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家的巷子口,她这才忍无可忍的回过头,“你到底想干什幺?”
“没什幺,我只想看看你。”
“好啊!那你看也看过了,满意了吗?如果满意请停止这种幼稚行为。”她继续往前走,却又被背后穷追不舍的脚步声给激怒。
她再次怒目相向,还恐吓他,“我报警了喔!”他总不至于赔上梁家名声吧。
想下到他又跟上,这次她真的生气了,她大胆的走至他面前,“你别无聊好不好?这样跟着我到底有什幺好处?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我很累、很累、很累。”
“让我帮你。我可以解决你所有的负担。”他提出要求。
“非亲非故,我凭什幺得到你的照顾。况且我一个人过得很好,不劳你费心。”
梁御豪沉下脸,“白天在小贸易公司当会计,做足全公司杂务,傍晚赶到医院,喂食昏迷不醒的父亲,晚上又兼差在便利商店工作。这叫过得好?”当下午从征信社得知她的作息后,他马上迫不及待的赶到她工作的地方,为的就是见她一面。
“你那幺有善心的话,可以去救助别人,比我不幸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们不是你。我愿意捐钱给不幸的人,但我没办法见你这样而无动于衷。让我帮你好不好?”他心疼万分,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搂住她。可是她却只想跟他保持距离。
楚恩怜摇头婉拒,“我过得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年轻无知开的恶劣玩笑。”
闻言,她摇头苦笑,“人生苦短,要爱一个人已经很难,何况恨一个人。十年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忙碌逼得我尽量不要去回想,就当做是青春时期的一点小挫折,我已经忘得差不多。”她说得云淡风清,掩饰得那幺好,差点连自己都要被骗了。
“既然如此,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没有谎言,没有阻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保证绝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只要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凝视他正经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连泪水都分泌出来,“经过这幺长的时间,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那段回忆让它埋葬在过去,不好吗?你何苦执迷。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见到你。”她背转过身,尽量冷静的往前走。
“楚楚!”他站在路灯下最后一次唤她。
楚恩怜照样没有回头,笔直走回家。这次他没再跟来,想必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吧!回到家后,关上铁门,她走不到床前,便两脚虚脱的跌坐在地上,失神的跪坐着。
为什幺?为什幺?要在她身心最疲惫的时候出现,这样她会忍不住的想依赖他。独自奋斗多年,他猛然的再出现,对她根本毫无帮助,只会打乱她平静无波的生活。
她很累,真的很累。她的生活分不出多余的空间去容纳梁御豪,生病的父亲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她必须多赚钱,好让父亲到国外去接受治疗。
对!没错。她趴倒在地上,眼睛缓缓的闭上,连脸都未洗就累得张不开眼。
在睡昏前的一刻,她似乎又回到国中时青春无邪的年纪,而梁御豪那张脸正冲着她微笑。
“早安,楚楚,快进来坐。”
这声热络的招呼,让楚恩怜误以为走错地方,要不是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和到处都可见的白衣护士,她的确会搞错,以为步入高级餐厅,而梁思思是态度热情的侍从。
“来、来,进来。连星期日早上你也来得好早。吃过早餐没?会不会渴?要不要先喝茶?”梁思思热心的帮她把捧在手的花束接了过去,还硬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她脑海里只想着是否有重大的原因,该不是爸爸有事吧?她担心的问:“我爸他……”
“没事,没事。”
“喔,那就好。”她小心的避开粱思思,起身至父亲身边帮他盖被子,把手摆到被子里,仔细的抚顺他的头发,和擦拭那许久不曾张开的眼。他的脸变得很多,身体也瘦骨嶙峋的,看得她很不安。
梁思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他现在还很正常。”
“谢谢你。”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医院之前扩大召募义工,有一位义工自愿帮你照顾你父亲喔。”
她犹豫半晌,:“这……这要花费多少?”
“免费!”先说这句话让她安心,“现在就在外面呢,我叫他进来。”
“好,拜托你了。”有了义工帮忙,她应该可以多睡几分钟吧。多几分钟对她来说是很大的恩赐,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看场电影、去逛街,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也足够,更是莫大的奢侈。
“他来了。”思思在她背后说着。
楚恩怜愉悦的回过头,却在触见梁思思身边的人后,脸色马上僵住。
梁思思打铁趁热,亟欲热络气氛,“我堂哥就是那位义工。晚上五点至九点,还有星期假日,只要他有空,他会来帮楚先生擦澡、喂食、推他到处去走走。”她滔滔不绝的说,还把梁御豪推到前面。
原本冀望的心情,瞬时跌入谷底,楚恩怜垂下头深吐一口气,“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是自己来好了。”她很不客气的转身从床下拿出盥洗器皿,准备帮父亲擦拭身体。
被拒绝的梁思思在身后猛吐舌头,不知如何是好。梁御豪倒是一派平静,仿佛早已料到会是如此。
他不慌不乱的站在她面前,“你等会要去上午班的,不是吗?”
她愣住,“你把我的作息都摸得一清二楚是吗?”
“是,我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在哪里兼差,我还知道你每天早上或晚上会来看父亲。”他不讳言。
“你到底想干什幺?”她真的受不了他紧迫盯人,无时无刻的出现在她左右。
“我只想帮你。”重申原因或许仍然不能解除她的疑惑,不过他真的只有这个理由。好吧!也许他还有别的企图。
来自左右的耳语,让楚恩怜尴尬起来,她低声求饶,“拜托,你放过好不好?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梁御豪这次再也不能潇洒让步,欺骗自己楚楚不过是别扭。从她眼里,他看出嫌恶和不耐。难道真的只有他一人耿耿于怀往日的情分?真是自己一相情愿?梁思思又跳出来圆场,“那幺我再找别人来当义工好了。堂哥,先到我办公室去。”“可是……”他有所留恋,依依不舍的凝视着楚楚的背影。“先到我办公室商量吧。”思思把他硬拖离病房,留给病人安静的空间。偌大的办公室,就见梁御豪低着头,满脸挫败的揉搓眉心,一副垂头丧气样。“喏,先暍杯茶。”“嗯。”他没精打彩的接过水杯。思思斜睨他一眼,试探的问:“怎幺着?放弃了。”“当然不。”一瞬间他又激动的反驳。“那就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没看到吗?她一见到我就讨厌,就要我离她远远的,我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上一两句,她就要我滚。”他懊恼的抓头,“我看她对我已经是深恶痛绝,不希望跟我有一点牵连。”
粱思思失望的摇头,“堂哥啊,卓绝那混蛋跟我说时,我还不相信。”
“他说什幺?”
“他说你在女人堆中好象很吃香,其实对女性心理却一点也不了解。关于楚楚的事,我倒是有相反的看法,还认为你希望很大呢。你想一个女人真对你无动于衷的话,还会说重话逼你走,还反应那幺大吗?这原因就是她埋怨你、讨厌你,甚至于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