人,惟一可惜的就是个性太过软弱,又身无一技之长。
这样的女人想抚育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长大真的是非常困难。
但她的母亲还是办到了,不只办到还将郝如意教育得非常成功;不但将她抚育成人;甚至供养她到大学毕业为止。
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一一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
以上这两行话是从胡适所作的(我的母亲》一文中所摘录下来的,也是郝如意中学作文课用来引述母爱伟大的一段话。
她记得这篇文章还替她得了个非常高的分数,当她兴高采烈的拿着好成绩回家跟母系炫耀之时,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妈竟会赏给她这么一段话--“做人要懂得饮水思源,若不懂得快水思源,这人简直比禽兽还要不如。就拿你这篇文章来说,你该感谢的不是做母亲的我,而是闻家的所有人,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母女二人。这点,你千万要记住,知道吗?”
为什么?对母亲的这番话,郝如意根本无法苟同。
她心忖,她身上所穿的衣服,是母亲辛苦挣得的血汗钱所换来;她每天所吃的食物,是母亲用她自己的劳力赚来的;她的学费、她的铅笔、她的簿子全都是母亲亲手买给她的,这一切的一切到底与闻家何干?
从那个时候起,郝如意便在心底发音,只要让她有成功的一日,她绝对、绝对要带着母亲与闻家划清界线。
只是……唉!
抱着一颗疼痛不已的头,好不容易把报表完成,郝如意赶紧亲手交到组长的桌上,跟着拿起自己的皮包,就想来个“溜之大吉”。
不过,她的手脚还是不够快。
正当她就差那么一步便可以冲出公司的大门,翁婞羽那悦耳美妙的嗓音竟悄悄地响起:“如意,别忘了你最新的目标,闻显达。”
“是啊!如意姐,我们都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有心,这件心朋对你来说绝对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