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脸不安的脸色,蔺彦闻突然开口问道:“你很怕我?”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就是很不喜欢这女人对自己存有畏惧之感。
“不、不,奴婢怎会无端畏惧少爷呢?”就算真是如此,以少爷现在这种问话的神情,赵荭婷也不敢坦言。
“是吗?”弯着身子,蔺彦闻逼近她,直到她与他之间只隔很短的距离,他方才开口继道:“你若当真不怕我的话,为何不敢直视我?”
“奴婢没有啊!”其实是有,赵荭婷自己也知晓。面对少爷那双慑人的眸子,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当真没有。”这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嘛!“你这双水眸若继续不安分的话,本少爷可要针对你这张樱桃小口下嘴了喔!”
少爷这根本是在威胁人!她赵荭婷若是个真有骨气的女人,就不该受制于他这种小人行径,只可惜赵荭婷什么都有,唯一缺的就是骨气。勇气、还有志气。
因此。她一被少爷威胁之后,当真乖乖的张着一双眸子静睇着少爷那又高又挺的鼻子,依旧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你果真非常怕我。”这点已经是毋庸置疑。“本少爷原以为你对任何男人皆存有畏惧之心,可杏花阁一行,本少爷方知你这畏惧其实只针对本少爷而来,对其他男子却完全不会对吧?”
其他男人?“呃……少爷所说的其他男人可是指蔺府的男仆阿荣哥吗?”隐约的记忆里头,赵荭婷感觉自己唯一不畏惧的男人应该就是那位与她身份同的阿荣哥,其他的,她直在是举不出确切的实例。
“阿荣哥?”听她如此亲匿的叫别的男人为哥哥,一股无明火再次恼了蔺彦闻,他只手倏地一抬,箝住这可恶女人的下颔。“原来你心中还有个阿荣哥啊!那杏花阁的那位公子,在你心中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哥哥?还是弟弟?抑或你心仪之人?”
杏花阁的男人?这是指谁啊!“少爷,你说的男人可是那位王大官人?他不是你的朋友吗?怎会无端的与奴婢扯上关系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蔺彦闻更加火冒三丈,恼得不能再恼的他乾脆放声咆哮:“你是在跟我说假话蒙混?还是胆怯的不敢在我的面前承认你与那个男人的关系?”
一看自己的主子一脸的横眉怒目不打紧,还发出怒吼,胆怯的赵荭婷赶紧一跪。“少爷请息怒,奴婢确实不知少爷您口中所指的男人究竟是谁啊!”
呜!她被凶得好冤哪!
看这女人自己凶得跪地求饶,蔺彦闻一时也无话可说,但满腔的怒气依旧难以发泄,只得悻悻然的拂袖而去,懒得再理会那胆怯无用的蠢女人。
一看少爷总算离开,赵荭婷终于松了口气,她全身虚软的趴靠在身边的床沿之上,脑子拼了命的转动着,就想理出少爷口中的男人究竟是谁。
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孔闯入她的脑海中,惹得她心骇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一回事?她怎会无端的想起那戴王爷呢?
戴王爷看上她,欲纳她为妾的这件事,贵妃娘娘不是已经帮她摆平了吗?
今日她怎会如此反常的又想起这可怕至极的人物?
若把戴王爷与蔺彦闻这两个男人拿来相比,问她谁较为可怕?
赵荭婷定想都不想直接开口回答──这问题哪需要再问,当然是戴王爷较为可怕罗!
传说他妻妾成群而且风流成性,只要是他所看上的女人,他就会不择手段强取豪夺非得到不可。
姑且不论这传闻是真是假,总之她赵荭婷打死也不愿跟这种男人扯上关系,真要跟他扯上关系,她这辈子岂不就这么完了。
呼!真是不想不怕,越想她心里就越发毛。
老天保佑,保佑她这想法乃胡思乱想的,更要保佑她千千万万别落在戴王爷的手中才好啊!
※ ※ ※
头好痛喔!抱着一颗疼痛不已的头,赵荭婷一路颠簸的来到蔺府的后花园,她随随便便地替自己寻了个位子一坐,继绩忍受撕裂般的头疼。
坏心的少爷,胡乱带自己去逛花街柳巷已够可恶了,更可憎地是他还强灌她酒,导致她现在头疼欲裂。
唉!想起当初在皇宫服侍贵妃娘娘的那段日子,再与今日一比较,这差距还真有如天壤之别。
呜!她真的好想念她从前的主子贵妃娘娘喔!就不知娘娘她是否曾想过她?
以前贵妃娘娘从不曾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可这蔺彦闻却老是跟她作对,强迫她做些她根本不想做的事情也就罢了,昨日还无缘无故的突发奇想,带她去逛花街柳巷。
害得她差点被那些姑娘整惨尚不打紧,最可恶的是他还跟着那些姑娘起哄,强灌她喝酒!
呜!这一想她真的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命运当真是坎坷不平啊。
就在赵荭婷暗自为自己的不幸遭遇,陷入无边的沮丧之时,突然跟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待她抬头一瞧,原来是……“如玉姐姐。”看到自己的好友,赵荭婷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就这么直淌而下。
“傻丫头,你哭个什么劲儿?”看见与自己亲如姐妹的赵荭婷哭成这副样,黄如玉一颗心还真是被她给哭疼了。
“人家……呜……头疼嘛!”就算蔺彦闻再怎么可恶,赵荭婷还是谨遵不随便讨论主子是非的原则,只呜咽地道出她现在的痛苦。
“早知道啦!”唉!这丫头就是不能少让人替她操一点心。“来,把这碗醒酒汤喝下,相信你就会感觉舒服许多。”
“噢。”乖乖的接过如玉姐姐递来的那碗药汤,她害怕的问:“会不会苦?”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喝这种苦苦的汤药了。
“就算会苦,你也得给如玉姐姐乖乖的喝下不可。”这可是她奉大少爷之命辛苦熬炖的,就算她不喝也得强迫她喝。
“喔!”赵荭婷捏紧自己的鼻子,一口气仰头喝完,“不会很难喝呢!”最重要的是喝下那碗醒酒汤后,她头疼的毛病还当真好了许多。
想到此,赵荭婷突然问:“对了!如玉姐姐你怎会突然熬了碗醒酒汤给妹妹我喝呢?”
难道她会未卜先知不成?
“是……”黄如玉直觉的开口,想干脆的把真实的答案公布,可是她突然想起大少爷待别叮咛她不准泄漏任何话语,因此她不得不改口反问,“这点你可得自己花点脑筋去想一想罗!”
想?怎么想?“如玉姐姐,你就好心点直接告诉我真实的答案嘛!你明知荭婷生来愚笨,还出这种谜题让我猜,这岂非要我难过吗?”她越想不出来,她的头就越是疼痛不已──
“你呀!”唉!黄如玉甚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样的女孩,她只有一个字可以奉送,那就是“蠢”,偏偏蔺府的大少爷就看上这蠢蠢的女孩。
“对了!你昨日怎不在府中,我到处打听方知少爷带你出门去了,你们究竟去了哪里?”黄如玉之所以会问这问题,也是奉了大少爷的命令而来。
“我说真话的话,如玉姐姐可别笑话我喔!”
“好,不笑话,如玉姐姐保证绝对不笑话你。”其实答案她老早已经知晓,怎会笑她呢?
“杏花阁。”看如玉姐姐一脸不明白的模样,赵荭婷只得再补充一句,“就是俗称的窑子啦!”
“喔!原来那间窑子的名字就叫杏花阁喔!”这点,少爷并未对她提起,因此她才会不知。“对了!逛了趟窑子,你可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