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是我们不对,不准再胡闹,向人家道歉。”梅茉情忍住身上的痛楚站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道歉?”梅琪月眼睛圆睁了起来。
“因为是我们骗人,是我们不对。”
“可是——”
“快点,你不听话我要生气了。”
“好嘛!对不起,你们这些有钱人,我下次不敢了。”梅琪月扁扁嘴,委屈地说着。
“对不起,让各位见笑了。”梅茉情说完,面无表情地拉着妹妹,身子不稳的走出餐厅。
目送着她远远走开,展御司没有出声阻止,现在的他没有阻止她离去的权利。
“御司,幸好你没有当真娶了她。”展久松嗤声道,一副他果然没有看走眼的得意。
“爸,我没有想到我敬爱的父亲会是这么势利的人。”展御司冷冷地说,大步走开。
“御司……”展久松表情一怔。
“展伯父,我只能告诉你,那个女孩曾经是御司用全部生命所爱的人,你不该拆散他们。”张凯生无奈地给予奉告,接着和他的父母相偕离开。
留下展久松一人思索着这一切对错,眼前再度重视梅茉情那令人心酸的表情,许久许久……
“太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梅蝶依握紧拳头,一面挥着,一面忿忿然地大叫。
“蝶依,这次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去找那小子算账!”梅正雄暴跳如雷,大步正要走出公寓。
“爸,不要去,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编了这漫天大谎,他们何错之有?”梅茉情反而很冷静。
“姐,他们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你看看你被打得有多严重。”梅蝶依口气忿恨地说着。
“展伯父是大男人,他的力道本来就比较大,他只不过打了我一巴掌,这不算什么。蝶依,当我设下骗局去接近展御司时,我就有心理准备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展伯父没有扬言要告我,已经是我们的运气了。”梅茉情用手轻抚着肿起的脸颊,脸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
但这痛永远比不上她心里的遗憾,她知道这一坦白,她和展御司就再也不可能了。
十年前他们没能在一起,十年后情况仍未有所改变,他还是高贵不可侵的展御司,而她始终是平凡的穷家女。
“姐,你想哭就哭吧!”梅蝶依来到她身边,抱住她。
结果梅茉情没哭,一旁的梅琪月反而先嚎啕大哭起来。她扑在她大姐身上,用力的哭出她的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竟然错把展御司当好人,还傻傻的想撮合他和大姐。
坏人、大坏人,她再也不相信他。
“唉!我的宝贝女儿们,都是我的错,我会设法筹出两千万,把钱还给他们,我们不必欠他们一分情。”梅正雄突然被激发了男性质严,信誓旦旦地说。
“爸?”梅茉情眼里满是欣慰。
如果因为挨这一巴掌能让她爸爸重新振作,遗忘当年母亲所带给他的伤害,或许这一巴掌她并没有白挨。
至少她爸爸肯发奋图强,已经是她最大的收获。
“说得好!爸,没错,我们不必欠他们人情,两千万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们会存够这笔钱,还给那些势利鬼。”梅蝶依也挺直背脊,加入她父亲的阵容。
“我也是,我也会用功读书,将来赚很多钱回来,才不会让人看轻我们。”梅琪月坐起身,跟着破涕为笑的宣誓她的决心。
“好极了,爸、蝶依、琪琪,我好高兴经过这件事,让我们的心更加团结在一起,只要我们的心齐聚在一起,任何困难都难不倒我们。”梅茉情欣喜地把双手摊开。
梅蝶依立刻将手掌覆上,梅琪月也跟着握住另一只手,接着是梅正雄走过来,两掌将他所有女儿的手全捉在手里,眼里同样是激动的泪水。
老天并没有亏待他,有这三个既懂事又可爱的女儿,谁说他梅正雄不富有呢!
“姐,你的脸还痛不痛?”梅蝶依在就寝前走进梅茉情的房间。
“没那么痛了。蝶依,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拉着妹妹坐下来,梅茉情靠在床头问。
“姐,你想找人聊聊吗?我可是很不错的听众喔!”梅蝶依故意济眉弄眼道。
“你想要我和你聊什么?”梅茉情笑问。
“姐,你认为那个展御司对你是否还有情?”梅蝶依完全不拖泥带水,直逼问题核心。
“蝶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梅茉情反而叹了口气。
昨晚他才在她耳畔一再轻喃着他爱她,一直没忘记她,还在两人都情欲当头之际,逼她许下永远不离开他的承诺。
这些情景犹盘旋在她脑里,昨晚曾互诉情衷的两人此刻却已各分东西,他对她是否还有情?答案已不再重要。
“就说实话啊!姐。”
“蝶依,我和展御司从来不是因不爱对方而分开,但我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她不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
“为什么?姐,你真的认为展御司他会对你展开报复吗?”梅蝶依以为大姐是在担心这个。
“不,他不是这种人。蝶依,他就是太好、太完美,才会更令我觉得出自己根本配不上这么完美无缺的人。”她苦笑道。
“姐,爱情不分贵贱,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再说,除了家世比不上他,你有挪一点配不上他?你们的外貌相当,可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若说展御司样样完美,姐你也是我和琪琪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如果不是新好男人,我和琪琪也不一定愿意把姐拱手让人。”梅蝶依冷哼道。
要想娶她大姐,当然得先通过她梅蝶依这一关。
“很高兴听你这么说,蝶依。”梅茉情笑得温柔。
“姐,我说的是实话。”
“蝶依,我知道我不必在意展御司的家世,但是我有我必须坚持的傲气,我们已经够穷的了,我不希望别人再笑我们没人格,为了钱而赖上富家人。”她语重心长地说。
“姐,难道你要因为这样就和展御司分开?你干嘛在意别人的想法?”
“我是不必在意,但是我不能让自己未来的公公对我有这种想法吧?”那样的日子会很难过,她也不想让展御司夹在中间难做人。
今天在餐厅她看得出展御司几乎为了他父亲打她,而向他父亲动怒,所幸他没有这么做,否则她当真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你理那个老怪物做什么?”
“蝶依,毕竟是长辈,说话客气点。我知道你很关心这件事,但是就到此为止了。”梅茉情兀自决定结束话题。
“姐!”梅蝶放还想再说什么。
“蝶依,你觉得蝴蝶和飞蛾做成标本哪一只比较美?”梅茉情以她名字中的蝶字做比喻。
“当然是蝴蝶。”拜托!这么简单的问题。
“那么这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这只蝴蝶太可怜、太孤单,想为它再做一只标本和它作伴,那你会选择蝴蝶、还是飞蛾?”
“当然还是蝴蝶,它们是同一类型,看起来既相配也不会破坏画面。”梅蝶依想也没想便回答。但一说完她随即愣了下,突然明白大姐在意喻着什么。噢!拜托!这是什么比喻啊!
分明是在骗她上当嘛!
“十年前我离开展御司,其实在两个月后曾偷偷跑回去找他,却见到他当时和一名穿着光鲜亮丽、一身名牌的女人站在一起,正如你说的,同一类型的站在一起,看起来才会既相配、又不会破坏画面。这一幕让我深深觉得展御司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我必须退出他的世界,他才能自由自在的做他自己。”梅茉情说得毫无情绪起伏,是早早看透了这一点。