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儿子那副不安的神色,白母先是慈爱地笑了一笑之后,不答反问着他说:「你想,娘今天会想跟你谈什么呢?」
「娘,请恕孩儿愚昧,实在是猜不出您今日所要跟孩儿谈的是些什么事。」所谓的母子连心,他怎么可能会猜不出呢?只是心中有所忌惮,让他不想自找麻烦罢了!
「青儿,如果你真的不知的话,那就让我这个做娘的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吧!」儿子是自己所生的,他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她都能知道。像这种那么明显的事,她岂容他如此的蒙混过去。
「孩儿恭请母亲教诲。」既然逃不过的话,只好坦然的面对。
「好!这才是我自家的好子孙,也是为娘的好儿子。那娘就不客气地直说了喔!」看着奉青点头,她才继续接着说:「我们今天就来谈一谈关于你请进自家帮忙的那对林家夫妻吧!」
听到母亲提起的人物,奉青心中不由为之一颤,骇然地追问:「他们怎么了吗?是不是他们有做错了什么事?或者哪里惹娘您不高兴?如果得宽兄有犯错的话,就请娘看在儿子的薄面上,原谅他们吧!」
「错不在他们,而是在你。」儿子的聪明,相信不用自己说得太清楚,他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话意。
「娘--」他困窘地喊了一声,才跟着说:「虽然明知有错,但孩儿就是无法控制自已的感情啊!」不用看他那一双为情所困的眼神,单单从他那痛苦的语意也能知晓他此时心中的苦痛。
为了自己儿子的终身设想,白母决定快刀斩乱麻。「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让为娘的我,开口去请他们夫妻俩离开白府吧!儿啊!你要知道所谓的长痛不如短痛啊!」
离开!单单想到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心中的那抹倩影,他就已经够心慌了。「娘!千万不要啊!」他恳求地制止。
「儿子,你常常自己一个人躲在他们住屋的前面,用着灼热的眼神去关注人家,为娘的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却是坦然明了。这样你不觉得痛苦吗?还有你曾经对她表态心中的感情,而她所给你的答案,难道不让你难过吗?你这样是何苦呢?奉青!」相信天下问任何一个做人家母亲的人,绝对不愿意看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有夫之妇;更加不愿自己的儿子,为了这一份错误的感情付出痛苦的代价。
「娘,孩儿的痛苦,您既然已经看在眼底,那不用孩儿明说,相信您也清楚地明了,这种痛苦虽会撕裂孩儿的心肝,但孩儿却是甘之如饴。如果今日您开口请他们夫妻俩离开的话,那孩儿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起离开,只因为她的身影,已经侵入了孩儿的骨髓,更沁入了孩儿的心底。试问,一个人被抽离了骨髓,更抽掉了那一颗心的话,那这个人还可能存活在世吗?」不是威胁,这全都是他心底最真的话。只因为对她的那颗心已经那么的深沉,又如何能再抽离呢?
白母无奈地凝视着奉青的眼神,从中读取到他的深情、他的痛苦、还有那股为了这份情感所付出的傻劲,在在都让她这个作为母亲的深感不舍。
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迫于自已儿子刚刚所提的威胁,她也只能让步。「好!我可以暂时不讲他们夫妻俩离开,但我要你成亲。相信只要你成了亲,必然会把整颗放在她身上的心慢慢地收回来,这样你的痛苦才会有解脱的一天。」
母亲的提议,他也曾考虑过,只是难堪的是自己那颗执着的心灵。「关于这点,请恕孩儿万难从命,只因为一个已经没了心的男子,又如何再有心思去真诚地对待自己的妻儿呢?这不是间接地毁了一个清白姑娘家的一生吗?」言辞中的决心是这么的猛烈,清楚地表达他无心成亲。
「奉青──」白母心急地看着他,想再出口劝阻他时,他却已经决然的站起身来,丢下一句坚持的话:「如果娘真要孩儿成亲的话,那倒也可以,但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个人选,那就是郁真,其余的女人我全都不要。」丢下了这番是以惊天动地的话,他即刻黯然地离去。
看着自己儿子这么专注的深情,身为母亲的她,也不禁为他忧心忡忡。但儿子的心意却是这么的执着,更让她为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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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奉青匆匆走出的背影,郁真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等确定他的身影已经远离了,她才小心地叹出了一口气。
我要的新娘,也只有唯一的一个人选,那就是郁真……
回想刚刚不小心偷听到的那一句话,虽然听的不多,单这一句话就是以将她的心困扰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她有情,她早已知道;但却不知他对她的那一颗心,竟然是这么的执着、认真。也就是因为这份执着与认真,让她开始警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她不能让他继续这样子下去,如果再任由他去的话,她担心事情会发展到严重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如果开口跟相公商量离开这里的事,相公必然会通她给个合理的解释,到时她又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说明呢?讲出事实,她担心让相公为难;不说明事实的话,以相公的个性,他是一定不会轻易地就答应离开这里的。
对这种既矛盾又为难的场面,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第四章
「你又要出远门了吗?」看着相公忙碌地准备行李,郁真心中极度不安地问着。
她担心只要他一出门,那个人又会来骚扰她那一颗已经极度不安的心,这让她不由得更加地想紧紧黏在相公的身边。
「是啊!这次要去的地方会远一点。」一边忙着手边的工作,他一边抽空回答妻子的问题。
个性耿直的林得宽,并没有发觉到妻子的异样,只是平板直接地回答她的问题。
看这样毫无心机的相公,郁真心慌地走过去,抢过了相公正在折迭的衣物,用力地摔在床上之后,才转过头来,用着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通向他叫喊着:「从我们一入白府开始,你的心就全部摆在公事上,对我已经冷淡了许多,你知道吗?」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态度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一想到现在她本身所面临的难题,她再也顾虑不了那么多。
望着几乎从不生气的妻子,今天竟然会这么的反常,让得宽关心地大手一伸,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中,安抚地轻拍着她的背部,语气温柔地问着:「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妳如此的心烦呢?」
埋在他怀中的头先摇了摇,才哽咽地回答他说:「我只是很孤单、也很寂寞,谁教你都没有空闲理我!」
看着妻子撒娇的模样,得宽耐着性子对她解释着:「为夫的不是故意对妳冷漠,只是我初次接触到商场各方面的工作,必定有很多地方还不懂;今天难得有人愿意带领我去了解各方面的问题,妳说,我能不尽心地去做好每一件事吗?更重要的是,这样我才不会辜负青弟他的苦心安排啊!」
听相公提到白奉青,郁真的心更乱了!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想到。白奉青一切的作为都是有目的的吗?不由得,她抬起了一双已经发红的眼睛,恳求地说道:「这次不要去好吗?多留点时间陪我,要不然的话,我……」那颗已经迷失的心,让她难以启齿,只能语焉不详地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