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饭店的大门,她走到柜台,拿出自己的身份证登记。
登记完后,她拿了饭店人员交给她的钥匙,七○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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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姚丽雯喃喃的念着。
仰望夜晚的苍穹,稀疏的星儿令人心烦。
那皎洁的明月,更让伤心人觉得刺眼。
为什么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已然改变,可大自然的一切却依旧照着正常的轨道在运转呢?
为何她的悲伤,无人能懂?
为何她满怀的愁绪,无人能解?
人说一醉解千愁,她却酒入愁肠愁更愁。
在阳台上的姚丽雯,手拿一杯白兰地,“哈哈哈!古有李白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今日有我姚丽雯,同样举杯邀明月,却只有我一人独饮。”
这是苍天待她的薄幸,或命运的捉弄?她在心里自问。
有人能给她一个清楚的答案吗?
就在姚丽雯沉溺于满怀的惆怅与悲伤之际,突然——
“楼上的小姐,你若觉得自己喝酒太过孤单,就由我陪你畅饮如何?”早已注意她多时的何笃生,听她笑得如此悲戚,话说得如此孤独凄凉,不由得开了口,就希望能转移那位小姐的注意,让她不致过于沉溺在痛苦的情绪之中。
不过他对她绝无歹意,只是很单纯的对陌生人付出一点关怀。
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更何况是同居于一个饭店,再加上楼上与楼下的关系,这种缘分得来不易,不是吗?
听到有人回应她,姚丽雯不由得探头看他,“你是谁?”醉眼迷蒙的她,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他是谁?这问题他该回答吗?看那女人已醉得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的醉态,何笃生省去道出自己真实姓名的麻烦,只对她说:“我只是一个跟你还算有缘的男人。”
一听到“男人”二字,姚丽雯很直觉的排斥他,“你想与我畅饮?好啊!”她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往底下一扔。
锵的一声,杯子破碎的声音随之响起,之后传来一阵阵的咒骂声:“你这个喝醉酒的女人,你知道你差点砸到我的头吗?”好心没好报,这是何笃生怎么也想不到的。
“哎呀!才差一点啊?哈哈!看来我真的是喝醉了,所以才没砸到你的头,真是抱歉。”
原来楼上那女人是存心的。“当真是最毒妇人心!”何笃生骂了一句,“算了!我也懒得理你这个疯女人了!”管她是愁是喜,都不关他的事,他何必惹来一身腥呢?
何笃生转身回房,懒得再理她,他想还是赶紧洗个澡,上床睡觉,养足精神比较好。
姚丽雯看那吵人的“乌鸦”离开,也跟着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时,突然传来几声轻响——
已有五分醉意的姚丽雯,听到敲门声后也没多想,直接走向门前,打开门锁,拉开房门。
出现在她门外的是这家饭店的经理,他脸上噙着一抹客气的笑容对着她说:“小姐,恭喜你。”
“恭喜我?”莫名其妙听到人家恭喜她,姚丽雯不悦的拉下脸,“说清楚,喜从何来?”以她现在的遭遇、心情,他跟她道恭喜,无异是种讽刺。
“哦!是这样的,我们饭店这段时间正在举办一项非常特别的活动,那就是从所有住过的女性顾客中抽出十二名幸运儿。
这十二名幸运儿除了能获得一双为她量身订做的玻璃鞋外,还能让世界级的预言大师——金未来先生为其预言。”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般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姚丽雯既不知道,也没那个兴趣知道,可就她个人而言,她的回答是:“随便,你们高兴就好。”
以她现在的心情来说,“未来”这两个字对她只有苦涩、只有空泛而已。
“好,那请小姐伸出你的脚,让师傅替你量一下尺寸好吗?”饭店经理非常客气的说着,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
“好啊!有何不可?”姚丽雯大方的伸出自己的脚。
直到师傅量好了她双脚的尺寸,饭店经理才又开口:“感谢小姐的配合,祝福你有个好梦,晚安。”
目送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姚丽雯心里感到好笑。
好梦?可能吗?以她现在的心情,能睡得着就不错了,哪敢求什么好梦呢?
难道那位经理不知道——好梦由来最易醒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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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姚丽雯醒来时,已过了晌午时分。
该回家了吗?
若不想让自己的爸妈担忧,她确实是该回去了,只是……
她实在没有把握,以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否能平静的面对双亲。
因此,她决定继续留宿饭店。
不想单独对着空荡荡的饭店房间,姚丽雯决定到饭店的餐厅用餐。
当她踏入餐厅,正准备唤来侍者点餐时,饭店的经理又再次出现,依然客气的笑着对她说:“小姐,我正打算上七○一号房,把这双玻璃鞋送去给你。”话说到此,经理把那双做好的玻璃鞋搁在地上后,开口说:“小姐,麻烦你试试看这双鞋是否合脚?若不合脚,我们会请师傅修改一下。”
本来是没那个心情的姚丽雯,看他说得那么诚恳、客气,也不好拒绝他的请求,只得乖乖伸出脚来试鞋,“还真是订做的鞋,尺寸适中,穿起来也满舒服的。”
“那就好,那接下来请小姐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这要求姚丽雯可不赞同。
“去见金未来先生啊!难道小姐已经忘了昨晚我对你解说的一切吗?”经理一脸讶然的开口,实在搞不懂这位小姐的反应。
“哦!我想起来了,你曾说我还可获得世界级的预言大师——金未来先生为我所作的预言是吧?”姚丽雯终于想起经理昨夜说的话,只是她的眼眸中依旧不见一丝一毫的兴趣。
“对,请小姐跟我来好吗?”
就因他实在太过客气、有礼,使得姚丽雯不得不松口答应:“好吧!”话落,两人即一前一后往目的地走去。
就在这一刻,一名相貌堂堂的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再次看到昨晚那个喝醉酒的女人,何笃生不由自主的开口就想唤住她,可一想到她昨晚的态度,他便却步了。
他想这女人还是少惹为妙,要不还不知道又要替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工作、工作,他可千万别忘了自己这次上台北的主要目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闲事还是少管的好。
对!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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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瓶上好的白兰地已被她喝得只剩一半,躺在七○一号房间大床上的姚丽雯,眯着一双醉眼,脑子里浮现的是“你未来的另一半,会是丑时出生的男人。”这个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预言。
倘若那位金先生的预言是真的,那她的另一半就不是那个跟她交往了七年的他了。
七年,好漫长的岁月,一个人有几个七年可以浪费?
想到此,姚丽雯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翻身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哭,哭自己浪费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去培育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
她哭,哭他竟然无情的背弃他与她之间的誓言。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曾说,纵然弱水三千,他也只独饮她这瓢甜美的甘泉,其他女人都无法闯入他的心灵。
而今,言犹在耳,他怀中躺的女人却竟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