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嘛!”她推开想舔药膏的狗,又要把药正确的敷到小黄身上。这工作的困难度很高,尤其小狗又以为她在陪它们玩,场面难以控制。
梁御豪停在暗处,看她忙得没头没脑,不能有效率的为任何一只狗上药,他感到不可思议,朝天发出讽刺的冷哼。
他不吭声的大步跨了出来,一把抱住其中一只狗,固定它乱动挥舞的四肢。
“喝!”她被冒出的身影吓一跳,又见他的行动莫名其妙,以为他要欺负小狗,她赶紧跳起来。“你又想对小狗做什幺?”
狗儿不安分的挣扎低鸣,令他有些手忙脚乱,快捉不住。他惯性的发出命令,“快帮它敷药,否则到天黑你都没办法搞定它们。”
她半信半疑的挖了药膏,赶紧抹到狗狗的伤痕处。
解决一只后,他又问:“另外两只呢?要不要?”
或许因为他主动帮忙,让她有些放松戒心。她摇摇头,“没有,因为小黄比较凶,被学生欺负后,比较会反抗,所以挨的拳打脚踢也多。”
他放开小狗,小黄狗彷佛知道他的善意,直舔他的手,他抽高躲开。老实说,他对小动物没多大的好感。
“上次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带人欺负狗,从来没有。我不会做这幺没品的事。”
“喔。”是吗?那幺是自己错怪他了?“对不起。那没事了吧,我要走了。狗狗来。”她唤着三只狗儿离去。
“喂!就这幺走了?”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从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漠视他的存在。
对喔!还没跟人家说谢谢。她回身,表情钝钝的鞠躬,“谢谢你帮我替狗狗上药。”
“不客气。”他也回应的摆手,不过等他一回神,她又走远了。
脚程这幺快?他大跨几步的追上去,来到她身边并肩走着。
“放学了,不回家?”
楚恩怜望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办,头垂得低低的,不发一语,走得更疾速。
“你说说话啊?你哑巴吗?”见她不理,他性子一急,又露出霸气,咄咄逼人。
真是没礼貌的人。她不想说话也错了吗?怕他对自己做出不良的举动,楚恩怜又惧又怕的往王伯伯的宿舍客厅走。
为什幺老是有人喜欢打扰她,捉弄她?她实在不擅与人交往啊。
瞧她不过是不回话,那男生的表情就活似被踩到尾巴,仿佛受到极大侮辱般追了上来。亏他长得人模人样,高头大马的。
“喂!楚恩怜,你很过分哟。什幺态度?我是学长耶!”
他知道她名字?楚恩怜戒备的问:“我并不认识你。”
自闭儿总算说话了。他仗着自己的身高,双手环胸,低头俯视她,宛如像神灯里冒出来的巨人。“我叫梁御豪,你认不认得我?”他以为以他优异过人的表现,在学校应该无人不知晓。
她纳罕的摇头,“我不认识你。”
“那好,给我记住这个名字,未来这个名字将充满你的生活。”
被他强悍而直接的宣告震慑住,她呆若木鸡的立于原地,望着他以凌腾的姿势离开。
结果梁御豪没夸张,说到做到,他的名字果然充满她的心中,不忘也难。倒不是他做了惊天动地的事,而是从隔天起,他放学后也陪她一同抢王伯伯的工作做。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好象影子一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害她如芒刺在背,手足无措。她不记得自己曾得罪过他呀!
在她观察他的同时,梁御豪也在偷看她。此刻,两人刚整理完花圃,在工友王伯伯的宿舍客厅坐着,分踞东西两方的竹藤椅。
一整天,梁御豪都捺着性子诱她说话,“你太孤僻了,一点也不活泼,像个闷葫芦,快把人搞疯了。你有没有听到?”
而回应他的是一连串的静默。
“你生来就这样吗?以后出社会会替别人带来困扰,给人排斥。”
他才给她带来困扰呢!这家伙声若洪钟,行为嚣张狂妄,体型也仿如成人,完全不理她想独处的心愿,直要逼她说话。
盛夏的午后,蝉声叫得震天价响,客厅的大电风扇左右徐徐转动,吹拂着些许的凉风,让人稍解闷热。
王伯伯从外头买菜回来,对这奇怪的景象,纳闷的问:“咦?发生什幺事?两人像仇人一样的瞪着对方。”
“我要回家了。”她倏地站起身。
“平常不是都在校舍陪我吃晚餐的吗?我买了你的份了。”王伯伯失望的把菜一样一样的塞进冰箱。
她心有忌惮,怯生生的瞄了梁御豪一眼,觉得还是婉拒王伯伯的好意,免得继续与他耗下去。万一他要是赖着不走,只会造成她的不安。
“再见,我明天放学后再留下来。”她取过书包就往外跑。 . 胆小鬼!见她溜走,梁御豪心里嘀咕一声,也起身告辞。
“王伯伯,我明天也再来帮忙。”
“喔!好、好。”王伯伯看他迅速的推开纱窗门追了出去,不见踪影。“这两个人到底玩什幺把戏?”
“楚楚,你不许骑那幺快。等等我!”他在后头吆喝,紧追上来。
后头的威胁感倍增,她还不快逃?楚恩怜猛力踩着脚踏车的踏板,却发现自己骑不动,整个后座被一双大手给抬了起来。
“啊!你放开啊!”她惊慌的低叫,龙头摇摇摆摆的总算稳住。
“总算理我了,是不是?楚楚。”他得意的摇头晃脑,笑得狡猞。
她不高兴的嘟着嘴,“别叫我楚楚!”攀亲带故的,人家又没有跟他很熟,凭什唤她小名。
“为什幺?王伯伯明明是这样唤你,他叫可以,我叫就不行。”
“你又不是我朋友?”
他翻瞪眼,反讥一句,“我真怀疑你有朋友吗?”
“不关你的事。”被他一双手箝制住,骑不得脚踏车的她,只好硬拖着走。而他就这幺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
“你真要改改你的臭脾气,老是不理人,在班上也不跟同学打招呼,成天只跟花草、小动物打交道,这样会很寂寞的。”
她嗔怒的涨红脸蛋,才不听他在大放厥词。“不关你的事!”她头一扭,两条辫子飞腾的甩到背上。
“你只会说这句话?”
楚恩怜讨厌他的心情溢于言表。这人像个牛皮糖,搅乱她平静如秋湖的心波,让她变得异常生气。唯有梁御豪认为自己魅力无限,只消再接再厉,就能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眼看就要到家,她着急起来,频频回顾四周,“我家要到了,你可不可以离开?”“为什幺?你怕被别人看到?”他故意闹她。想不到她脸皮挺薄的。“你到底想做什幺?”
“没什幺,想跟你交朋友。”“我跟你说过我不需要朋友,何况是你。”她多怕被邻居看到同梁御豪站在一起。“怕什幺?又不会吃了你?而且认识我之后,包你有取之不竭、享之不尽的好处。多少人羡慕你。”施恩于她,她还恣恁的。
“我不要。你听不懂国语啊!”她愤懑的决定丢下他,躲回屋里。
没想到梁御豪大手一伸的扯住她的长辫子,盛气凌人,霸道的道:“我没让你走,你就不许离开。”
“放开啦!”她疼得猛眨眼睛,泪水快溢出来。
僵持之间,背后冒出尖锐的讥讽声。“哟!我说是谁啊?原来是我们楚大小姐。”
听到这恶劣的语调,楚恩怜畏缩的回过头,忧虑的叫了声,“娟姨。”
谢淑娟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怀好意,笑吟吟的环胸而立,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打转,频频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